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十二章魔药课风波
他们吃过早饭便匆匆赶去魔药课教室。他们一进门，就听见其他人在嘀嘀咕咕，茱莉他们竖起耳朵听着，原来今天要做小测验——而且偏偏是茱莉做的最不好的遗忘药水。茱莉顿时愁眉苦脸，因为如果做不好，她很有可能被留堂。即使斯拉格霍恩已经属于是相当宽容的老师了，也无法容忍茱莉把她的坩埚搞得一团糟。
她心事重重地坐下来，努力回忆制作遗忘药水的几个要点。因此她没有发现坐在对面的雷古勒斯。事实上，他把头埋在胳膊肘里，茱莉也看不见他的脸。
埃姆里斯和阿兰要显得比茱莉轻松很多，他们没谈遗忘药水而是谈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这让茱莉很恼火，因为她被搅合的忘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知识点。
“行了，茱莉，你别再较劲了，”埃姆里斯安慰道，“我可以帮你做。”
“我不能每次都靠你提示我呀！”
“说的对，埃姆，你就是太爱瞎操心了，你这样她一辈子也学不会独立地制作药水！”阿兰说道，“以后你总不能替她考owl证书吧？”
茱莉临阵磨枪般地拿出魔药课本，目不转睛地读着，眼睛飞快地左右移动，迅速地翻着书页。
斯拉格霍恩悠闲地走进教室，腋下夹着一本记分册。他环顾全班，清了清嗓子，“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今天要做一个关于遗忘药水的小测验，我们以后也会做这样的考试，和期末一样会计入你们的平时成绩，一直到你们五年级考owl证书时，它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不合格的人要留下来直到完成为止，”他说着，特别扫了一眼茱莉，“我会给他一个机会，但是前提是他必须足够努力。”
“好，我宣布考试现在开始。”
底下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大家开始翻腾坩埚和药瓶，一拥而上去抓取储藏柜里的材料。茱莉抱着一大堆臭气熏天的动物干尸回到自己的桌子，惊讶的发现她对面坐着的正是雷古勒斯，他正专心地称量克数，相比昨天晚上状态好了不少，但脸上仍然带着倦意。
茱莉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还在发烧吗？”
“巴蒂给我了一点药，睡了一觉，现在已经好多了。”他低声说，仔细地切着一条鳄鱼的尾巴。
“对不起，昨天害你站在冷风中等了那么久。”茱莉愧疚地低下了头，心不在焉地用一根铜勺搅动着大锅。
“不，不怨你。是我要来的。”他把那堆切成块的尾巴放在天平上称量，“还有，你是不是忘记捣碎甲虫壳了？”
这时斯拉格霍恩大声提醒一个学生不要把豪猪刺丢进锅里，以至于茱莉没听清他的提示，她继续用力的搅拌着药水，歉疚地望着雷古勒斯比平常更加苍白的脸，完全忘记把曼德拉草添进去了。
“哦，茱莉，”埃姆里斯忍不住说，“你忘了很多东西！我想你这锅药水已经没办法拯救了——”
他话音刚落，茱莉的坩埚突然汹涌起剧烈的气泡，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这边，茱莉握着勺子，完全呆住了。一阵可怕的沸腾过后，茱莉的坩埚轰的一声炸裂了——坩埚破碎成了无数碎片，滚烫的药汁迸溅到了这一张桌子的所有人的锅里，又引起同样的效果——他们的锅同时炸了。
斯拉格霍恩急匆匆赶了过来，差点撞翻了一张桌子，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抽出魔杖，颤颤巍巍地指向接二连三爆炸的坩埚，慌忙大吼，“所有人，远离你们的桌子！”
大家尖叫着乱成一团，丢下手中的活儿四散奔逃，冲上讲台躲了起来。坩埚还在接连不断地爆炸，整个魔药课教室一片混乱。
斯拉格霍恩用了好几个咒语才把一切恢复如初。茱莉手脚冰凉，她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
斯拉格霍恩看上去像是遭受了一场严重的打击。他缓缓转向脸色同样惨白的茱莉，“希思小姐，你今天是非留堂不可了。而且，在魁地奇球赛开始之前，你要一直关禁闭。”
“教授——”埃姆里斯想说些什么，但斯拉格霍恩打断了他，“考试继续。希思小姐，你到我身边来完成你的考试。”
大家心有余悸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一边悄声低语，“我还以为考试就此结束了呢……”
