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两人身着便装，开着警车到了中觉酒店附近，马驼把车停在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后，和老刘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前台站着的都是些眉清目秀，长得有些过分亮眼的小姑娘，马驼挑了个站在最中间的问：“你们老板在吗？”
小姑娘大眼一眨，用带着8颗牙齿的微笑问：“先生，这个我不清楚，您有什么事吗？”
马驼见状，操着一口白沙浓重的口音直接道：“我们是白沙市刑侦局的警察，在调查一些事情，想找你们老板了解一下情况！”
小姑娘打量了马驼几下：“林总经常不在，您——”马驼直接掏出警官证亮了一下，盯着小姑娘的眼神也凌厉了几分，果然，前台小姑娘犹豫了片刻后改口“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放下电话，做了个请的手势“林总在里面等您，这边请。”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
推开门，入眼的是一个极清瘦的背影，个子非常高，西装革履，正在脱下外面的外套。
见门开了，人就转过身子来。窗帘开着，阳光从窗户外肆谑地挤进来，不着任何猫腻地大赤赤打在老刘和马驼的眼睛上，两人都眯起了眼睛，马驼迎着光，第一眼也没有看清这老板长什么样子。
直到坐下这才看清楚，这人顶多30，带着个眼镜，皮肤生得极白，衬得原本清俊的五官更为俊秀。不知道怎么回事，马驮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
脱了西装外套的人，只着衬衣招待着两人。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极尽正式和优雅，和这房间里入眼处每一个价值不菲的物件交相辉映。无形中将马驼和老刘暴露得有些破破烂烂。
就像是适时地察觉到到了两人细微的不适，这人适时地就说了话：“两位警官，不好意思，我刚结束工作，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两位先坐。”一句话倒是让人起了反向体谅之心。
坐在这种级别酒店的老总位置上，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两人坐下来后，对面的人边说话边开始倒茶，皮肤白皙细腻得赛过女人，一双骨节分明的细长双手上上下下地动作，从马驼的角度看，每个动作都呈现出漂亮的弧度。说是在倒茶，不知为什么，看着倒像是在做一套完整的茶艺表演。马驼此刻忽然想起一句词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林总，您认识这个人吗？”马驼说罢递出一张照片。
林尽欢接过，只是微微地看了一眼后，便非常和煦地笑了开来，“当然，萧欢，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但随即犹疑了一下“萧欢遇到什么事了吗？”
马驼接过话茬，“萧欢死了，前天在家中死的。”
面前的人听到这句话，脸色煞变，忽然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动作，抓着茶杯手柄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难以忽视的苍白。周身的温煦瞬间全无，抬眼回看了马驮后，开口几乎是带着质问“死者确定是照片上的人吗？”。
“确定，家属已经认领了尸体了”。马驮笃定地回答。
面前的人呼吸忽然急促了两下，之后恢复平静。眼睛不自觉地瞄了一下窗外，之后无视马驼的询问，垂下了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驮想窥探清眼前人的情绪，但他一无所获。这不禁让他怀疑这人刚刚所说的话，“多年的朋友”。
放下茶杯的人，几欲开口，但却停滞，反复了几次后，屋里开始生渗出骇人的沉默，马驮正打算开口之际，就听见比刚刚略带暗哑的声音传来，常年和濒临绝望的人打交道的马驮深知，这是情绪压抑到极致后的反应，之后男人的嘴里只是轻轻飘出几个字：“我认识的萧欢绝对不会自杀。”
马驼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自杀？”马驮追问。
对面的人没说话，但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开始拨打电话。马驼和老刘都看见了，号码上的备注是萧欢，一连打了两个，但是都没有接通。
看来他还是不信，得知多年的好友去世，确实很让人难以置信。
马驮和老刘谁也没说话，等着林尽欢打完电话。
从案发到现在，马驼他们并没有在死者的家里和她的身上发现手机。凶手很可能将手机带走了。但是马驼并不打算说。
电话完全无人接听，之后完全挂断，林尽欢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我们相识13年，我还是了解她的，她一向积极开朗，不会自寻短见。”
“你和死者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马驼问。
“两天前，我们在对面的院子餐馆吃过饭。”
“那天，萧欢和你说了什么吗？或者还见过其他的人吗？”马驼问。
林尽欢想了一下说了声“没有，她当时直言要打车回家。”
老刘接着话茬忽然问“萧欢在白沙有没有一起画画的画友或者懂薄纱画的朋友？”
