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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男女之事


夜深到此,被人看到怕是不好。

        她提着灯,连忙推门而入,又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灯火在黑暗里格外显眼,为防万一,她熄灭灯笼,依着未曾忘却的记忆,借着月光,她摸索到暗道开关,稍转了下,原本搁置书籍的橱柜各分到两边,一道暗道呈现在她面前。

        她淡笑出声,放下灯笼,敛起裙裾,便踏下通往密室的台阶。

        桃花坞有此密室,是慧静师傅曾告诉她的。

        幼时,她不喜暗侍时刻盯着监视她,慧静师傅瞧此,有时便悄悄把她带她到这里,教予她许多新奇的事物,更是为她甄选了许多书籍。

        她的记忆力,也该是那时锻炼起来的。

        如此说来,她能在洛阳安稳如好,也该是得益于此。

        想着,她人已到密室,说是密室,不如说是闺房,所有女儿家的东西算是一应俱全。

        起初她亦好奇,慧静师傅只说是,密室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所以即便她待在密室,亦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绣花鞋踏至地面,她稍转身,就见一身佛衣的慧静师傅正坐在桌前,拿着毛笔细细勾画。

        她小心翼翼的绕至慧静师傅身后,像如儿时捉迷藏一般捂住她的眼,让她猜猜自个儿是谁,而慧静只是翻卷着书籍,淡笑道:“幼澄,你怎地也幼稚起来了?”

        幼澄是她在静月庵时的法号,也只慧静师傅会喊着她这个名字。

        “师傅,你以前不是还会配合幼澄幼稚的行为吗?”她落座在慧静师傅的对面,翻卷着摞在书桌的泛黄书籍,新奇的望着刻本上的内容。

        “……你这小丫头倒是变滑头了。”慧静依旧翻卷着书籍,唇边淡笑,年老的脸容有着恬淡。

        惠明翻阅刻本,也不抬头吗,像是朋友交谈般道:“哪有,幼澄还是以前的幼澄。”

        慧静抬脸,瞧着成长不少的惠明,似是疑问道:“我瞧今日,宋王爷对王妃祈福之事甚是紧张,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未想瞒着慧静师傅,更何况,她到桃花坞本就是要与慧静师傅说此事。

        于是,她便把洛阳谋杀案的来龙去脉,与慧静说了一遍,当然也把她与宋王妃前往静月庵的来意,说了一遍。

        “如此看来,你与宋王妃岂不陷入危险之中?”听此,慧静实在无法安心,便道:“皇家事,不该我过问,可你……长兄竟也同意此冒险之举?”

        提到李重吉,她摊摊手。“所以,重吉哥现在还生我的闷气。”

        一时,慧静也不知是去责怪惠明的冲动或是李重吉的执拗,长叹口气,又道:“前日间,翟公子突然来到静月庵,我还以你出什么事,多次询问未果。听你说来,该是翟公子也同意此事……你离洛时,他明明待你好,怎么如今会变得如此薄情冷意?”

        原来,在局外人眼里,翟光邺待她确实不如从前,她也无需再去在意什么了吧。

        可也不想让慧静师傅替自己担忧,惠明便道:“翟公子身肩重任,儿女私情怕是有些拖累,我……我只等婚期到来便好。”

        “这怎么可以?”慧静师傅双手捉住惠明的小手,稳道:“婚姻在乎两情相悦,若你与翟、翟公子未相爱,那婚姻于你们来说,不就是一副沉重的枷锁吗?”

        惠明有些愣,还没从慧静师傅的话缓过神来。

        意识自个儿失态,慧静又坐回去,抽回了手。

        “……男女婚姻,自古便是如此,我并不强求相爱或不相爱。”她说着,可心底却更是疑惑,之前她体弱虚时,未曾感觉到慧静师傅的手有什么不同,可方才一瞬,慧静师傅握着她的手时,她似乎感受到了光滑如丝绸的触感。

        那不应该是年近五旬所拥有的一双手,她正想问,却见慧静师傅起身,在密室内的书柜翻找些什么,她好生奇怪,还未问时,慧静师傅抱着一摞刻本走至她身前,塞给她。

        “……这是?”她接过来,瞧着刻本上花花绿绿的封面,稍翻阅,就瞧见书内插图里的男女春游之图,甚是奇怪:“什么书?”

        “杂本,坊间称小说。”

        惠明听过,幼时她想看此类书时,却被慧静师傅说,年纪太小,会参悟不透此类书,可翻阅几页,里面内容直白,插图清晰,这有什么参悟不透的?

        “我拿给你的几本,是专门描写男女爱恋的小说,你看着,就知道如何与翟公子相处了。”

        “可师傅,你不是出家之人吗?”