茱莉狼狈不已地把她的器具搬到讲台上，在斯拉格霍恩的监管下重新制作遗忘药水。茱莉希望，假若她成功制作了第一副遗忘药水，她一定要喝下去，把今天的蠢事忘个一干二净。
而底下的埃姆里斯和阿兰正无不同情地望着焦头烂额的茱莉，阿兰小声说，“她也许适合干爆破专家……”
“你可别对她这么说，她现在的心情已经糟透了。”埃姆里斯回答，他忧愁地看了一眼忙乱地往坩埚里倒鳄鱼尾巴的茱莉。
“笨蛋。”
他们惊异地抬起头，只见对面的雷古勒斯阴着脸，正用力捣碎一勺甲虫壳。
“他在说谁笨蛋？”阿兰不解地问埃姆里斯，埃姆里斯耸耸肩，接着调制药水。
“我们得想办法陪她，不然她会崩溃的。”埃姆里斯悄声说。
“得了吧，她哪有那么脆弱？你不要是总把她当低龄儿看待吧！”阿兰从容地说，“她比我想象的坚强多了。”
埃姆里斯不说话了。他默默搅动坩埚，似乎陷入了沉思。
考试结束了。不出意料的，茱莉又是最后一个完成的人。然而她却不能像别人一样轻轻松松地离开魔药教室。她郁郁不乐地对埃姆里斯和阿兰偷偷摆手，他们在教室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被斯拉格霍恩赶走了。雷古勒斯是除她以外最后一个“交卷”的人，他不慌不忙地收拾自己的器具，无视了茱莉可怜巴巴的眼神。
他若无其事地路过她身边，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似的。正当茱莉灰心丧气地低下头时，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真笨。晚上我会来帮你。”
茱莉瞪眼望着他的背影转过了走廊。
晚上来帮她？可是斯拉格霍恩又没有关他的禁闭！
茱莉郁郁寡欢。斯拉格霍恩正在检查她的药水，难得地露出了微笑，“这次做的倒还不错……凡事得用心，希思小姐。”
斯拉格霍恩倒是没有难为茱莉，他只是罚茱莉去擦教室里的瓶瓶罐罐而已，顺便时不时提问一下制药的要点，在茱莉回答不上来的时候给她以讲解。他舒舒坦坦地倚在软椅上，一口口啜饮蜂蜜酒，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学术论文，准备把它们发表在报纸上。
不出意外的话，茱莉要同他待上差不多要三四天——一直到过完万圣节，到魁地奇比赛开始那天。茱莉愁眉不展，心神不宁，差点脱手把一个装着蝙蝠眼睛的罐子摔在地上。
斯拉格霍恩完全没有注意到茱莉的情绪。他悠然自得地检阅自己的论文，一边往被灰白胡须遮盖的嘴里塞菠萝蜜饯，一直到撑得吃不下为止，那圆挺挺的大肚子在软垫里一起一伏。
茱莉安静的擦瓶子，斯拉格霍恩安静的看论文，本应该是这样。然而门突然响了，并且是有礼貌的敲了三下。
斯拉格霍恩从密密麻麻的纸页中抬起头，高兴地说道，“请进。”
门开了。雷古勒斯走了进来，斯拉格霍恩笑眯眯地说，“布莱克先生，请坐请坐。谢谢你来帮我的忙，这件事由你做再好不过了。”
“为教授分忧是我的荣幸。”
雷古勒斯彬彬有礼，他拉过一张椅子，接过斯拉格霍恩手里的论文，接替斯拉格霍恩专心致志地整理起来，忽略了茱莉诧异的目光。
“谢谢你，布莱克先生，真是让我这个老头子深受感动啦，”斯拉格霍恩欣赏的端详着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是本校不可多得的优秀学生啊，而且小小年纪就承继了布莱克家族的风范。我所教过的每一个布莱克，都是才能出众且极其优秀的，有这样的学生是老师的骄傲。”
“您过奖了，教授。”雷古勒斯谦虚地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而这份谦和客气是茱莉从未体会过的，她眨巴着眼睛，想着眼前这个谦逊的男孩究竟是不是雷古勒斯。
“我不会看错的，布莱克先生是个颇具潜力的孩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为你的家族带来荣誉。”
“承您吉言，教授。”
“你哥哥西里斯也是很聪明的学生，”斯拉格霍恩赞许道，“我想这就是家族遗传吧，尽管他并未向我听说的那样——和绝大多数布莱克一样分去斯莱特林，而是在群星中独树一帜。”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教授。”
茱莉注意到，雷古勒斯的脸色变了，好像有些不安。
“噢，生活总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儿，不是吗？”斯拉格霍恩轻松地说，又灌了一口蜂蜜酒，他抬起胖鼓鼓的手指擦了一下嘴角，接着说，“我要同校长先生谈一些事情，这些文件就拜托布莱克先生了。”说着，他直起身子，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领结和上衣的褶皱，然后走了出去。
