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游戏副本
两人沉默一会，小木头又忍不住开口：“一会位面修复好了，就送你回去，你要小心。”
苍苍点了点头，想起被抽出之前的场景，颇为骄傲地看着小木头：“我刚刚可是打赢了那个世界的女主。”
小木头扶额，好像还没教过他，打赢了女人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还是配合地露出几分关切：“真是太凶险了，你没事吧？”
苍苍想起离开前的场景，忍不住疑惑：“我一会回去，不会穿帮吗？”
小木头摆摆手：“放心吧，主人静止了那个位面的时间，一会你进去了，会自动恢复，不会穿帮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位面中。
整个世界都静止着，包括空气，时间，日月星辰，人物。
陆风坐在床上，维持着不动的姿势，窗外是两只扑腾的小鸟，静止在半空中，他连眨眼睛都做不到，呼吸和心跳也停止着，但莫名，思维还在转动，而这，是最致命的。
陆风几乎耳机里也没有了声音。
就在前一秒，他还通过苍苍脖子上的琥珀，窃听到他和宋邻之的对话。攻略人物、卡牌、这个世界、出局……
他们对话背后的深意令他毛骨悚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下一刻，他几乎就真实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荒诞。
他的身体被固定，视线被固定，心跳和呼吸被固定，整个世界仿佛被静止了，寂静得几乎找不到一丝丝声音，诡异的氛围让陆风几乎失去神志。
他不得不以自己有限的认知去理解接收到的信息。
或许他身处的这个世界根本是虚假的，他过往的记忆也是虚假的，所有人都是虚假的，这不过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一个游戏世界，而艾相和宋邻之，则是这个游戏里的玩家，陆辰是他们的游戏目标之一。
所有人存在的意义，竟然只是为了给别人提供娱乐，现在世界还莫名其妙静止了。
真可笑。
小夜灯下，陆风的瞳孔折射着台灯温暖的光芒，虹膜上的一圈光芒流光溢彩，隐隐有荧绿色的暗芒一闪而过。
世界位面被修复。
小木头领着苍苍退出虚空之境，回到光屏电子室。
苍苍看到光屏上显示的艾相房间的场景，艾相的身体扑在宋邻之身上，两只手按住宋邻之拿着水果刀的手上。艾相的角度看不到宋邻之另一只手上的针管，但苍苍在光屏上看的清晰明白，忍不住抖了抖：“还好你提前把我拎出来了，再晚一秒，宋邻之的针管就要扎到我的屁股了。”
小木头骄傲地摇头澄清：“我可没能力把你拎出来，是我主人把你召回来的。不过你可不要多想哦，我主人就是正好碰上了，不是特意要救你，你可不要对他产生什么感激之情、非分之想、报恩之心。”
“……”苍苍掀了掀嘴皮子，乖乖走到传送台上：“小木头再见~”
小木头摆摆手：“我会帮你提前三秒解开禁制，你注意躲避宋邻之的针头。”
“好哒~”苍苍挥了挥手，瞬间消失在传送台。
再睁眼，人已经回到了艾相身体里，他连忙抢走宋邻之的水果刀和针头。三秒的时间很快，整个世界的时间恢复流淌。
宋邻之不过一眨眼，便看到艾相扑到她身上抢走了他的刀和针筒，
苍苍拿着凶器后退，警惕地盯着宋邻之：“你再扑过来，我就真的反击了哦！”
宋邻之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刀，一时也不敢冒进。
两相对峙，宋邻之突然掀起床上的被子过去蒙住苍苍，把他扑到在地上。
即便是楼上发出各种碰撞闷响，楼下房间的陆风依然一动不动。
耳机里传来他们二人的争执，窗外的鸟儿也早已飞走了，空气重新流动，床头闹钟的秒针恢复转动，陆风的呼吸和心跳也恢复正常，但依然一动不动。
他眼底的荧光绿色越来越明显，似有光点闪动，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些绿色的荧光点是小小的数字0和1，在不断翻飞变幻，时而排成序列，时而散落在眼底。
慢慢的，那些数字越来越多，逐渐浮现在皮肤表面。
陆风动了动手指，摘下耳机，看到了身体的变化，嘴角无意识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整个人突然化作一团荧光绿的数据，消失在床上。
楼上的打闹声还在持续，慢慢惊动了旁边房间的陆辰。
陆辰闻声赶到隔壁房间，门没掩实，他推开门进去，迎面飞过来一个身影，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是……宋邻之。
