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宴席
“哟，这么多年不见了，过得这么惨啊，好友。”蒋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他身旁说话，他睁开眼睛，眼前那人正是顾井，但蒋株现在没有力气起来，周围虽然很陌生，但应该还是在皇宫里，
“你怎么…会在这…”他挣扎着说出话来，蒋株现在意识还很模糊，但他绝对记得眼前这个人，那个害死了顾司邻的人，
“只是想来皇宫看看，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蒋株听到身边有动静，是长盛，虽然他没有力气，但还是举着手护住了长盛，
“没事，我不会动那孩子的，我和他又没仇。”
“你……想，干什么……”这个死撑着的人啊，顾井搬来一张椅子坐下，看着蒋株，
“蒋株啊，你不恨他们吗？”
“？”顾井凑上前，蒋株把长盛护得更紧了，但顾井只是将被子带上来一点，他继续说着，
“蒋家的那群人，是他们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若你还不反抗，这孩子会变成下一个你，不，说不定会变得比你更惨。”蒋株感觉脑子一片混乱，眼前模糊，时而一片黑，他隐约感觉有人给他传输法力，但又不知道是谁，总不能是顾井吧……
“去反抗吧，蒋株。”这是蒋株昏迷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次日，蒋株醒了过来，烧也退了，这大概是近一个月以来身体感觉最舒适的一次，
“勉强止住了，孩子也没事了，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恒云在一旁看着他，蒋株点头示意，不一会儿应愿祥也来了，
“蒋掌门，你感觉怎么样？”蒋株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一旁吃着早点，看到皇上来了，赶忙起身，
“臣蒋株拜见皇上。”
“免礼，你还有病在身，快点坐下。”蒋株向他们讲明了事情经过，虽然是不光彩的家族史，但现实就是这样，蒋家少子，为了坐稳药阁掌门之位不择手段，甚至他们还企图找到长生的秘方，因为蒋家世代用药过度，现在最健康的孩子就是长盛了，
“没想到蒋家还有这样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我救得了那孩子？”蒋株看了看应愿祥，再看了看恒云，叹了口气，
“我翻阅过书籍，记载着自愈的书籍，以及关于骨族的事。”恒云停顿了一下，应愿祥似乎觉察到了，但看他没有制止就继续听下去了，
“这其实也有赌的成分，如果你的死是假死，那你就没法帮助我，但皇上那么信任你，你不死的秘密，就让我联想到你可能是骨族的后裔。”应愿祥想看看恒云此刻是何感受，他看向恒云，恒云表情没有变化，
“我是骨族的人，你猜对了，恭喜你。”
“所以骨族到底是什么？”好似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种族群虽然人烟稀少，但确实是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大概除了药阁和顾仙阁的掌门，其他人对他的了解都很浅，蒋株看着恒云，一脸‘我可以说吗’的样子，看来他很怕恒云，恒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
“骨族是一个古老的族群，但是现在完全不见他们的身影了，原先他们的样貌不完整，就像这个族群的名字一样，一半是白骨，但他们有着几乎不灭的肉身，是曾经的顾仙阁所追求的长生……他们的血液能够治疗一切疾病……”蒋株又看向了恒云，不知道接下来的事该不该说，恒云倒吸了一口气，接着他的话说到，
“这也给骨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如果说一般人是因为外貌所以希望骨族远离他们，那么顾仙阁的人就是为了得到长生之血残忍地杀害骨族的人，久而久之骨族的人出于自我保护，进化出了一种能力……”恒云的眼神渐渐暗沉下来，
“毒害死每一个不值得被信任的人。”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害怕恒云，恒云身上是带有这种能力的，应愿祥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旁窃喜，
“而自愈就是被埋在地下的骨族身上长出来的，一种鲜红色的花，但他不单只有治愈的能力，它也是一种剧毒，承受不了这种毒素的人不出一天就会死。”蒋株看着在床上躺着的长盛，气得吐出了血，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恒云凝视蒋株，他的症状也是吃了毒草导致的，
“哈……大概十岁左右，几乎是每天必备的。”想到蒋株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应愿祥汗毛几乎要竖起来了，
“你应该也吃了不少药吧，不然撑不到现在。”恒云这样说着，从衣袖拿出一瓶‘药’，
“再这样下去，你活不过几天，先把这个喝了。”蒋株接过药瓶，道了谢，
“我知道，但在那之前我还有是要做，昨天和今天谢谢你了，谢谢皇上原谅臣的无礼之举，臣还有些事……”
“蒋掌门，多注意休息啊……”应愿祥也不敢碰他，担心碰到他的伤口会让他发疼，等蒋株走后，他很无奈地注视着恒云，
“你说蒋掌门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当初他也帮了我很多，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恒云拿衣袖擦去了桌角的血迹，
