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发现
比付闻溪更加气愤的人是吴会桐。
到嘴的紫金等级就这么不翼而飞，肺没气炸都算心理素质强大了。
“老大，我的紫金皮肤，明明是那么的触手可及。”吴会桐索性破罐子破摔，对着血夜长空连发几炮，似烟火般的火星散落而下，仿佛替代了他流不出来的泪水。差不多发泄了半分钟，他大叹一声，“算了，终究是我得不到的，自己慢慢来吧。最后一炮，我送给自己。”
“嘣——”
吴会桐尚且还在耳鸣，就在游戏房间里被付闻溪揪着耳朵骂道：“送你个锤子，你不干他？”
“……”沉默半晌，吴会桐大彻大悟，又是一番悔恨，“卧槽，悲伤过度，忘记报仇了……”
破土9号捂住自己的脸，忽然有点心疼自己。
他慢慢凑近旁边的仲知清，“仲妈妈，下次换个人带我吧，或者你让我自己玩耍也行。你要是不放心，把我双手双脚铐起来都行。”
“daydream，知道什么意思吗？”仲知清看也没看破土9号，然而，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只好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减小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告诉你，我也自身难保。”
破土9号识相地躲到一边开始给自己修整新服装。他被付闻溪限制不能穿过于暴露的衣服，但是裙子对他的诱惑很大，他只好选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连一个男士短裤都要选沙滩裤款式的。而现在，他发现，他可以手动改造，就在t恤上粘了很多小的毛绒玩具。
在远处看，他就是一个卖玩偶的演员。
完全不顾忌自己顶着谁的脸。
“这能忘？”付闻溪气不打一处来，那是由内心发出的恨铁不成钢。她不认命道：“看来你对我是一点征服欲望都没有，我还想着把你推到一级卫警局呢。”
吴会桐只听到前半句，“要是说爆你头，还是蛮有斗志的，打那一发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还有点期待。老大，我也恨啊！那人真狗啊！后悔也不能重来，要不再来一局——”
就是这会儿，他的神经突然反应过来，惊说道：“老大！老大，你说什么？带我进一级卫警局？卧槽卧槽！老大，我们再来一局！我必须帮你找到这个孙贼，干不死他，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名字”，仲知清心里一咯噔。
以她对付闻溪的了解，果然在下一瞬收获了一双“含情眼”，含得什么情，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清楚。
付闻溪邪魅一笑，转而对吴会桐说：“想重来啊？晚了，先解决正事，后面再跟你谈谈。”
“这还谈谈？”吴会桐求饶：“没必要吧？”
“没跟你说，我能有那肚量？”付闻溪说：“后半句是送你嫂子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仲知清扶额，这下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谈，好好谈。”仲知清拿出自己最大的真诚，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然而心里已经开始练习陈述供词了。
王汇泽在付闻溪“死”之前，就已经不在两个画面中切换了。可以说，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是放在人造人的活动视频里。一开始，他是不抱有希望的，毕竟偌大的城市范围里，要找出付闻溪他们几个的身影，无疑于大海捞针。但是，转机也正是他们几个。
付闻溪有她自己特有的节奏，除了把仲知清“干掉”是个意外，一切都在她的预计范围。
近身加上冷兵器的攻击，让王汇泽极大可能地排除了很多人。
这样说，还不算准确，应该说王汇泽从一开始的筛查变成后面的寻人。这样，弊端只剩下不可控的面积。
特别是最后，吴会桐那几下杀伤力很大，但没什么实际伤害值的挣扎。
王汇泽也算是锁定了几个目标。
“有结果吗？”付闻溪把模拟感应器放在一边。从游戏中转为现实，光线不同，她眼睛需要适应几秒，就在她虚掩着眼睛的时候，额头上方抚上了一只温热的手。
王汇泽把录好的视频点开共享，截取了几个“经典”动作。
“小仲和9号退出的早，对应的人造人没来得及找。”他说：“这两个人是小吴和小付。你们仔细看一下，神经上的连接非常不错。游戏里转接的画面和投射到现实里的动作，基本上没有差别。”
吴会桐看着光屏上的自己，质疑出声：“这能确定是我？我有这么中二吗？”
“不好意思，您是中二的代表人物，没有之一。”郑沅指着上面的人造人，“你知道我找到你花了多大的功夫吗？但凡我高考拿出这份精力，秽土之城的最高学府都得请我去。”
也不怪吴会桐怀疑，那个人造人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还是一个光头，和吴会桐的形象除了都是一个男人的共性外，就没有什么相似点了。
这也暴露了游戏和人造人连接的一个最明显的特点——过于随机。
那么，人造人的特点就是除了外貌上的不同，身体机能都是一样的。