犹豫了一下是因为，宋邻之整个脸跟调色盘似的，有点辨认不出来。
苍苍顶着被薅成鸡窝头的脑袋，杀气腾腾地追了过来，一看到陆辰，连忙急刹车，停住了脚步。
宋邻之一看到陆辰，连忙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呜咽声响起：“boss！呜呜呜呜呜……疼死我了！好过分啊……呜呜呜……”
苍苍尴尬地看了一眼陆辰，有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打了他的女主。
陆辰打量了一眼房间，艾相还有怀里一身乱七八糟抓痕咬痕的宋邻之，脸色逐渐怪异：“艾相，你们……在打架？”
准确地来说，是宋邻之主动挑事，单方面挨揍。
但苍苍点了点头，无辜地指着他怀里的人：“她先动手的，还带了家伙来。”
陆辰怀里的宋邻之：“……”
陆辰说不惊讶是假的，在他的认知里，不论是艾相，还是宋邻之，都不是会动手的人……
宋邻之捂住脸，知道现在陆辰对艾相的好感度很高，不敢诋毁他，只能哼哼唧唧地拽着陆辰的袖子，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太丢人啦！”
陆辰下意识去看苍苍，怕他介意自己抱别的女人。
苍苍没明白他是什么眼神，挠了挠头，两人对视半晌，他扛不住，先开口：“你……还有事儿吗？”
陆辰微微蹙眉，见他身上没什么伤口，只好道：“我先送她回去，喊人来给她处理伤口，一会回来看你。”
苍苍冲他挥了挥手，目送他们出去，关上了门。
小木头在光屏前乐得东倒西歪。下次等那傻狗回来，要先教教他，人类世界的绅士法则，揍女孩子什么的……真的要不得啊。
……
小五在旁边欢呼：[玩家太厉害啦！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真是太解气啦！那个宋邻之的系统平时就趾高气扬的，今天可算让她们都吃瘪了，玩家万岁！]
苍苍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谦虚道：“没有啦，我也是随便打打的。”他小时候身体很差，被丢弃的时候，没少在流浪大狗子嘴下抢食物，爪子和牙齿不厉害点儿，早饿死了。
要不是宋邻之身上拿着各种凶器，扑得太猛了，他也不会对她动手，那么个瘦瘦弱弱的小矮子，还敢主动来攻击他，太傻了。
他也不担心陆辰再回来找他，因为他相信，女主缠人的功力，是不会给陆辰离开她房间的机会的。
苍苍拨了拨被揪乱的鸡窝头，糯叽叽的脸颊鼓了鼓，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在镜子里越发水灵了。
他抬起胳膊，伸舌头舔了舔右手掌心的伤口，他虽然不懂人类的规则，但保护自己不受欺负这方面，还是很机灵的。
就是跟人类打架没什么经验，他没想到宋邻之会用被子蒙住他的脑袋，一时不察，被她抢走了刀，手心这道长长的口子是在挡刀的时候被划伤的。
一有血珠冒出来，他就伸舌头舔掉，夏天伤口好难愈合，那个宋邻之真是太过分了。
镜子里突然闪过一抹荧光绿色。
苍苍眨了眨眼睛，凑近仔细看了一眼镜子，里面倒映着他漂亮的小脸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摇了摇头，转身躺回床上，关灯睡觉。
荧光绿从镜子里飘出，飞到苍苍手上，缠了一圈，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苍苍感觉到手心有东西，睁开眼睛，看到一团荧光绿色在动，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用被子盖住身体，手脚麻溜缩回被子里，被子抖成了筛子。
活见鬼了！
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小时候跟主人看过的鬼片画面，莹绿色的人影，尖锐的女鬼，张牙舞爪的爪子，血盆大口，青面獠牙……
狗狗啥也不怕，就怕阿飘。
捂在被子里热得满头大汗，苍苍实在撑不住了，阵阵头昏眼花，他刚上床，忘记开空调了，大夏天的，好热。
终于，一只小爪子战战巍巍地从被窝一角探了出来，精准探到床头的灯线，拉了一下，暖色的光柔柔地洒满房间，那只爪子又迅速缩回去了。
闷闷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出：“我开灯了哦……有光的……”
毛茸茸的鸡窝头从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探出来，满头大汗。
