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佩剑
夜里，恒空平躺在床上，没想到入剑阁才两年有余就可以拥有自己的配剑，他很激动，在床上辗转反侧，先生不在身边的第四年了，他惊讶自己居然有点习惯不在先生的身边，曾经在山上的他可是有机会就会一直赖在先生身边，但现在他出山了，开始念家了。恒空曾经问过先生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先生说他是在回家的路上捡到恒空的，先生也在找恒空的亲生父母，但似乎迟迟没找到，先生下山的次数很多，但每次都无果而返。先生有个很神奇的能力，他似乎变化自己的外形，有时候是一副秀才的样貌，有时候看起来像个大汉一样，最有趣的还是一次先生变成了一个孩童样貌，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特别惹人怜爱，恒空忍不住把先生抱了起来，先生恼羞成怒，罚他在山下跪到他消气为止，两个时辰后才放他回来，那时候膝盖上被磕磕碰碰，现在膝盖上还有点疤痕，不过大部分疤痕是在刚学会走路时摔的，小时候的治愈能力没那么好，会留下疤也挺正常的，恒空抱着双腿，一边想一边笑，
“等我回去的时候，先生会不会吓一跳呢？”恒空开始哼起了摇篮曲，虽然记忆很模糊了，但在恒空很小的时候，先生就会哼着这首小曲哄他睡觉，
辰时，恒空醒来了，整理好服饰，高高扎起马尾，泼了一把水在脸上，对着铜镜看着自己，
“打起精神来，恒空。”他胡乱用毛巾抹了一把脸，就出门了，徐武回来了，启文继的早膳又交还给徐武了，自己做的早膳不知道被启文继说了多少次了，难吃!但他又没办法，是启文继让准备的，启文继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会吃下去，虽然每次都会剩很多，
“等徐武回来，你去和他学习做饭。”启文继这么说到，恒空就去瞅了瞅徐武做饭，恒空悄悄尝了一口，一般般，没先生做得好吃，不学，饭能吃就行了，于是他溜走了，先去吃自己的早膳了，等到用完早膳再跑去见启文继，
“启掌门，我来了!”启文继也刚用完早膳，在石椅上品茶，瞥眼看着恒空，
“徐武说你去试吃了一下他做的早膳就跑了，怎么，不满意？”恒空心虚地看向一旁，徐武怎么什么都和启文继说啊，
“咳，怎么会，师兄做的味道确实比弟子好。”
“那不是废话吗？不然让你去学什么？”恒空笑了笑，不说话，启文继看他不想继续聊，也不说了，
“万剑山，”启文继还没说完，恒空就激动得开口了，
“启掌门要带我去了吗!”从没见过这孩子这么激动，还敢插嘴，启文继也不说他什么了，毕竟孩子天性偶尔能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也挺不容易的，
“这么等不及吗？”恒空的眼睛几乎要发出光来，徐武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恒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启文继看了一眼徐武，又看了看恒空，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罢了，你们都随我来吧。”恒空跟在了启文继身后，站在徐武身旁，
“师兄，您的佩剑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徐武看着恒空，手握着剑柄，让恒空可以看得更清晰，
“去年拿到的，这把剑唤作坚毅，你小子挺走运的，除了剑阁出身的人以外，其他人的佩剑似乎都是请人锻造的。”
“只有剑阁的人才能拥有万剑山的剑吗？”恒空一听更出奇了，
“万剑山上的剑可都是出自于剑阁前辈们的名剑，肯定只给自家弟子啊。”启文继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他也开口了，
“也有些剑自铸造以来就没有人能拔得动他们，那部分的剑有灵，一旦认定自己的主人，便只会跟着他，人亡剑毁便是剑自己做出的选择。”恒空觉得有趣，
“那怎么能确认一把剑有灵？”启文继看了他一眼，
“剑会护主，你可以试试。”一股冰冷的气息传来，恒空感觉背脊发凉，撤回前言，这个人还是有很大问题的!自己居然还能在启文继手下活过这几年真不容易，
“到了。”启文继停下了脚步，万剑山为何得此名，因为山上除了一个小小的铸剑台，剩下都是插入大地的剑，别提多壮观了，
“吓到了？”看到恒空半天没有反应，启文继反而得意起来，嘴角挑起，徐武虽然是第二次来，却也还是会被震撼到，在这里我会得到自己的佩剑，想到这里，恒空就浑身发抖，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扬起，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兴奋过头了，反正气场挺吓人的，启文继的笑一下子消失了，他转过头，心念我这是收了个什么小怪物……三人一同踏了进来，剑山很高，又有层层雾气，看不清最上面有什么，