“越是像他这样的人，越有可能做出出格的事，只是这样下去，药阁恐怕要成为下一个顾仙阁里。”应愿祥不太相信蒋株会做出什么坏事，
“你想多了吧，他可是蒋株诶～”恒云抬眼盯着应愿祥，应愿祥怔住了，原本笑着的脸僵在了那里，
“正因为他是蒋株。”他有需要保护的人，蒋株将长盛带回来蒋府，蒋府此时正吵得不可开交，
“我必须休了你，长盛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坐牢吧！”蒋列也是第一次爆发，蒋培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毕竟幕后黑手就是她，看到蒋株回来了，蒋列兴高采烈地跑到他身边，
“怎么样？小叔，长盛没事了对吧？”蒋株将长盛放到了蒋列怀里，沉碧在一旁不停地哭泣，说着‘我错了，不要休了我’，蒋培看到孩子平安回来也离开了，在场又只剩下蒋株和蒋列一家，蒋株走到了沉碧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坐下，
“沉碧，你还好吧？”
“你理她作甚？要不是她喂了奇怪的东西给长盛，长盛也不会变成这样！”蒋列对沉碧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态度，沉碧一直在哭，蒋株很有耐心地问道，
“沉碧你不要怕，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蒋培让你这么做的？”沉碧点了点头，但过后又害怕地摇了摇头，蒋株很有耐心半跪在地上问着，
“我会帮你的，只要你说出实情。”沉碧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她带着哭腔说着，
“是……是蒋夫人让我这么干的，她说了我不这么做就会把我送回家，我不想回去，蒋掌门，救救我……”沉碧的家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小人，蒋株曾经调查过她的家世背景，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害怕，
“蒋列，你先把孩子放下，我有话和你说。”蒋株站起身，蒋列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把长盛安置在床上，
“有什么事你说吧小叔，我都听你的。”现在让这孩子看清这个家也是没可能的事了，他太相信蒋培了，
“第一，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怪罪沉碧，长盛这孩子还离不开母亲，我希望你好好对沉碧。”
“哦。”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蒋列答应了，
“第二，长盛已经没事了，我希望你开个家族聚会，以你的名义进行。”
“这当然没问题，我早就想为长盛开个家族聚会了。”蒋列对其笑着，蒋株也冲他笑了笑，随后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他来到药阁禁地，摘下了几朵鲜红的花，随后点火把这一片花丛少了个精光，嘴里喃喃着什么，顾井神出鬼没的，他不禁调侃，
“剂量这么小啊，你不打算直接干掉她吗？”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哪来的滚哪去……”蒋株一人在药房里研磨着药草，直至深夜，
很快，家族聚会如期而至，蒋列带着沉碧，沉碧抱着长盛坐在主席上，桌上是满汉全席，都是些只有名门才吃得起的美食，
“在这里我要谢谢我的小叔和姑母，要不是有他们的帮助，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蒋株和蒋培点头示意，蒋家人多是女子，且年龄都只在二十岁左右，大家也是很有礼貌地敬酒，
“这酒，是药阁的陈酿，在这里献丑了。”蒋株带来了药阁自己酿的酒，吩咐侍从分给大多数在座的人，他们品尝后都赞不绝口，
“蒋掌门出手真是阔绰啊，这酒平常市场上可看不到吧哈哈哈。”一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到蒋家人在那边大肆炫耀着，蒋株都笑脸相迎，蒋株只是小酌了几杯便离场了，据沉碧所说当时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有了耍起酒疯，场面乱套了，
“到时候你和阿列就去山庄休息几日，找个时间好好聊聊，这边的事我会派人做的。”蒋株安慰着沉碧，沉碧点点头，就去给蒋家人做饭了，多好的一孩子，可惜来到了这里，蒋株望着沉碧离开的身影感叹到，家族聚会后，各家纷纷都收到了来自药阁的酒酿，一到晚宴便拿来喝，蒋株经过蒋家大堂看到在喝酒的蒋培，冷冷地说到，
“你不是想尝尝长生的滋味吗？”蒋培喝醉了倒在桌上，半夜醒来，发现浑身瘙痒，但没多在意，此时的沉碧和蒋列刚好外出游玩了，蒋株将一瓶药剂倒入了蒋培的酒中，又过了几日，蒋培被发现惨死在自己寝室的地上，但半夜并没有人听到她的求救声，她痛苦得趴在地上口吐鲜血，人们只注意到了她惨死的样貌，没注意到衣服下那已经腐烂的身躯，等到蒋列回家时，看到的只有一桩冰冷的棺材，大家都认为蒋培是死在了家族疾病上，并没有人会怀疑是遭人陷害，在追悼会上，蒋株跟大家说不要打开棺材板让逝者走得安详些，自己却在深夜打开棺材板，对着蒋培说，
“你对蒋家已经做了很多了，该休息了大姐。”次日蒋培被安葬，蒋株献上了一朵红花，在一群白花中显得是那么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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