苍苍探出一双眼睛，咕噜噜地四处瞟了一眼，确定房间安静，一如往常，又等了一会，这才敢从被子里起身，坐起来去打开床头上方的房间大灯。
整个房间瞬间明亮起来，苍苍呼了口气，安心了很多。
他又把另一边的床头灯也打开，多加点儿光线。
墙上突然出现几个莹绿色的点点点，排成一串省略号。
苍苍惊讶地瞪大眼睛，迅速眨了眨，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他第一反应是，小木头。
但墙上的荧光很快组成一句话：“艾相，我们来玩个游戏。”
苍苍试探性地问它：“你是谁。”
墙上显现出一排文字：“这个游戏叫，死亡棋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苍苍挠了挠头：“我可以不玩游戏吗？”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苍苍盯着墙上的荧光绿，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这个应该就是小说里提到过的那个游戏bug，差点儿把游戏世界搞的一团乱，最后被女主消灭。
墙上的字化作荧光消散，重新汇聚成一行字：“你每输一次，我会杀掉这座别墅里的一个人。”
苍苍不太理解，这个情节，应该是bug和女主的对话，为什么会变成他？如果他输了，第一个被杀的就是陆风，那怎么办，他的任务不就凉了？
苍苍只好配合：“可是我不会下棋。”
“我会教你。”
死亡棋局，其实也就是苍苍在那个世界待过的围棋，但这个棋局的难度，显然超出了苍苍的智力范围。
他的记忆力很好，理解能力也不错，但越级打怪，跟别人下围棋，还是有点难度的。
苍苍不敢答应，他怕他输了，第一个被杀的是陆风。
墙上的字又变了：“如果你不接受，我也可以每天随机杀掉一个人。”
苍苍没时间去问它为什么要杀人，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苍苍很诚恳地求它：“如果我输了，可不可以不要杀陆风，把他排到最后面。”
绿色荧光静止了很久没动。
苍苍等了两分钟，没见有动静，忍不住出声：“你还在吗？”
墙上的字很快变化：“在。”
苍苍眨了眨眼睛：“那我刚刚说的，你能答应我吗？”
“陆风对你很重要？”
苍苍点头：“非常重要。”
“没有人会对虚拟世界的人较真，你在撒谎。”
苍苍连忙摇头：“我没有撒谎，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不能杀他！不然我就……我就不跟你玩这个游戏了。”
苍苍看到撒谎那个字眼，莫名觉得眼熟，心慌起来。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墙上重新出现一排字：“我可以不第一个杀他，但你要告诉我理由，他对你很重要的理由。”
苍苍不能把主神世界的事情说出来，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说：“因为我是为他才来到这里的。”
“可笑的攻略游戏。”
苍苍还以为它猜出了他是来攻略陆风的，随即又反应过来，它指的是这个世界，偷偷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小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没有出现过了。
苍苍坐在床上，面前有莹绿色的直线交织成一张网格。
莹绿色的字很快显示出一长段围棋规则。
苍苍看的犯难了，皱着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有些字我不认识，你可以不可以标一下拼音呀……”
“……”
诡异黑暗的氛围，稀碎。
墙上的字消失了，室内突然响起机械的电子声音，将围棋的规则又重复了一遍。
说了是一回事，听不听得懂是另外一回事。
但这不重要。
苍苍被强行安排，开始了第一把棋。
结果可想而知，狗狗没有任何布局意识，开局棋盘空旷，棋子还老往中间凑。
一把结束，棋局消失。
苍苍有些不安：“你真的会杀掉一个人吗？”
机械声没回答。
苍苍搅动手指头，就算知道别墅里除了女主和男主们，其他都是数据，但还是有点小内疚。
绿光消失在房间。
苍苍软了身体往后倒，他好笨，明明知道棋局规则，还输了。
随即，他又从床上蹭的坐起来，bug是这个小说里最大的反派，万一它秉性恶劣，不守信用怎么办？
苍苍不放心，连忙跑下楼，去找陆风。
此刻已经夜深了，大家都在睡觉，苍苍也不敢喊得很大声，只轻轻地，一遍一遍地敲门，小声贴着门缝：“陆风，你在吗？”
里面没动静。