林尽欢忽然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开口却说了句“没有。”之后竟然若有所思地冷笑了一声。
马驼紧紧地盯着说话的人，余光撇见他背后挂着的那幅明晃晃的不大不小的薄纱画问：“昨天下午你在哪里？”
听见这句话之后，林尽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马驼和老刘，嘴角甚至带着些清雅的笑意。“你们怀疑是我？”
不知道老刘什么感觉，马驼倒是觉得自己有点逼良为娼，强人所难的恶霸之姿。
老刘顺势开口：“林总，你误会了，家属说你是死者在白沙市走得比较亲近的朋友，所以我们想找你来多了解一下情况。”
对面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再看马驼和老刘，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道：“我们平时走得很近，但我最近没听她提到过有什么事儿！”
之后林尽欢就没有再多说了。
之后他所说的事儿也没什么价值了。
能问的话也就只能问到这里。
老刘忽然站起来在办公室走动了几许，之后来到窗边：“林总，你说的饭馆是那家吗？”
林尽欢听后回神，站起来也走到窗户边：“看来，您来白沙市不久，白沙市名字叫院子的餐馆只有这一家。”
“嗯，今儿刚来。”老刘尬笑了几声。
接着问：“当时吃饭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人？”
但马驼看见老刘背在后面的手有意指了一下刚刚林尽欢握过的杯子。
马驼有些明白了老刘的意思，照着做了，因为他和老刘都看见的办公室男人背后的墙上有一幅不大不小的薄纱画。那就是说，这个男人撒谎了。
马驼刚提取了指纹，看着窗外的林尽欢忽然回头开口，看了明显被动过的茶杯后，客气道“茶是上好的普洱，两位喝一杯再走吧。”
没有理头的一句话，却是让老刘和马驼两人都有些捉襟见肘的尴尬了。马驼觉得这个林经理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温润斯文的外表也许全都是假象。他的戒心又升了几分。
从中觉酒店出来的时候，是三个人，林尽欢停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之后朝着对面走去。
车上马驼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疼：“刘队，你等我一下，我在这上个厕所再走。”
老刘头也不回地说了声：“前面馄饨铺等你。”
马驼并没有去厕所，他闪身走向对面，他刚刚在后视镜看到林尽欢就是从这个方向走的。
马驼寻着他的背影，最后竟然是跟进了院子饭馆。
“萧久！”马驼故意叫了久哥的名字。
其实刚刚马驼一出中觉酒店的大门就想起来了，怪不得他会觉得这个人面熟？他在照片中见过这人，他是久哥的哥哥，不过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但这件事情，老刘不能参与，这是他的私事。因为他不希望这些事情会波及到久哥，那是他一辈子的兄弟，马驼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听到这个名字，面前的背影猛然僵住。缓缓回头后，只发现了不远处的马驼。
林尽欢忽然脸色一变，目光
如炬，鹰炙发狠地直直穿刺过去，隐忍的怒气随即波及过来。盯得马驼一个愣神，他忽然觉得刚刚在办公室和现在见到的好像是两个人。
马驼硬着头皮走近林尽欢，这人周身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儒雅之气，眼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开口已是冷硬“马警官，有什么事吗？”
马驼开口问：“你是萧久的哥哥吗？”
马驼问出来后，对面的人沉默了，阴沉沉地静静看了他一会，片刻之后，走得离他很近，近到马驼几乎能看见对方皮肤下的纹理。他不带任何表情地注视着他，眼神传递着马驼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有些渗人。
不过只是片刻，林尽欢忽然收起所有的情绪，嘴角半弯，开口一切已经如刚才在办公室那般：“马队长，我认识你，小久倒是交了个值得交的朋友。”回答得曲径通幽，但也算是默认。
接着他又道：“萧欢的死，我很意外，但不是你的新搭档认为那样，这件事情，不管什么情况，都绝对不要告诉小久。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几句话过来之后，丢给马驼的信息量太大，中觉酒店的老板——林尽欢，他就是萧久的哥哥。
原来久哥的哥哥一直在白沙市，可是这么多年，久哥为什么每次回来都不回家？而且久哥从未和他提过中觉酒店，更没有提过她的哥哥叫林尽欢。
马驼脑中忽然浮现出那个画框上刻着的字——“欢”。这个字和刚刚办公室墙上的那幅薄纱画在他脑中开始融合在一起。
林尽欢本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和话语，更是让一切更加可疑。种种头绪，要说林尽欢和这起谋杀案无关，马驼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身为刑警的职业道德，他绝不能因为他是久哥的哥哥就完全摆脱对他的怀疑。
不过人若是不是他杀的，他必定给久哥一个交代。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71989/71989772/791469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