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司邻
恒空久久站在顾仙阁外，现在想去确认似乎也不太说得过去，毕竟是自己说要先出来的，犹豫再三，他还是迈出步朝着剑阁的方向跑去，
“启掌门。”恒空的突然出现着实把启文继吓了一跳，几日不见，他的脸色看起来更不好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虽然他表现得很不耐烦，但是从刚刚震惊的表情中还是可以看出，他是很高兴可以看到这个得力弟子的，徐武看到恒空后酿酿跄跄退了几步，
“最近可还有少人？”恒空直截了当，他就是来帮忙的，徐武看了一眼启文继，启文继颔首，徐武才说到，
“除了刚开始失踪的那五位师兄弟，再无少人。”那么目的是什么呢？恒空继续追问，
“可有怀疑对象？”两人黑着脸，似乎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那么，有一点我想弄清楚，如果那个人不是门派弟子，为什么可以自由进出结界？”说到这里，启文继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点我也想问清楚，门派固有的结界，你怎么能随意进出？”若是以前的恒空还好说，偷偷学着破解方式进进出出没问题，现在的他丧失了记忆，为什么还能进出自如，
“若不是因为你是易海的孩子，你回到剑阁的时间点和弟子们消失的时间点也基本吻合，是不是你带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本来是想着过来帮忙，突然变成了被质问的对象，恒空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思虑了一下，恒空还是如实交代了，
“确实，我能随意进出结界，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原因我不清楚，我之前在顾仙阁结界前也试过了，也是进出自如，若不排除有人同意让我随意进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体内可能流淌着结界创始人的血液。”听起来挺骇人的，体内流淌着其他人的血液，启文继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呢，随意进出结界也就三种方式，知道解印，得到进出认可以及创始人本人。但是第三种可能微乎其微，因为启文继知道，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除非……除非他将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一个人，一个与他血浓于水的人，他看向恒空，不可能是他，
“你在来剑阁之前是不是接触过什么人？”
“我在出来前遇到了顾仙阁掌门。”启文继眉头微微皱起，难不成顾仙阁现掌门就是“他”的孩子？恒空看着启文继，看得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并且和顾掌门有关，但恒空也很确定自己和顾掌门并没有什么关系，但现在他的话并不足以证明他们的关系，因为他就是在顾仙阁失去了记忆，难免里面有些说不出的是非。
“有件事，我想和你聊聊，先跟我过来吧。”恒空跟在启文继身后，来到了一个充斥着书香气味的地方，这里很隐蔽，外层也有两三个结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
“藏书阁，记载着剑阁历史的地方。”徐武在一旁给恒空做解说，恒空看着眼前庄严的暗色调建筑，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以前也来过这里。”
“是我带你进来的。”启文继看了一眼他，然后解开了屏障，三人一同进去，屏障又再次展开了，启文继直直走到了最深处，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这是恒空之前没有踏足过的地方，但他不知道，蜡烛一盏盏亮起，呈现在眼前的不同刚刚古板的藏书架，而是一桩桩木牌，刻着人名，上面多数人是启姓，看来是历代的掌门，但是立在前面的一个名字，上面写的却不同其他木牌，上面用的是墨色的笔迹，立在了剑阁初代掌门旁，
“司邻兄，我又来看您了。”居然是顾家人，上面刻着顾氏司邻，是十二代剑阁掌门大弟子，而十二代掌门的木牌却是个空牌，恒空虽有疑惑但他没有说出来，启文继盖上了那个只写着十二代掌门的牌子，说到，
“我师父是个暴虐无情的人，最爱做的就是残害入门弟子，他遭受世人唾弃，这种人能给他个空牌已经很给面子了。”在说到师父二字时他咬紧牙关，一副不愿承认的样子，恒空转移了话题，
“那这位师兄可就是这位大弟子吗？”启文继眉头微微舒展，似乎听到了什么好事一般，嘴角甚至挂起了笑，
“你想听听顾司邻的事吗？”恒空点点头，
“但听一二。”
“说起来，最开始见到他也不是在剑阁。”
那是在启文继8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了顾司邻其人，被唤作客人到启家做客，那时的顾司邻也不过是个12岁的少年，因为处于顾家旁系中的旁系，因此很少人会注意到这位出众的少年，顾司邻年纪虽小，但各方面却很出众，同大自己好几辈的长者都可以谈笑风生，可见其学识渊博，那时的启文继和蒋株都还在启家一同生活，兄弟俩还在那边玩耍的时候，顾司邻偶然闯入，看到小小年纪的两人拿着木棍学着大人的样子在练剑，顾司邻也没有嘲笑他们，反倒是很耐心地指出了一些错误的动作，陪同他们练剑，直到大人们把他叫了出去，启文继从小就很憧憬顾司邻，想成为他那样的人，终于到了10岁，他来到了剑阁，可惜当时的掌门是个疯子，以残害弟子为乐，他害死的弟子也不算少数，得罪了好多名门世家，但他们又不敢动他，因为顾井此人之所以能够为所欲为，正是因为他的武力了得，在一次被顾井暴揍的时候，恰巧看到了顾司邻，顾司邻也一眼认出了启文继，他向顾井请示，让启文继跟着自己修炼，顾井居然意外好脾气地答应了，不然再挨几次，启文继可能终身再也练不了剑了。
“照这么说，师伯他当时救了您，并且亲自教你练剑，而不是顾掌门教的。”
“当时若不是有顾兄，剑阁也许早该闭门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一人会在顾井手下修习。”启文继顿了顿，又说到，
“不过，司邻兄也不光光是在剑阁修习，说起来，你和他有些相似，这也是我如此器重你的原因之一。”