苍苍又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嗓音：“陆风？”
“你，做什么？”
旁边突然响起机械的电子音，苍苍吓了一大跳，差点儿跳起来。
一团莹绿色的数字聚成小光团，出现在他面前，是那个bug。
苍苍看到它，立马警戒起来，整个人拦在门外：“你答应了不会第一个杀陆风的！”
那团莹绿色的光默了一下：“你怕我不守信用，所以下来找他？”
苍苍很用力地点头：“你不能不讲信用。”
荧光团消失在空中。
苍苍不敢走，怕荧光团又回来，他要保护陆风。
陆风房间的门在里面反锁了，根本打不开，苍苍没办法，只好在门口蹲坐着。
天一亮，一具女佣的尸体在佣人房里被发现，身体表面没什么伤痕，要不是脸色乌青，身体冰冷，旁边人也不会发现异常。
陆夫人很快让佣人报了警，最后得出的结果却是，女佣意外猝死。众人又放心下来，别墅恢复到原来的热闹，女佣的家人很快上门，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安抚金，带着尸体离开了别墅。
苍苍早上趁乱回房间洗漱完下楼，陆风已经起床了，坐在餐厅吃早饭，脑袋上的爱意值赫然变成了4星。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还是4星。
陆风吃完早饭，推着轮椅离开餐厅，正对上苍苍的视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苍苍想了想，连忙趁热跟了上去：“陆风哥哥！”
陆风停下，对上他关切的眼神：“什么事？”
苍苍一下子也想不到什么话题，怪自己嘴快，叫早了，支支吾吾半天才找到话题：“我最近喜欢……下围棋，你一会可不可以教我下围棋呀？”
陆风以为他察觉出了什么来试探自己，冷冷地看向他。
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底里面满是信任和崇拜，对方甚至没问他会不会，似乎下意识地觉得，他无所不能。
陆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勾唇：“可以。”
苍苍眼睛一亮：“那我吃完早饭就来你房间找你！”
陆风点头，推着轮椅回了房间。
苍苍连忙跑到后厅去，简单解决了一下早饭，跟一路过来的佣人打了招呼，熟门熟路钻进陆风的房间。
他早在飘窗处的小桌上摆好了棋盘，等着苍苍。
苍苍乖巧地打了招呼，坐到他对面去：“谢谢你教我下围棋。”
陆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抬手示意他选子：“临时抱佛脚没什么用处，不用谢我。”
苍苍摸了摸鼻子，还不懂围棋的规矩，随手选了白棋。
两人一来一回，开始下棋，苍苍连下了几个子，都在靠中间的地方，规规矩矩排成一排，他见陆风不吭声，忍不住问他：“我这样下没问题吧？”
陆风看了一眼那三颗无比滑稽的居中白棋，眼帘微垂：“没问题。”
苍苍莫名觉得他心口不一，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棋盘，又看向陆风的神色，昨晚bug也是他这样，东一颗西一颗地往边角凑，他觉得疑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的棋子到处放啊？围棋不是要把对方的棋子围住吃掉吗？不排成线，怎么吃掉对方的棋？你的棋子这样落单，不怕我吃掉它们吗？”
陆风勾唇：“不怕，你可以试试。”
苍苍挠了挠头，见他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很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点生气，声音却软软糯糯的：“陆风哥哥……”
他不懂，这样的生气，是无效的。
“嗯？”陆风拿眼看他。
苍苍不开心地皱眉：“你为什么要心口不一？我很认真想要学下棋的……”
陆风把玩棋子的指尖一顿：“你哪里看出来我心口不一了？”
苍苍很认真，很肯定：“我就是看出来了，你在逗我玩。”
陆风不予置否，眼神凝在他身上，对方总是对他的情绪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但又不懂得利用这种感知，总是将想法直白表露在他眼皮子底下，比这棋局上三颗并挨的白棋，也不差多少。
苍苍不明所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陆风随手下了颗黑子：“你要不想学，现在可以走。”
苍苍乖了，闭上嘴，默默下棋。
结果可想而知，又是惨败。
一局接着一局，苍苍顶着炸毛的脑袋，哀怨地看着陆风，咬碎一口犬牙。
