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排斥
哭？
越悬提的思维方式和常人不同，墨如悔算是明白，自己弄错了什么。
小狐狸本意就没有讨厌的意思。
只是越悬提理解的，人所表现出来的负面情绪就是不好的部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墨如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提着鱼去处理，生火做了一锅鱼汤。白无怨出门时还是闷闷的，倒也和自己搭话，就是不怎么高兴。
冷着张小脸，语气焉巴巴的。
这日和越悬提小聚结束，墨如悔在书室待了近半日，白无怨虽是生着闷气，也还是半步不离陪着自己。
晚上摇摇尾巴，似乎气消了些。愿意趴自己胸上哼哼叫上两声师尊。
只是小狐狸对自己这态度，他却是有些不自在。本来该闹脾气、却没有发生任何事。
闷着自己生了会气，什么事都过去了。
墨如悔生出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无论做什么，白无怨都不会生自己的气。又或是说，白无怨从一开始就在刻意迁就自己。
从前这人小脾气上来还会咬咬自己的手指，现在看来恐怕是不会了。
如此在幽冥居又待了两日，墨如悔启程去了狐狸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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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秘境的入口在一片雪山，属于极寒之地，茫茫雪色一望无际，人很容易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依据古书记载，雪山一路向南就能抵达狐狸秘境的入口。
但这地方各种灵兽层出不穷，过多使用灵力则会召来麻烦。也因此两人大多是漫步前行，费了不少脚程。
墨如悔因为这具身体本不属于自己，倒感觉不到冷。反而是白无怨，小脸已经冻红了。
纵然披着雪色的大氅，也还是冷。这人原本就惧寒，手脚凉，现在这情况显然更严重。
“阿怨”，墨如悔停下步子，小狐狸正好撞了上来，鼻子还撞红了。
墨如悔抬手揉了揉，“还能走吗？”
“嗯。”白无怨应着微仰起头，白皙的脸浮着微红，抿了抿唇。
“要抱吗？”
“？”白无怨手指下意识缩了缩。
墨如悔道：“这天气太冷了，你化了形，为师带你走。”
“好。”
白无怨变回了狐狸的模样，雪白的两只前爪因为寒意，本能的踩在了尾巴上。
墨如悔弯腰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又从纳戒找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细软的毛发蜷缩在一起，白无怨只露出了个脑袋耷拉在手臂上。
“困了就睡会。”，他开口轻道。
白无怨耳朵抖动了下，扒拉着爪子在毯子下抱住自己的手臂，埋着半个头蹭了蹭。
暖乎乎的，一时乖顺的很，还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很喜欢被抱着。只是小狐狸倒并没睡，过了会又探出头，眼睛和耳朵一直都在注意四周。
踏着浅浅的脚印在雪地穿行了快两个时辰，原本明亮的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裹挟着冷风的雪，在这寂静无人烟的地方，吹的呜呜作响。
“师尊”怀里的小家伙突然竖起耳朵，踩着前爪挺起身，俨然一副戒备的状态，“有东西过来了。”
雪地灵兽遍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斗，墨如悔都会主动避开。但现在这情况，是灵兽主动寻了过来。
而且不止一只，灵魂力量的感知下，是成群结队的灵兽出没。
以群居为主的灵兽，墨如悔脑海里能想到的只有苍狼。果不其然，眼下很快出现了银白色的身影。这些狼的个头要比寻常普通的狼种更为强壮，因常年修炼通了灵智，能听得懂人话。
狼群围囿下阻断了全部去路。白无怨一跃化形手中多出了把长剑，与其首狼对峙。
小狐狸到底也算是只灵兽，灵兽之间互相感应。不知说了什么，这群狼并没急着冲上来。
双方僵持了会，领首的狼伸爪试探，警惕的来回踱步。
最终还是下了决心，随着一声对天长鸣，一分为二的两波狼群分别展开了进攻。两人站位被打乱，墨如悔以手结势，用灵力凝出无数剑身，破空杀了出去。