顾司邻不仅仅在剑阁修习，同时也在药阁、顾仙阁修习，因此除了一天固定的一段时间内，启文继可以见到他，下一次见面就是隔天了，在顾仙阁他为人比较单调，所以在本家反倒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直到他独创了结界，顾仙阁才发现旁系中居然有一位天赋异禀的孩子，并极力想将他推上家主之位，但也有人极力反对，顾司邻对此并不感兴趣，很直接地拒绝了，之后他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阵子，再次出现时据说已经隐居山林了，并且有一位貌美贤良的妻子，他笑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开心，那位女子似乎是他从小就心仪的人，也正是因为她，顾司邻决定退出江湖，但是不久顾井在修炼中疯魔了，不得已下，我们只好请顾司邻出山，他似乎也遇到了一些事情，在将顾井打败后也受了伤，但他不愿意疗伤后再回去，我试图去找过他，但可惜一直没找到，在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此人，江湖上所传的消息其一是他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他生活在禁地之处，与他心爱之人永远在一起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传闻，究竟是谁传出来的也无从得知，但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我还想再见他一面，跟他当面道谢。”恒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未知生死就在这立了牌碑？”启文继将牌碑擦拭好，重新放了回去，
“因为结界出事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断定，这个牌碑是三年前才放上去的。”细想三年前是恒空还在剑阁的时候，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结界出事是什么意思？”
“结界变弱了，正常来说结界是可以被展开法术的人随意进出的，但是现在却只能通过解印手法才能进入结界，说明……”
“说明结界主人已经无法控制结界了，结界要崩塌了？”恒空接着说到，启文继叹息了一声，
“结界是通过结界主人分离自身的法术所展开的，由主人的意识进行操作的，这就说明结界主人的意识早已消散，所以这个结界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了，所以我现在能肯定的是，师兄一定是将自己的部分意识连同法术传给了某人，而如今那仅存的意识也消失了，他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世界的某处了。”恒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在本体的意识居然存在了这么久，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强，
“这就是我所了解的顾司邻，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强制把他留下来疗养好伤势，现在说不定还能再见到他。”
“如果他将自身的法术传给了某人，那这人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孩子之类的，啊这只是我的推断……”恒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启文继看向了他，启文继似乎也想到一些事，
“他有没有孩子这我倒是不了解，不过他在离开前似乎留有一封信，我也没打开过就寄出去了……”
“那当初的送信人应该会知道送到何处，他还在吗？”启文继摇了摇头，
“我曾经也有想过，可惜那个人最后去哪了我也不清楚。”线索又断了啊，
“假设我体内流有某人的血液，而这个人又与师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将我抱养的人，但是与师伯关系如此密切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坏人……”启文继没搞懂恒空在喃喃些什么，
“你说他是个坏人是什么意思？”恒空立马回过神，
“啊，我只是听顾掌门说过关于顾仙阁以前的一些事，启掌门您应该也听说过吧，顾仙阁前任掌门的事情。”启文继眉头紧皱，
“听过，但是那个人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顾掌门说将我抱养的那个人与伤害前任掌门的可能是同一个人，他们都拥有很强的法术，所以我想说，与师伯有关系的这人会不会也是他。”启文继嗤之以鼻，
“不可能，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司邻兄怎么会和那种怪物有联系。”怪物……这是恒空第一次听到的对那个人的评价，那该怎么解释自己能够走出结界这件事呢，
“把你带大的人可真奇怪，始终见不到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也对你不管不顾，若是他想帮你找到父母也不用等你长这么大了才来。”启文继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恒空本以为早就习惯了，但内心有股莫名的恼火，他现在就很想一拳揍在启文继脸上，但他还是压制住了，启文继换上了新的香，带着恒空走出了藏书馆，
“你的事也还有很多不好说的地方，说不定你本身就对这种东西免疫，毕竟也算是史无前例，但并非没有可能。”启文继这么说不知道是在说服恒空还是在说服自己，刚刚恒空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拥有强大法术的人在如今几乎没有，目前已知的拥有最强法术的顾仙阁掌门顾存都觉得自愧不如的人，除了顾司邻和前任掌门确实再无其他人了，怎么可能是那个怪物呢？因为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不是吗？启文继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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