“您慢走，教授。”雷古勒斯对着他的背影叫道。斯拉格霍恩刚一走远，雷古勒斯温和有礼的面庞就又改换上了那副冷若冰霜的臭脸，他一边低头收拾那摞纸，一边没好气地对茱莉说，“你怎么这么笨？”
茱莉正试图把一个装着鳄鱼心脏的瓶子上黏糊糊的污渍擦干净，她也同样没好气，“我忘记了在三分钟内把甲虫粉末和曼德拉草扔进去，锅就炸了。”
“愚蠢的巨怪。”
“如果你说来帮我就是来落井下石，嘲笑奚落我的话，你还不如在宿舍里躺着睡觉呢！”茱莉白了他一眼，把鳄鱼心脏重重地放回原地。
“你——你居然和我发脾气？你知道我为了帮你，推掉了好多事吗？包括现在在这里，做这些无聊的事？”雷古勒斯的腔调非常古怪，好像就是他为了迁就她而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似的。
“可我又没请你来帮助我吧！你尽管去忙你的事好了，干嘛特意跑到这，说我是‘愚蠢的巨怪’？”
“你有没有良心？”雷古勒斯大为震惊，他瞪着茱莉，她正气呼呼地攥着毛巾拧水，飞快地擦着，把罐子弄得叮当响。
“巨怪没有良心。”
“就算我叫你巨怪——是我不对，可你也太斤斤计较了！”
她扔下毛巾，从凳子上跳下来，凑到雷古勒斯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才是斤斤计较的那个，小心眼。”
“你——”雷古勒斯气的大叫，一不注意险些把手里的论文撕掉。
茱莉不理他，又回去干她的活计。倒是雷古勒斯坐不住了，他一把抽走茱莉手里的毛巾，威胁道，“谁小心眼？”
“你。”茱莉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点都没有认输的意思。
“好，那你别想继续干活了。”
“不干就不干，我还巴不得歇会呢。”茱莉顺势坐在凳子上，抱着双臂，哼起了歌，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你——”雷古勒斯气的说不出话，只有尴尬地举着那块湿漉漉的毛巾。
茱莉撇了撇嘴，背对他玩起了自己的辫子。
一阵僵持的沉默。
“茱莉，”雷古勒斯开了口，收起了那副气急的样子，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不少，“你的辫子很好看，是你自己梳的吗。”
“不，是阿兰给我梳的，”茱莉爱答不理，无聊地甩着辫稍。
“阿兰？是那个戴着一副可笑的大眼镜的傻大个吗？”
茱莉猛然转过身，平静地说道，“他并不可笑。”
“他可笑之至！”雷古勒斯刚才那种温柔的语气抑制不住地变化了，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说下去，“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和那种人交朋友？”
茱莉冷冷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不敢？是有谁规定我不能和他交朋友吗？”
“当然——没有这种规定。随便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上当受骗罢了。”他气闷地整理那堆论文，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你的发型真丑！”
“你刚才还说好看呢！你只是不喜欢——就因为这是阿兰编的！”茱莉满不在乎地捡起他扔在地上的抹布，又开始擦起来。
他们谁也不再说话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想着心事。一直到斯拉格霍恩回来，他们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可以走了，希思小姐。”斯拉格霍恩漫不经心地说道，忙着看自己已经装订成册的论文。
茱莉端着水盆经过雷古勒斯身边，他也在看她，似乎火气已经消了，但仍然臭着脸。茱莉犹豫了一会，轻声说道，“注意身体，谢谢你。”
雷古勒斯僵硬地转过了头不去看她。她推开门走了，心里还生着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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