陆风微微勾唇，大发慈悲：“玩腻了，明天再继续吧。”
苍苍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哆嗦着腿从飘窗上滑下来：“谢……谢陆风哥哥……再见。”
“再见。”陆风垂眸，随意将手里的棋子都倒入棋盒里，又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收回两个棋盒里，眼底神色莫名。
……
苍苍回了房间，尝试叫了小五好几次，都没听到它回应，他猜想，应该是bug出现，游戏里的系统们都陆陆续续瘫痪了。可是如果剧情走到这里了的话，那宋邻之岂不是已经攻略了陆辰？还快要将其他三个男主也拿下了？
连续好几晚输了，陆陆续续有人死去，可是除了男女主和苍苍，别墅里其他人似乎对这些人的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照常兵荒马乱一下，然后处理完尸体，联系完家人，依然该做什么做什么。
苍苍忙着学围棋，也很少出现在人前，每天吃完饭就扎进陆风的房间里，女主宋邻之也很尽职尽责地没让陆辰来骚扰他，只是小五，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他也不知道陆辰对他的好感，还剩下多少。
是夜，那串绿色的光再次出现。
棋盘出现在两人之间。
苍苍每天白天加晚上被陆风和bug虐得有点过头了，现在看到棋盘就忍不住牙痒痒。
那个机械声响起：“我们继续。”
苍苍回想起每天死掉的女佣尸体，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非要杀人？他们跟你有仇吗？”
机械音沉默片刻，嗤笑：“不过是删除了一串数据而已。”
苍苍其实也不懂，他并不太能理解游戏里的世界，这些数据、程序之类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拖延时间，让这个bug在把陆风杀了之前，让女主先杀了他。
机械音又响起：“你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真有这么在乎那些数据的死活？”
苍苍想了想，摇头：“我只在乎陆风，反正你答应我了，不杀他的。”
机械音又是一阵沉默，落下一子，吃掉了他五颗子：“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苍苍着急了：“不能反悔！你那晚说了的！”
“我说的是，不会第一个杀他。”
苍苍着急地看向那团莹绿色的光，正要说话，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什么时候露馅了？
机械音响起：“以你的智商，我能猜出来很奇怪么？”
苍苍没空跟他斗嘴，只觉得奇怪，小木头说，如果他身份暴露了，是会被位面法则察觉，弹出世界的，如果这个bug知道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他为什么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见他半天不落子，心不在焉的样子，机械音的声音凉了几度：“到你了。”
苍苍连忙把注意力拉回棋盘上，很快落了子，他认不认真都一样，实力差太多了……
机械音又道：“在乎陆风，只是因为他是你的攻略对象吧？”肯定的语气。
苍苍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bug以为的世界，是游戏世界，‘不是游戏里的人’这句话并非是察觉整个小说位面，于是摇了摇头：“陆风不在攻略角色里。”
如果在的话倒是好了，他有好多卡牌可以对付他，像刷陆辰的好感一样刷到陆风的好感度。
机械音：“你说，你是为他而来的，什么意思？”
苍苍摇了摇头，这个他不能说。
机械音沉默了，没再问下去。
毫无疑问，他又输了。
看到莹绿色的光即将消失，苍苍连忙喊住他：“可以告诉我你今晚要杀谁吗？”
“不可以。”光芒消失。
苍苍不放心，他怕bug打陆风的主意，只好又跑下去楼去，守在陆风房门口。
果然，没过多久，在陆风房门口看到了莹绿色的光芒。
苍苍眉头一蹙，警备地盯着bug：“你不许杀他！”
机械音：“可以啊，除非……你告诉我，你接近陆风的目的。”
苍苍当然不能说，他抿了抿唇，倔强地盯着那团绿光：“反正你不许进去。”
那团绿光悬浮在半空中，很快消失。
苍苍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守在陆风房门口睡觉，不让bug靠近。