        “话是这样说,可我是你师傅,帮帮你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世间男女之事,原本就是一门极难参透的学问……”

        男女□□还是一门学问?惠明未曾参透,在慧静师傅正经的念叨下,收下了杂本。

        聊些洛阳之事后,夜已渐深,惠明原想干脆在密室与慧静一同睡下,还能再聊点洛阳好玩又热闹的事,慧静师傅说若是他人察觉她未在房中,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她只好听从,乖乖的从密室出来,又提着灯笼出了阁房,正想悄悄掩上房门时,一阵寒风吹熄她才点燃的灯笼,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教她生出惧意,才想低头,就瞧见被月光拉的好长的影子,慢慢的靠近她。

        不是随侍,随侍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朝她走来,还不行礼。

        重吉哥吗?他还在生闷气,估计不会闲的在桃花坞附近晃悠。

        她正胡思乱想着,翟光邺瞧着她紧抱着怀里的东西,一副受惊生怕可又不敢正眼瞧他的模样,顿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转身,就瞧见翟光邺一身玄衣浸淫在月光中,有些痴了。“散步。”

        “已是亥时,你来散步?”他明显不信。

        她瞧着月光,急中生智:“赏月,我是来赏月的。”

        说罢,她往上看了一眼弯月。

        翟光邺抬眸,瞧着天空悬着一轮弯月,不再去刻意追问,道:“我送你回房。”

        她点头,翟光邺悄然接过她手里的灯笼,沿着路把她送回了房。

        看守的随侍见李惠明回来,甚是惊愕,按理说她应在房里歇息来着。

        可见她身边的翟光邺亦在此,这其中缘由是他们随侍所不能过问,只低眉,不去看不去听。

        “那……”她踏入房,瞧着他道:“明日见。”

        翟光邺点头,在她合上房门后,又叮嘱随侍夜里小心一二,便离了此处。

        她解了外衣,上了床榻,脑海里仍浮现翟光邺与她说的话。

        “你该知道,我善用易容之术,再塑一个你,不是问题。”

        他想用易容之术,给她做个替身,她几乎没考虑,就拒绝了。

        她拒绝有她的打算,只希望……一切能如她所想。

        倦意袭来,她带着心底念想安然入睡,全然没发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外。

        锦扇微敞,遮了窗外人的半张俊容,瞧不出清晰模样。

        她睡的安稳,眉目舒展,与白天所见更多三分天真,青年唇边淡笑,黑眸锁住躺在床榻里的李惠明,总有一天,他一定……绝对会杀了她。

        绝对!

        睡得安稳,自然就觉得天亮的快。

        她醒来时,跟着她来的小丫鬟就给她打满了热水,让她先是洁脸,然后用膳。

        小丫鬟叫雪暖,虽说自她回洛一直待在她房里,可也是上次夜袭时,她倒是才注意到这个小姑娘,容貌算是清秀,也只比她大上一岁,行事乖巧,挺招人喜欢。

        她用膳后不久,就见雪暖进房,朝她行礼道:“小姐,宋王妃说是要找你一块去拜佛呢。”

        虽说要在静月庵做做样子,她也没想到孔书雅要找她一起去拜佛,便应了。

        已近五月,静月庵里早就有闺秀名伶前来拜佛,再加上听说宋王与李重吉亦在静月庵,思春少女总是携三两闺友,想要一睹宋王之风采,重吉之才貌。

        毕竟,宋王妃已有身孕,宋王身边没甚侧妃,而李重吉更是独身并无婚契。

        循着孔书雅的意思,她们拜完佛后,便沿着槐花树道逛着,更是摒退随侍,藉此想引起凶手的注意,此举危险,但既然宋王有令,她便跟着,只是替宋王妃担忧。

        “王妃,你脸色不好,是昨晚没歇息好吗?”她瞧她脸色甚倦,担忧问道。“要不要先坐下歇息一会儿?”

        “不用。”宋王妃淡笑,勉强道:“只是昨日睡得晚了些。”

        宋王妃勉强的笑,她看得出来有多无奈,目光偶瞥,就瞧见宋王妃脖颈处有几处红点,她以是蚊子叮咬,便道:“是庵内虫蚊叮咬的紧吗?我瞧王妃脖子上叮了好多小红包。”

        孔书雅脸色微赫,耳根通红,目光不敢与惠明对视,只随便应着,敷衍脖子上的红点。

        “算、算是,这里空气燥的紧,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孔书雅瞧前面排成长龙的队伍,扯开话题道:“我记得那是给人算姻缘的,惠明妹子去瞧瞧也不错。”

        她去瞧什么姻缘?可孔书雅拉着她,她也不好拒绝,只是奇怪。“静月庵,何时有过算姻缘的了?”

        “姑娘不知道吗?静月庵内的大师傅算姻缘可是很准的,要不然这些大家闺秀怎么会舍下身段,去求这姻缘签呢?据说,今年是大师傅的徒弟来帮忙,雪暖还听人说,这小徒弟还有一只会说话的兔子,新奇的紧哩!”

        会说话的兔子?她在静月庵待了十年,怎么不知还有个大师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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