“你先去试试最前面的那把剑。”启文继说到，恒空走到前面，很轻松就拔了起来，是一把好剑，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时间都是你的，我们在山下等你。”看来这个过程挺漫长的，恒空自然等不及，放下了剑，直接跃层上去，那些轻易拔得动的剑，只能说明他们没有灵，只要是稍微强一点的人随意都可以拔起，而那些需要费点劲的，说明可以用力量征服他们，越爬高，越难将剑拔起，越往上层空气就越稀薄，能见度也越低，但恒空总感觉那把属于自己的佩剑还在上层，爬山的途中可以看到不少剑孔是空的，这些应该就是有了佩剑的剑阁前辈们，不知道启文继的在哪呢？应该很高层吧？试了半天也累了，恒空找了一处空地，盘坐着，
剑会自己选主人。这句话在恒空脑海里打转，他盘坐在那里，开始运气，试图找到可以与其共通的剑气，从底层一步步试探到高层，在哪？没有，没有，没有，他看到了高层一个剑孔，空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而在他旁边有一把剑，似乎不断在晃动，突然它飞向空中，朝着恒空的方向飞来，剑本就没有最好与最坏之分，他们各有千秋，所以这里虽然有最底层，但是，没有最高层。那把剑静静停在恒空眼前，闪着白光，和刚刚恒空拔起的剑相比，这把剑会稍微短一些，但是，恒空握住了剑柄，轻轻一挥，很称手，这把剑整体也很轻，但也很锋利，剑柄雕刻着“无言”二字，恒空对它很满意，但是他感觉无言一直很不安的样子，剑身不断在颤抖，突然它挣脱开恒空，飞了起来，恒空看到它在空中停滞着，似乎想让自己跟着，无言飞向了原先停留的剑孔处，恒空也跟了上去，路上可以看到还有许多宝剑没找到合适的主人，无言停了下来，恒空也跟着停下来，无言的正下方就是曾经它等待的地方，可以看到无言的剑孔和另一个剑孔几乎是相连在一起的，跟其他剑孔不太一样，恒空意识到周围有些剑孔传出来的剑气太过于邪气，泛着血腥味，看来好剑不一定都是像无言剑身这么亮白干脆的，也有些剑是带着血腥诞生的，不知道是谁拔出了那些剑。无言渐渐平复了下来，看来是完全接受了恒空，恒空一跃而起，握住了剑柄，抚摸着剑身，
“好伙伴，我会好好待你的。”剑身入鞘，恒空脚下轻轻一点，下了剑山，回头鞠了一躬，表示尊敬，转身向山下走，没想到取个佩剑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已是正午了，
“启掌门，徐武师兄。”启文继看着他腰上的佩剑，
“比我想象的要快啊，这剑在哪取的，别说是底层。”恒空笑了笑，
“那就让启掌门亲自看看剑身吧。”剑出鞘，闪着白光，剑身不长，却也坚韧，是把好剑，启文继眉头一挑，似乎对这把剑饶有兴趣，
“无言剑，没想到我能有机会看到它出鞘。”启文继似乎欲言又止，
“启掌门，无言剑似乎和另一把剑是一对的，你清楚另一把剑吗？”启文继没想到居然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恒空摸了摸无言的剑柄，
“是无言告诉我的。”剑灵吗？看来这真是一把了不得的剑，启文继对恒空更是另眼相看了，
“听说万剑山上有一对剑是相辅相成的，若是能同时掌握这两把剑，便能抵御一切外敌，但是可笑的是，这两把剑至今没人能□□，后来其中一把剑还凭空消失了，唯独留下无言，现在无言也被拔了出来，看来传说并不一定是真的，这两把剑可能本就不是一对，只是挨得近罢了。”启文继冷笑一声，恒空看向无言，他不能确定传闻是真是假，但他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若是无言想去寻找它，他会陪着无言，看恒空半天没回话，而是把剑收入剑鞘内，
“既然你已得佩剑，不出十日，为师便会派你下山，你最好做好准备。”启文继冷不丁防地说着，不出十日？恒空看向了一旁的徐武，徐武似乎也没料到恒空这么快就能下山，
“启掌门是打算让我一人下山吗？”启文继没料到恒空会这么问，
“怎么？你害怕了？”恒空摇了摇头，
“倒不是，弟子刚得到佩剑总会有许多不熟练的地方，这样是否操之过急了？”启文继思索，确实有这个道理，但转念一想，恒空这小子精得很，又怎会被这一点小事难倒，更何况是佩剑自己选的主人，所以在训练时更应该得心应手才是，这孩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先下去吧，我会考虑一下的，改日再给你答复。”等恒空走后，启文继唤徐武过来，吩咐他看紧恒空，恒空回到寝室也不关门，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物品，把寝室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不像是不想外出的样子，正相反，他似乎正在为离开剑阁做准备，徐武将所看到的一一告知启文继，启文继自然不会放他走，他甚至想从药阁手里抢过恒空，又怎会让这个得意门生早早入江湖，
“徐武，你帮我盯紧他了，可不能让他跑了。”启文继没想到当初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多么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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