第24章 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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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秋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这次似乎是在医院里，她被倒拿着拍屁股……
她羞愤欲死，立马大声嚎哭，好让医生快点放过她。
医生欣喜地说道：“孩子很健康。”
接着是一个轻柔的女声：“那就好，那就好……”
乔知秋渐渐地意识昏沉，睡了过去。
等她过了两个月吃喝拉撒，动不动就睡过去的婴儿生活后，她总算能稍微清醒得久一点，并且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了。
她发现，她这一辈子，似乎家境很好？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庞凑到她眼前，见她睁着眼，兴奋道：“呀！宝宝醒啦！”
接下来，她就被这女人当成玩具，捏捏小脸，摆弄摆弄她的小手小脚……
等她走了，乔知秋沉重地思考，这个不靠谱的女人真的是我这辈子的妈妈吗？！
就在她深思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走到她的婴儿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好奇地看着他，这是她这辈子的哥哥吗？
没有过亲哥哥的她对这辈子暗暗期待了起来。
谁知他突然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句话，让她的幻想瞬间崩碎。
“丑妹妹没那么丑了。”
她惊呆了，他居然说她丑，她两辈子，不对，三辈子都没被人说过丑！
她气鼓鼓，愤愤不平。
小男孩突然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鼓起的腮帮子，淡声总结道：“丑妹妹的脸蛋很好玩。”
她愤怒了，他刚刚不是还说她没那么丑了吗？怎么还叫她丑妹妹？难道这是他给她起的外号吗？！难道他也不打算根据现实情况改变一下他的称呼吗！？
然而她只是一个，四肢无力，口不能言，无力反抗，只能任人揉搓的小婴儿。于是，继她刚刚被这辈子的母亲玩弄了一番后，又被亲哥哥在脸上戳来戳去……
她最后实在没办法，虽然有些羞耻，但她还是如同一个婴儿一般发出了抗议。
大声的哭泣响彻云霄，很快招来了保姆。
于妈进来就看到男孩正站在婴儿床边，又见乔知秋的一边脸微微泛红，略一想就知道是他把她惹哭的，连忙上前劝道：“大少爷，这是你的亲妹妹，你应该好好爱护她，怎么能欺负她呢。”
她手上动作也不停地，将乔知秋抱起来哄：“哦，哦，哦，小小姐，不哭哦，不哭哦。”
乔知秋也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婴儿有点害羞，顺势停了下来，接着不知不觉地就在于妈温柔的声音和轻柔的怀抱里睡去了。
于妈见此，将她轻轻放回婴儿床，转头和男孩说：“大少爷，你以后不可以再欺负妹妹了，好不好？”
男孩也不理她，看了乔知秋一眼，见乔知秋已经闭上了眼睛，就不感兴趣地转身离去了。
于妈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气。大少爷名叫赵将临，虽然聪明又优秀，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聪明了，有些早熟，性格也有些孤僻，沉默寡言。其实他居然会欺负妹妹也让于妈很吃惊，毕竟他一直对除了书本之外的东西不感兴趣的。
……
乔知秋就在每日被母亲和哥哥玩弄的水深火热里，又度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日，便宜哥哥又来玩她的脸，他刚伸出手，就被乔知秋伸手挥开了。
乔知秋简直喜极而泣，她的手总算有一点力气了。
但随后她就高兴不起来了，便宜哥哥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不停伸手过来让她挥，她已经累得不行了，他还乐此不疲。
她无法，一把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紧紧攥住。
她本来以为他会挣脱她，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只静静地看着她，不再试图对她动手了。
她松了口气，精神松缓下来，之前又挥了很多次手，很累了，就这么攥着他的手渐渐睡着了。
赵将临凝望着她安谧的睡颜，想了想道：“丑妹妹，你以后见到我就抓着我的手，我以后就不动你的脸了。”
乔知秋当然不可能回应他。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们说定了。”
在赵将临单方面说定了后，他每次来都将手指伸到她的手里，她见他不再戳她的脸了，也就乖乖握住。
他每次来都不怎么说话，一开口就是“丑妹妹”，弄得乔知秋郁闷死了。
他常常能握着妹妹的手待好久，一直到她体力不支，没法儿再和他大眼瞪小眼，闭眼睡去，他才会离开。
于妈见此也很欣慰，以为是哥哥总算知道爱护妹妹了。
在乔知秋六个月，能短暂地坐起来的时候，她这辈子的父亲总算出现了。
那一天，她被便宜哥哥抱在怀里，手里被塞着一个布娃娃，在阳台上晒太阳，他专心地看书，她百无聊赖地玩布娃娃。
她突然听到一阵汽车引擎声，看过去，就见一辆豪车缓缓驶入院子，车停下来，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子。他三十八，九岁的样子，面容肃穆，看着就是一个性格刚硬的人。
