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决定
叮铃叮铃~下课的铃声准时响起，教室里同学们兴高采烈的讨论这个周末有什么安排，平时听起来急促的铃声似乎都带着几分欢快的喜庆。
舒苏也不例外，毕竟哪个学生不喜欢放假呢？
从应试教育的高二变成初二，除了理化生需要额外注意，其他的方面舒苏一向不担心。只收拾了抄题的本子和三本需要复习的书，便打算回家了。
已经初二下了，班上的两极分化愈发严重，越到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就对周末越发重视，毕竟毕业之后可不好再聚齐了。
舒苏还没走出教室门便被叫住，是张芳和几个以往关系不错的小姐妹。
“舒苏，你怎么这段时间都不跟我们玩了？”张芳也不在乎班里的目光，直接开口道。
‘舒苏’来了之后确实没有怎么跟以前的朋友联系了，甚至在班里也变的很少说话。可这该怎么说？是说自己不爱玩时下女孩的游戏？还是说每当她们讨论初中毕业后的发展吐槽家庭关系的纠结？亦或者是同龄人慢慢开始准备相亲的羞涩？这些都不好说，至少在这个环境下，能读高中的农村女孩太少。
舒苏是班上唯一一个独生女，更是一个受宠爱的独生女。每当有女孩提及家里打算给她相亲嫁人无法再支撑她读书时，总会感叹如果是舒苏的话她爸爸一定愿意继续供她读书的吧！亦或者是附近生产队里的同学毕业之后由于无法进厂更没钱买个轻松的工作的时候，舒苏的幸运再次被感叹。
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出众总是象征着异类。舒苏心里十分明白，渐渐远离原来的圈子。
“前段时间坐个牛车都能摔下去，我妈说我今年走霉运，让我平时少在外面晃悠。加上最近家里养了只小猫，这才没有跟你们一路玩。”
“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们，跟别人好了呢？”
张芳轻轻推了推说话的女孩，女孩也知道舒苏没有交别的朋友，放学就径直回家，许是知道这么说不对，顺着张芳偏过了头不再说话。
舒苏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淡化这段友谊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
可是舒苏毕竟不再是以往的舒苏了，她的观念来自几十年后。读书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出路，如果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影响她们，从而继续上学，舒苏很愿意这么做。可是高中可不仅仅是靠成绩选拔，更重要的是家庭观念的狭隘，现实生活的困难，这并不是舒苏努力就能够改善的。
“没有，我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呢。”
几人也没啥好说的了，人家放学就回家没有错，在班级遇到难题找她也解答，路上碰见了也打招呼。大家心里知道有什么已经开始悄然改变却无法改变。只好丢下一句我们先走了，便转身离开。
舒苏觉得最厉害的武器是嫉妒，它可以毁了别人也会毁了自己。高中为了向家里证明自己，考取了离家较远的重点高中。在着一年半的住宿生涯里，见识了因为嫉妒选择趁她人洗澡时调高水温导致女孩后背烫伤，也见识了因为嫉妒别人学习好联合排挤的室友。
在16岁的舒苏看来目前的选择算得上她的最优选项，或许在未来经历了更多的事后能够找出更好的办法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多次被爸爸耳提面命，已经生生的刻在了脑子里。
等到舒苏走到平时捉小鱼小虾的路边时，男孩看起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正百无聊赖的叼着根草。如果是一个成年人那看起来还挺像个二流子的，一个一米4左右的男孩那看起来就只剩搞笑了。
“抱歉，我来晚了。”
男孩吐掉嘴里的草，嘟囔道“女人就是麻烦，慢死了。”
小小年纪还知道女人呢，舒苏心里想着。确实是自己迟到了，也不反驳他只当没听到。
“喏，我今天也带了一个瓶子，你等着看吧我肯定比你抓的多。”男孩一脸神气，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获胜的场景。
相比之下舒苏就显得平静多了，毕竟男孩捉得再多也是拿个自己回家喂猫，总是比自己一个人捉来得多。当然，也没有打断人家积极性的道理，“行啊，我们比比看。”