“小郑确实很厉害，没浪费她近身攻击所拥有的观察力。”王汇泽顺带似的表扬了一句，然后接着道：“就刚才的玩家操作行为反馈到人造人身上，反向操作的意向不大。他们本身没有思想，就是一个空壳，所以，我认为可能性不大。但有一点值得关注。”
仲知清接话道：“切断点找不到。”
王汇泽忍不住一笑，“小仲是一位进攻型选手啊？对，人造人和玩家的切入点无法追踪，如果游戏的防御性高，人造人又具有一定的记忆储存功能，那么，第三方的外界干预，很可能造成另外一种局面。我估计，这也是，相关部门没有采取行动的原因之一。”
“我猜测，根据谷南的行事风格，他的准则大概就是危险即是安全。”他继续分析道：“卫警局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安全门又是不可逆，现在陷入了僵局。边策他们或许还在南岛，应该还有一部分人马，但是是不是最后的王牌，也不可定。”
秦家没有什么可以令人惧怕的点，但是还是给他们留下了烂摊子。
他们那群人，不知道在南岛做了多大努力的反抗，又或是周旋了多长时间，但是这个问题的罪魁祸首只是一个人造成的。
是不是秦家，早就不重要了。
“你们做好回安全屋的准备。”付闻溪沉声说道：“一旦人造人进行暴走，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现在，人造人的行为活动都是极具威胁性的，它们毫无章法，但知道拿起武器。人造人就是谷南的底气，他有一支死尸军队。
或许，他只用动一动手指，又或者，动动念头，这个军队将踏平任何接触得到的地方。
它们无畏刀山，更不惧死亡。
谢沾思忽然打破沉闷的气氛，大声道：“老大，外面还有人！”
所有人看过去，画面里确实有三四个人在互相搀扶着躲在一个犄角旮旯。那是城市的郊外，也是所谓的贫民区。
付闻溪去过一次，印象极为深刻。
她难以相信，这个时间点，秽土之城的陆地上，居然还会有人。
“看他们的装备，似乎还不止这几个。”仲知清怀疑道：“他们是故意留下来的？”
郑沅急骂道：“留下来？不要命了吗？”
“只是猜测，圆子，不要激动。”付闻溪特意强调完，然后私下给仲知清一个手势，示意别点火。
郑沅的脾气本来就急，一旦火气上来，还真不容易降不下去。说句好听的，她就是一个性情中人，难听的，她就是一个莽撞人，而且，脾气还倔。
就是这一点，付闻溪是真不想招惹。
想当年，郑沅能进来，就她软磨硬泡的功夫，还占了一小部分的原因。
王汇泽看了眼没继续开口的郑沅，然后说：“我们并不能保证所有人造人都投入到了游戏。前几天，我和小付还提到了秦有方的那次行动。人造人是谷南的军队，一个军队的职能是做所有需要的事情。军令不可违，谷南的最终目的很关键，否则，拆除这样的军队，就现在的局面而言，很不实际。相信，这也是边策那边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之一。”
“我觉得边队那里是不是缺老王这样的心理专家啊！”郑沅听到自己的偶像，没忍住插了一句。
付闻溪对一级卫警局的人员配备很了解，当下就说：“他们不缺任何人才，就从秦家自己要招揽人才就可以看出来了。”
“那个人是谷南。”仲知清跟着付闻溪的话音，有点妇唱夫随的意思，“我们任何人对谷南的了解不能用少来形容，而是几乎为零。就冲这一点，这个人就不会简单。”
特别还是一个公众人物，虽不至于抛头露面，但作为一个领导层面的人，不显山不露水，到最后，所有人也只是惊叹了一下“原来这个人是兴技局局长”。
细思极恐，这是何等的恐怖。
就是相传曾是兴技局二把手的仲知清，她自己见过谷南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更别提说话的机会了。她在兴技局工作这么多年，也就辞职的时候跟谷南说了几句话，还是语音的。
其实，他们普通人也就算了，就连高层都没发现太多的踪迹。种种迹象，都在暗暗指着谷南的过人之处。
“那我们只能继续干看着？那外面那群人怎么办？”吴会桐指着图像上的人——他们已经被人救回去了，但是留下了很多“东西”。他说：“他们的装备很老，外面的空气已经超过能承受的负荷了。再拖下去，恐怕有大的危险。”
付闻溪陷入沉思，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似乎没有什么响声了。
她上次托人要的一次进安全屋的机会还没用，如果真的用上，就得“举家搬迁”了。没有人再会留在秽土之城的陆地之上，自此，他们都是地下人。
“清姐，我们能控制到那边的广播吗？”付闻溪的目的已然明了。
仲知清估算了下范围，“广播不算智能，我这边连接不到。这一点，沾思可以做到。”
听到点名，谢沾思有些手忙脚乱，忙慌说：“我试试，以前没玩过。”
“没事，不急。”付闻溪看了眼时间，“大家辛苦了，先休息吧。”
两边的连线挂了。
仲知清今天起得早，已经带着疲倦。她试图找点乐子转移注意力，“9号怎么没喳喳两句？”
付闻溪对仲知清做了一个见血封喉的动作，笑着说道：“怕他哔哔，封了。”
“……”仲知清觉得不对劲，凑近问：“你是不是怕他叫你付妈妈？”
付闻溪：“……”
她心里真的是一万个草泥马踏过，这特喵猜的太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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