第二天，天一亮，苍苍照常醒了，回房间洗漱，补了个觉，再下来时，客厅聚集了比以往都多的人。
陆夫人和陆老先生也下来了，沉默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沙发上坐着陆辰和宋邻之，佣人们不知所措地围站在两边。
他们见他下楼，沉默片刻，收回视线。李琴担忧地看了一眼苍苍，欲言又止，垂下头去。
苍苍察觉到莫名诡异的氛围，下意识靠向李琴那边。
陆老先生脸色苍白，似是很无力般，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松了口气，又各归各位，陆辰扶着陆老先生上楼，陆夫人收了哀伤的表情，打了个呵欠，也转身上楼，留下宋邻之在客厅沙发坐着。
李琴把苍苍拉到厨房，小声道：“你别难过，这事谁也不想的。”
“？”苍苍一脸不解：“发生什么了？”
李琴见他茫然，很快反应过来：“原来你还不知道……”
“发生什么了？怎么大家早上都怪怪的？”苍苍挠了挠头。
李琴欲言又止：“是……小少爷，昨晚死的人，是他。”
“什么？！”苍苍下意识睁大眼睛，呼吸停了一瞬：“怎么会……”
不可能啊，如果陆风死了，那他怎么还会留在这个世界？苍苍有点不解，昨晚他守着陆风房门口，bug根本没来过。
苍苍正想说话，突然感觉背后如芒在背，感觉有道视线盯着他，他连忙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
李琴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心：“这些天，我听佣人们说，你天天粘着小少爷，在跟他处对象，阿相……”
苍苍满脑子雾水：“不应该呀，他真的死了？”
李琴见他脸上不见半点忧伤，倒是犹豫了：“是真的，早上家庭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是突发性心脏病，确定死亡。刚刚你也看到了，大少爷和老爷夫人出门了，就是去处理小少爷的遗体。阿相，你怎么……好像不太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苍苍的错觉，总觉得周围气场瞬间降了几度，冰冰凉的，让人莫名起鸡皮疙瘩，但他也不能开口跟李琴解释，只好转移话题：“我能去他的房间看看吗？”
李琴不赞同地拉住他：“小少爷刚死，遗体还在床上，你去他房间做什么？”
“我……我就去看看。”苍苍说完，也不等李琴的反应，转身溜出厨房，往陆风房间去。
他的房间没有上锁，人躺在床上，姿势平顺僵硬，脸色苍白安静，发丝柔软地铺在枕头上，房间的东西摆件一如往常。
苍苍坐到陆风床边，摸了摸他的手，冰凉冰凉的，看起来是真的死了。
他说不上来难过，只觉得满脑子问号，陆风不可能死的，否则他也就不会现在还待在这个世界了。
可如果没有死，那他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呢？好奇怪……
苍苍盯着陆风的脸，思索半晌，脑袋凑到他心脏的位置，耳朵贴上去，屏息听了半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不相信，又凑到陆风鼻子边，停了好一会，也没感受到他的鼻息。
苍苍有些茫然，又突然伸手进他被窝，探到他腰间的痒痒肉那里挠了挠，没有听到往常该有的闷笑，他不信，又挠了挠，陆风还是安详地躺着，眉目舒展，面色灰白，睫毛都不带颤动的。
他盯着陆风的脸出神，突然眼睛一亮，冲着空气小声喊道：“bug，你在吗？我有事想问问你。”
他的视线里浮现出两个字。
“不在。”
苍苍没在意他的字，连忙问：“你昨晚真的杀了陆风哥哥吗？”
“杀了。”
苍苍不信：“真的杀了？”
“杀了。”
苍苍这下是真信了，也真迷惑了，盯着陆风，满脑袋问号，不可能的嘛……
他的任务目标死了，他怎么会还在这个世界里？
难道……陆风还没完全死透？还有救？
苍苍突然掏出手机，不怎么熟练地开始搜索给人急救的方法，似懂非懂地盯着图片看了半天，满脸希望地放下手机，凑近陆风。
莹绿色的光团出现在他旁边，机械音响起，带着几分怪异：“你做什么？”
苍苍双手学着图片上的样子，捧住陆风的脸蛋，猛猛吸了一口气，撅起小嘴巴，对准陆风的嘴唇，覆盖上去，蹭开他的唇缝，将气渡进去，陆风的脸颊被他吹得微微一鼓，气又顺着唇角漏出去，重新抚平。
莹绿色的光团声音怪异：“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癖好……”
苍苍觑了他一眼：“你不懂，我在救他。”他又把手放到陆风的胸口上，用力按了按，没有反应，他又吹了口气，渡过去，重复按压他的胸口。