凭借着过往的经验舒苏很轻松的装上了两只鱼苗，毕竟没有多的东西可以装了，也不多做尝试安静的看着男孩放瓶子。
如果用手捧男孩可能已经捉到了，用瓶子装一方面是不好把握方向另一方面就是手生了。一连放了两次也没有捉到，男孩没有泄气，反倒一脸专注。终于在第四次尝试时捉到了一条小鱼，眉飞色舞的高兴劲很容易感染人。
不过看了舒苏的瓶子之后，还是有些失望的，装作淡定的样子说到：“也没什么好难的嘛！我再试一次肯定比你多。”
说着边举起瓶子准备将里面的小鱼倒到舒苏的瓶子里，准备再次尝试。
舒苏一听，连忙止住男孩的动作。安抚道：“这里的小鱼我捉了太多了，没以前好捉。我刚开始捉的时候花了好半天时间呢，你这已经算快了。”
男孩一听止不住的高兴，也不强求了。但是嘴上还是硬气，“挺简单的嘛！你家在哪儿不是要带回家喂猫吗？”
前天是这么说的，但是舒苏还是问了一句“你跟家里人说了吗？没说的话我担心你家里人找不到你会着急。”
“说了说了，真麻烦。我当着你的面再给我妈说一次行了吧。”说完一马当先的往前走去。
“怎么是这个方向？不回家属楼吗？”
“我妈在前面的医院上班，你就在医院楼下的坝子站着别动，我上去找她。”说完就就像前面的医院跑去。
说起来可能有人不信，在这个偏僻的山沟里还有两个个大厂子。甚至为了这几个厂子建了两栋四层楼高的医院，比镇上的医院还大。为了保证职工的日常生活需要，还建设有电影院、职工俱乐部、子弟学校、灯光球场、食堂、澡堂、菜市场、招待所、百货商店、邮电所、储蓄所等建筑设施。
这一切只要将厂子与五x部联系起来一切就有了解释。隐藏在群山环抱里的两个厂子，建于“三线”时期，是一个生产大口径火炮配件的军工企业，军工代号5xxx厂，对外厂名为国营南江机械厂和h市铸钢厂。
南江是个偏僻的小地方，没建厂之前附近大队的人家都在温饱线上挣扎。建厂后不说能不能当工人，只要够勤快总能在交易市场上换取需要的东西，生活水平精神面貌比起以往有了显著提升，因为领导的重视，生活在附近的人家尝到了甜头。
医院的大楼相对而建十分对称，大楼前面各种着一排白兰树，从4月开始一直到九月底香气扑鼻，摘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用别针扣在衣服上能香一整天。医院坝子的中间是个假山水池，里面种着莲花，三月已经打春了，池子里的莲花也开始从新长出嫩叶。
等舒苏走到水池边站定的时候，男孩早没了踪影。抬头仰视了一圈，终于在3楼的窗户便看到了他。正跟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性说着什么，不时指了指楼下的舒苏，女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舒苏。见到舒苏看过来，女人友善的点了点头，舒苏也回应了，想来这次隔空的接触很是顺利，没多久男孩就跑了下来。
“成了，走吧。我妈5：30下班，让我在她下班前来医院等她就行。”
说起来还没交换名字，就敢去自己家里玩？说起来还是学校的防骗教育没跟上啊。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舒苏，16岁。你叫啥？”
“我、江涛，10岁。”
10岁看起来只比自己矮一个头，长的还挺高，一米四左右了。出于一个姐姐的责任心，舒苏还是问了句：“你之前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就敢跟我走。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江涛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得了吧，指不定谁卖谁呢！我几天前就看见你背个包在那里捉鱼了，每天固定的时间一看就是学生，高中和小学的放学时间对不上，你除了是读初中还能是哪里的？而且我刚来这边我妈就跟我说了，让我别乱蹦哒，小心跟你一样摔下坡。医院一查就知道你名字了，我还怕你？”说到后面还扬了扬下巴，一脸骄傲。
如果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不会乱操心，明知道江涛嘴毒还自己送话头引嘲讽。
有的人看似还活着，其实已经心理性死亡了。我选择逃离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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