这时，便宜哥哥抱起她，走下楼去，来到一楼客厅，对走进来的男人道：“父亲。”
这就是她这辈子的父亲啊，虽然早有猜测，但也吃了一惊，毕竟她母亲看着也才二十出头，但想到便宜哥哥已经十岁了，母亲可能是保养的好，又觉得很正常了。
这辈子的父亲看她一眼，道：“这就是你妹妹？”
这话问的没有一点温度。
你妹妹？这什么措辞，我不是你女儿吗？
便宜哥哥点点头。
“长得不错。”
虽然这个评价很敷衍，但乔知秋还是有点高兴，因为便宜哥哥总叫她丑妹妹，她又看不到镜子，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谁愿意长得丑呢？
这辈子的父亲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于妈，把她抱走，你跟我来。”
于妈早就候在一旁，闻言立马上前抱走乔知秋，赵将临也跟在他身后往楼上去。
乔知秋被于妈抱回了婴儿房，她想了想刚刚见面的父亲，最后决定只需要供着他就行了，不需要培养感情，她想到这里，也松了口气。
接着，再次入眠。
日子就在这样的枯燥中过去，乔知秋转眼就五岁了。
这五年里，和她相处最多的是于妈和便宜哥哥。
母亲还是把她当玩具，时不时和她玩一玩，至于她的身体好不好之类的事，她基本上不关心，平时就是和一群富太太一起逛街，打麻将。
对了，她后来知道了，她的妈妈叫秦云，是便宜哥哥的继母，怪不得她看上去那么年轻，因为她本来就只有二十来岁。
她这辈子不能再叫乔知秋了，父亲随意给她起名叫赵思思，她郁闷了一段时间。等她能利索地说话了，就软磨硬泡着于妈和便宜哥哥都叫她小秋，说这是她给自己起的小名。于妈倒是欣然应下了，便宜哥哥怎么说都不改，似乎对“丑妹妹”有什么奇怪的执念，她最后也只能放弃。
便宜哥哥虽然很气人，但是他也是除了于妈唯一关心她的人。她饿了，渴了，他好像看一眼就能知道。她上幼儿园，老师给布置亲子手工作业，他也会帮她完成。她生日那天，他也会一次不落地送他亲手做的礼物。
除了说话气人，他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哥哥！
所以，当她知道便宜哥哥要被送到国外读书，而且一去好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时候，她感觉那叫一个晴天霹雳！
她偷听完父母的谈话，就冲到花房去找赵将临。
赵将临正坐在花房的竹椅上看书，阳光从玻璃房顶上洒下来，将他整个人照得有些透明。他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精致的脸与修长的身材，和他身上被镀上的那层光，让他有些不似凡间之人。
乔知秋见他果然在这里，一把扑到他怀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将临从来没见她懂事之后还这么哭过，有些惊讶。但他还是冷静地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声音平稳地道：“怎么了？”
乔知秋感觉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有些丢脸，于是“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了。
赵将临也不再问，继续轻拍她的背。
她哭了一会儿，断断续续道：“哥，我，我，偷听到，爸妈，要把你送到，国外，去读书。”
她说完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会儿她继续道：“我舍不得你！”
赵将临的声音还是很冷静：“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乔知秋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随即又控诉道，“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赵将临困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乔知秋气炸了，她一听到这消息就跑来告诉他，还哭成了个撒比，他居然说这么一句？
她气呼呼地瞪他，就想起身跑开，结果被赵将临按住不让走。
赵将临掐着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的脸道：“你要在国内好好地长大，知道了吗，丑妹妹？”
乔知秋快气死了，她一把推开赵将临，赵将临这次没阻止她，她顺利地跑走了。
第二日赵将临就要走了，乔知秋一开始赌气，不去送他。后来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闷在被子里默默掉眼泪，她怀疑她是不是被幼小的身体影响了，怎么动不动就哭？
这时，她感觉被子被一把掀开，赵将临一贯没有语调起伏的声音响起：“丑妹妹，你怎么不去送我？”
乔知秋有些惊喜，又有些别扭，意味不明地叫了声“哥哥”，就低下头去。
赵将临抬起她的脸，手指擦去她的眼泪，在她脸上摩挲了两下，就道：“好了，我该走了。”
乔知秋急了，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小声道：“哥哥，一路平安，我会想你的。”
赵将临转身回来，摸摸她的头，又抱了她一下，说道：“再见，我的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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