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友相见
宁郡王和王臣真正算是见面有过交谈还是两年前，虽然两年之后，宁郡王从南京回来了，王臣也调到东京，两人都在朝当值，但是却都只是点头之交，并未深谈过。
两年前两个人是朋友也是对手，每天都在研究对方，想着怎么打败对方。而一个月的那次比武赛是王臣对宁郡王最后的期待，希望找回当年的那种感觉，但是，正如传闻而言，如今的宁郡王身上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也没有狂妄豪气，他并不能算差，只能说普通。或许是当年大家把他当成神童了，对他的期待太高了，所以才会对他的普通唏嘘不已。
迷音在外面敲门，打开门，进去禀告，说明情况，然后再把王臣请了进去。迷音重新退了出去。
王臣一眼就看到了这位坐在房右边一个小方台上自斟自饮的昔日好友，如果是在昔日，他会直接走过去，坐下来，和他一起喝酒，谈天说地，但是今天，他没有越举。他行礼，然后等着他的吩咐。
宁郡王也不适应现在这样相见的场景，感觉就在昨天，又感觉恍如隔世，但是他们之间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侯爷，现在是朝堂之下，是私人会面，又何必弄得这么正式规矩，好像外人一样。侯爷如果不介意，就过来坐吧，陪我喝一杯。”
王臣依言坐下，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宁郡王的右脚了，想着，如果这位郡王的脚没有问题，那么他是不是还能回到当初的辉煌。宁郡王明知道对方在看什么，但是却假意不知。
“侯爷今日怎么会有雅兴来此？”
“公务。”宁郡王亲自给王臣倒了一杯酒，王臣一饮而尽。
“也是，如今侯爷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您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年纪，能够封侯，可见皇上对您的器重。”
“承蒙皇上错爱了。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为皇上，为炎朝效劳而已。”
“听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忙什么？”
王臣沉默。他不能说，那是机密，他也不想找个理由骗眼前人。
“是我的错，是我多问了。”宁郡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过并没有生气。他们离开东京城的这两年，多的是他不知道，或者不能知道的事，如果每件事都生气，还不知道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宁郡王又给王臣倒了一杯酒。“我听我的小书童说了，刚才是他无礼闯入了你的房间，打扰了你的雅兴。我代他向你赔罪，陪你干一杯。”
宁郡王举杯和王臣碰了一个，两个人一饮而尽。
“郡王言重了，赔罪谈不上，只是不知道郡王可是在找人？找的又是何人？是否需要臣帮忙？”
王臣如此积极的帮助宁郡王一是出于他的身份，二是不想他有什么突发情况，搅了自己今晚的计划。
其实这几年他都在帮皇上办事，一直在外地东奔西跑，在查一个叫左兴会的组织，这是一个一直和朝廷作对，在地方上打劫乡绅富商，暗杀朝廷命官的组织。这个组织很有纪律，也很神秘，王臣一直带着人试图剿灭这个组织，但是刚有点线索，却又让他们逃脱了，这些兜兜转转，斗智斗勇了两三年，如今还没有将这个组织歼灭，反而让他们藏得更深了。
三个月前，他忽然被炎帝召回到了东京城中，炎帝没有再让他离开，而是让他驻守东京。而炎帝让他回来，让他驻守东京的原因是，炎帝怀疑左兴会的人已经渗透到了东京城中。炎帝希望王臣能将这伙隐藏在东京城的老鼠找出来，将他们连根拔起。
而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查左兴会的事，但是却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以前虽然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每到一个地方总能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但是这一次却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好像他们不曾来了东京城。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气馁，他的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是一个人，一个对左兴会来说很厉害的人物，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活口，他之前都秘密关押，不让任何消息透露出去，但是这一次为了吸引他的同伙，他暗地里把和这个犯人有关的假消息散布了出去。