机械音沉默半晌：“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他已经死了。”
苍苍见陆风半天没反应，不解地挠了挠头：“怎么会呢？”
门口处有动静，苍苍转头的一瞬间，莹绿色的光团消散在空中。
宋邻之走了进来，双手抱臂看向苍苍：“我们聊聊。”
苍苍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找他。
宋邻之开门见山：“我猜你已经知道了bug的事情吧？”
苍苍警惕地盯着她，眼睛里露出敌意，上次打了一架，两人就没有正面碰上过了。
宋邻之随手拖了把凳子坐到他对面，啧了一声，打量他半晌：“你是第一个，让我接连判断失误的人。我一开始以为你爱上了陆辰，可你却似乎对陆风更为上心，我以为你爱上了陆风，可他死了，你却无动于衷。不得不说，你是个比我更合格的玩家，真冷血啊。你这样无动于衷，我都有点儿犹豫，来找你是不是正确的了。”
苍苍看了一眼床上安静躺着的陆风，又看向似乎没有敌意的宋邻之：“你来找我有事吗？”
宋邻之：“找你合作，绞杀bug，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系统都被bug病毒入侵瘫痪了，它不死，我们无法退出游戏。”
苍苍没有多意外，他事先看过剧情，知道bug出现后系统会瘫痪。
宋邻之找他，是要打败bug离开游戏世界，可是他不能离开，陆风的好友度还没刷满。
苍苍摇头：“我不和你合作。”
宋邻之似乎猜到了他会拒绝，并未显露什么惊讶的神色，只道：“bug一日不死，我们就一天出不去这个地方，你想一辈子困在这里面吗？”
苍苍下意识地看向陆风，摇了摇头：“反正，我不和你合作，要打bug你自己去吧。”
宋邻之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讽刺道：“你难道真以为你的陆风，是自然死亡的吗？这些日子，别墅里每天都有人死去，人数在一天天减少，你的陆风就是被bug杀死的。再坐以待毙下去，我们也会死。”
小五不在身边，没人给他解释汉字意思，他不懂宋邻之说的坐以待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能走。
苍苍摇头：“我不跟你合作。你如果怕死，可以离开别墅。”
宋邻之眼神微冷：“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可是你不要忘了，bug不死，整个游戏世界都有危险。”
苍苍就是不跟她合作。
宋邻之耐心被耗光了，脸上表情不太好，她倏地起身，眼底带着不悦：“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三天后我再来找你。”
苍苍目送着她踩着高跟鞋离开房间。
机械音从身旁响起：“我还以为，你会很期望我死呢。”
苍苍也不理他，只转头去看床上的陆风，捏了捏他脸颊，鼓了口气，又要继续。
身体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弯不下去。苍苍皱眉：“你干嘛呀？”
机械音：“他已经死了，你不用这样。”
苍苍知道陆风没有死，他如果真的死了，小木头早接他回去了，于是他挣扎起来，想挣脱bug的钳制：“你不松开，我就喊人了！”
他挣扎得有些狠，绿光隐隐凝聚成人形，将他压在床榻边：“闹够了没有？”
苍苍想说他没有闹，却突然瞥见身上的隐约可见的绿光身影头顶上，飘着他的进度条。
红色星星已经有六颗了，黑色七颗。
苍苍眼睛一亮：“你……”正想说话，又顿住，突然想起之前陆风教他下棋时，他偶尔能从他眼睛里看到绿光。
所以，陆风就是bug？！
他故意换了状态来接近他？
难怪陆风不在攻略名单上，之后也没有陆风的剧情，原来他黑化变成了终极boss，是要毁灭游戏世界的！
陆风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bug的身份，苍苍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拆穿他，手上挣扎的力道小了很多。
苍苍正待说话，眼前突然一黑，双手被扣在头顶，耳边响起机械音：“你这么喜欢亲吻别人，不如跟我试试。”
话音刚落，下唇被人含住，是熟悉的松香。
苍苍被他舔得一愣，不知该不该反抗，口中的空气逐渐稀少，他忍不住皱眉，开始挣扎起来，手腕被攥得更紧，隐隐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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