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案

“其实说真的，如若……子沁没有自尽，你怎么办？”我抖动着鱼竿，装作不经意间地问。想着事都过去半年了，问一下应当是没什么事的。

        杨柳依依下，微风徐来，景萧序陪着我钓鱼。一路上我都没有话讲，他就猜到了他想问的话。

        “忍了半年也属实辛苦你了。”景萧序长叹一声，像是已经释怀，他说：“共归田园。多行善事，积福百姓，也算是……多少赎点杀害无辜性命的罪。”

        “她……对你很重要啊？”在刘子沁没有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景萧序就是个滥情的恋爱脑。没想到为了个义妹，竟愿为其舍弃这么多自己秉持的东西。

        “我初次见她，是去先生家上课的路上，她和逃荒人一起坐在街边的角落里，怀里抱着猫，明明自己饿得不行了还求着我给她的猫吃点东西。我下学回来再见她，她的猫已经不见了，听人说是被一富家小姐抢走了。夜里下起了大雨，我放心不下她而去找她，她就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我抱她去看大夫，她拽着我的衣裳喊‘兄长’……她醒了后说他爹娘死了，和兄长逃到这里又和兄长走失了，她求我救救她，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找到兄长，还有壹贰也被人抢走了，她还有好多事要做……”

        声音突然没有了，我看过去，见景萧序抹着眼泪。

        “早知如此，我早该娶了她，而非与她争论，还打了她……”

        “唉，若我是她，我也吵闹着要嫁与你！”

        景萧序笑了，笑我别打趣，“你不是已经嫁了吗？”

        “那时姐姐还只是妃子，自身难保，根本顾全不了我，每日生活如履薄冰……后与子沁相依为命，才算有了寄托，才算有了前半生的欢愉。”

        “后半生有我，我来做你的亲人！”

        景萧序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真想把自己的嘴巴打烂……“哦，我忘了，您有您的绾卿卿！”

        “其实我还是想要问你，你怎么就突然喜欢上易绾绾了？你明明之前那么喜欢秋……我，怎么就突然不喜欢了？”我总感觉这和我为什么会穿越过来有关。

        我见景萧序沉思了很久，才缓缓道：“直到遇见了绾绾，我才明白，一直以来，我都是拿你当做妹妹的。”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对他抱拳道：“那我被毒蝎子咬得还挺值，助你找到了真爱！”

        骗谁呢……但凡我没有秋婳染的记忆，我还真就信了！当做妹妹，那感情分明就是男女之爱！反观那日和钧宁在湖边钓鱼时见到的景萧序易绾绾走在一起，虽见亲密，却没有他与秋婳染在一起时的那种郎情妾意来得有感。

        “你阴阳怪气做什么？”

        “那你这大半年跟着我做什么？”我还觉得奇怪呢——自此妖猫索命案结案之后，这景萧序除了公事之外，整日地跟着我……就连晚上睡觉也要在我房内打地铺睡。

        “你我夫妻，此乃天经地义！”

        跟哈巴狗一样的天经地义……“所以您冷落您的真爱大半年？”我见他无法辩驳了，就又说：“该不是又厌倦了吧？我话可说前头，您可别再喜欢上我，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秋婳染？”景萧序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我听后摆了摆手，无所谓道：“那就不要搞了！你我相敬如宾，过好往后的日子就得了。再且说，世事难料，没准哪天我们就阳光大道各走一边了，到那时，您正易绾绾为妻时想要请我也沾杯喜酒，我也是会一日千里地赶过来的！”

        “听说你忘了以前的事？”

        “没忘啊！”瞥了他一眼，想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你与我说过的什么‘即是天地合，你我也要做相合沙砾，于混沌中相伴生生世世不分离’都没忘啊！”

        “那你是恨我？”

        倘若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眼里刚刚有一瞬间泛着泪光。

        “就算是要恨你，当初的秋婳染也早就淹死了。现如今在你面前的我必然不会对你有半点痴情，你大可不必左猜右忌我对你是为何种心意。总归我不会害你，你若想，也可以拿我做朋友！”

        就在我以为他会很认同我的话时，他莫名奇妙地嗤笑了一声，然后走了……

        我敢断定，景萧序是喜欢秋婳染的，一直都喜欢。可易绾绾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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