早在几百年前，墨如悔便已经踏入了踏虚境，如今就算不是自己的身子，对付几只苍狼也绰绰有余。
这剑意穿梭一圈，狼群哀嚎遍地。等他再垂眸看去时，苍狼已经倒下一大半，剩余的也没再敢往前，纷纷畏惧后退起来。
“师尊，”白无怨收剑小跑过来，墨如悔回过头，见这边战况和自己相差不多。
领头的首狼倒了地，嘴里还在呜鸣。能动几只苍狼直接吓跑了。
“看来狐狸秘境快到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拦我们。”
进入狐狸秘境有三道难关，一是要穿过这漫地大雪，二则是守在境外的苍狼，至于第三道…妙巫没能查证，所以也没标准答案。
他话刚说完，就见白无怨凑了过来，连着整张脸放大，清晰到能看见每根睫毛。
狐族本就貌美、商朝有妲己美色倾城一说，现在墨如悔倒有些明白纣王为何会沉迷美色了，实在是因为狐狸生的好看。
就连男狐也是能勾人的。
白如脂玉，面若皎月。小狐狸泛着冷意的手靠近，指腹似有似无碰到了上唇。
“血…”，他扯着袖子擦了擦，白色的衣袖沾染着红色，“师尊，为什么会流血？”
墨如悔看见那抹血色回过神，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鼻子在流血……刚才小狐狸突然走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怎么流鼻血了？偏偏还是这个时候……
但伴随身体出现的变化不止是流鼻血，还有知觉丧失，墨如悔察觉自己的视线在变暗。
听觉也弱了下去。
“……”这也是身体排斥反应？只是用灵力运剑杀了几只苍狼，就变得这么弱？
“师尊？”小狐狸担心的又喊了声。
这时墨如悔只能够看见点轮廓了，情况变得有些复杂，他只好道：“附近能找到山洞吗？”
白无怨眼睛扫了一圈，“或许可以，不过应该会遇到灵兽。”
“不过师尊不是说要去狐狸秘境吗？”
是啊，原本是这个打算。但现在这状态恐怕进不了秘境了。
而且也不知道这情况会持续多久。
“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可能需要等等。”
就算墨如悔没解释，白无怨也察觉到了。对视之下，墨如悔的双眸已经没能聚焦，宛若失明。
“师尊的眼睛…”
墨如悔语调倒是轻松，“好像看不太清。”
“……”
“先找山洞吧。”他提议，白无怨应着抓住了他的手。
视觉没了，手心的触觉倒更明显。泛冷瘦弱的手骨，纵然有几分娇小，却也握得很紧。
墨如悔配合着小孩的步调，白无怨走走停停似乎不放心，时不时还会回头看看。
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耳边的风声渐小，脚下松软的积雪变浅。他们来到了处山洞，进到深处，还找到了一条流动的小河。
墨如悔被带着坐在了处杂草堆上，白无怨则打开纳戒倒腾着瓶瓶罐罐，妄图想找出些药来。
但到最后，也还是没找到治疗眼伤的灵药。
白无怨失落的垂下头，“师尊的眼睛会一直看不见吗？”
“怎么可能。”墨如悔背倚着墙，身体就算真的出现些斥反应，也多只是短暂的。毕竟在不少世界死遁，这些经验还是有的。
“可师尊总是瞒着阿怨。”
从出现到现在，不止原身消失了，连这具身体也是不稳定的。所有的、至今都没有任何解释。
“到底不是为师的壳子，自然会出些问题。阿怨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不担心，怎么可能。
白无怨拿着火折子，捡了堆木柴点燃。原本光线昏暗的山洞登时亮了起来。
火光摇曳，拉出两道影子。他知晓墨如悔眼睛看不清，目光便也没有遮掩，直白赤/裸停在了这张脸上。
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唇角、乃至每根睫毛……混杂着过去这人的身影，那张熟悉的脸，似含着某种欲望般，一分一毫的回忆着。
身旁的人动了动，双手交叠闭眼小憩。
如果眼睛看不清，或许亲一下也不会被发现。白无怨想着，被脑子里倏而闪过的念头吓得一哆嗦。
连着脸腾的一下也全红了。
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笨狐狸！！！
他抓狂的捂住头，回忆里那张唇瓣却软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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