他想钓一条大鱼上钩，但是大鱼没钓到，却钓到了自己组织内的一个内奸。这个内奸居然因为这些假消息上钩了，试图营救这个犯人。而从这个内奸的口中，王臣知道，他会叛变是因为一个女人。他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子，色迷心窍，被对方吹了几晚的枕边风，就找不到东南西北，背信弃义，铤而走险了。
叛徒的下场自然是死，眼下关键的是这个居心叵测的女子，凭着画像王臣找到了这个女子，她就是怜儿。他怀疑这个怜儿就是左兴会的人。王臣这些天都派人盯着怜儿，想要钓一钓看看有没有更大的鱼。
但是几天过去了，怜儿太安静了，好像打算在千花楼定居下来了。所以今晚王臣亲自出马，打草惊蛇，让怜儿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盯上了，心慌恐惧的向同伴寻求帮助。他到时候等着鱼一起上钩了，来个一网打尽。
这千花楼到处都是他的密探，只要有可疑的人物和怜儿接头，哪怕是只苍蝇也插翅难飞。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
“你的小书童告诉我的。而且我猜您要找的是个女人。他进了我的房间，第一眼先看的是我屋里的姑娘。”
“侯爷好眼力。的确，是我的疏忽，不小心让一只小狐狸从手中逃走了。但是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侯爷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言尽于此，王臣觉得自己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起身准备告辞，但是宁郡王忽然道：“刚才在找我的小狐狸的途中，有了一个意外收获。虽然侯爷没有告诉我你在这里执行什么公务，但是我相信这个信息可能对侯爷有用。”
宁郡王冲着门外叫了迷音一声，迷音推门进来。
“刚才那个姑娘在哪？”
“在她自己的房间，由我们的人看着呢。”
“带来吧。”
过了一会一个女子被带到了房内，圆脸大眼睛，稚气未脱，长得很讨喜。她之前已经见过宁郡王了，所以自然认识他，一见到他立刻就跪下去了。
“郡王，小女子真的把知道的都说了，再也没有撒谎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您饶了我吧。”
“别害怕，把刚才你和我说的这些再告诉给这位爷一遍。”宁郡王让她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
她惶恐的抬头看了王臣一眼，但被他的气场吓住了，赶紧低下头，惶恐的说道：“小女子名叫翠红，今年19岁，来到千花楼一年半了。”
“继续说，把你前两日遇到的事情再详细的说一遍。”
“就前两天小女子从后门溜出去买胭脂，回来的路上，在千花楼后面的巷子里遇到了一个人，是个女子，不过她蒙着脸，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她就说给我一笔钱，让我帮着送封信给怜儿姑娘，我照办了。”
“蒙着脸？具体什么模样？”
王臣忽然插话，而且嗓音急切吓坏了跪着的翠红，她不安的看向宁郡王，因为相比于王臣，宁郡王看起来更面善。但是宁郡王并不打算帮她。
于是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就是戴着有面纱的斗笠。具体长什么模样，我是真没看着。”
“是戴着斗笠，而不是蒙着黑色的面巾？”
“不是。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两天小女子我一直因为此事惶恐不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首先这怜儿姑娘就已经很可疑了，托我送信的这个姑娘也可疑，我生怕自己因为这件事惹了麻烦。两位爷，我真的惹麻烦了吗？”
轮番被这种大人物叫到跟前，任谁都心里发憷。
“最后一个问题，信上写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过。不过，怜儿收到这封信之后，看起来很高兴。”
宁郡王看王臣问完了，招手让人把翠红带下去了。接着补充道：“我让我的人在跟踪一个人，我的人把人跟丢了，于是在附近找，却发现有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我的人进去了，就看到这个姑娘昏迷在了房间里。她中了迷音。我的人把她带过来了，我虚张声势了几句，她就把刚才的事情交代了。刚才我还在想，她说的这件事和我调查的事有什么关系，但是见到你，听你说在此执行公务，我忽然想，也许这件事和我调查的事无关，却和你查的事情有关。我的这个信息帮到你了吗？”
王臣恭敬的举杯敬宁郡王道：“对我帮助很大，郡王的人情我改日一定会还的。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郡王了。”
王臣先喝干了杯中的酒，辞别宁郡王，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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