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审判
蒋株一心打算离开，可奈何身体不适，还是被强行留在了易府，平日不常外出的剑阁掌门经常出入易府，令人起疑，长久下去不是办法，若是让外人认为他们一起包庇了祸心，两大家族的名誉都会因此受损，他不愿看到这般情景，
“你帮我把这封信和药剂转交给药阁的奈黎，就说这是他想要的东西，不要被外人看到了。”
“是，少爷。”是恒空的声音，恒空在这里，蒋株推翻了一旁的烛台，虽然声音不大，但对习武之人来说，这点敏锐的觉察力还是有的，恒空也不曾听闻家里有外人暂住，莫非是遭贼了？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声响，
“恒空，是我。”是蒋掌门的声音，恒空很敏捷地推门进来然后快速把门关上，
“蒋掌门，您怎么在这里？”蒋株从床上坐起，相比于前几日状态好了不少，
“恒空，我想请你帮忙做一件事。”
“如果我说不呢？”坐在面前的毕竟是个在逃犯，尽管他也曾是恒空的师父，
“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坏事，你应该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是你父亲他们把我藏起来的吧？”
“你在威胁我？就算你说出去你觉得会有多少人信？”前提是蒋株真的能从这里出去，易府的人大多都知道蒋株的长相，他不可能轻易脱身，
“哈哈，别紧张，我不过是想要来纸笔，让你帮我交给陛下，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替我写。”恒空其实也并不是对蒋株有敌意，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变了，他渐渐看不清所熟悉的那群人的真面目，恒空拿来纸笔，按照蒋株所说的写了上去，他打算借启文继将自己供出去，
“是启掌门带你来的？”
“……”蒋株没有回答，
“大家都在帮你，但你却放弃了自己，这又是为何？”
“将死之人了，留下太多牵挂有何用？你帮我把信寄出去就行了。”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旧有的思想若是无法跟上时代，不如就此消亡，对现在活着的人是一件好事。”恒空想起顾存曾经似乎也说过很多奇怪的道理，莫非真的有什么禁锢住了他们吗？是执念还是家族……恒空走出易府，时不时摸了摸放在胸口的信封，他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他打算再等等，总之先等奈黎是否能研究出什么再作决定，又过了一周，奈黎寄来了信，
“见面详谈。”恒空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来到了药阁，
“这两份，一个是蒋家人的血液，一个是普通百姓的血液，这是导致病情发作的药，这个药对蒋家人的毒性更大，百姓仅会受到一丝不便，也就是说。”
“这个药根本害不了百姓？”奈黎点点头，
“为什么只会对蒋家人发作？”
“这是我的推测，可能与蒋家自身的抗药性有关，这个药没有其他的作用，仅会对几种药物产生反应，而这些药是蒋家人常吃的，平常百姓几乎接触不到。”奈黎越讲越激动，几乎快跳起来，
“若仅是家族内部的事，蒋掌门就不会被判死刑了。”这么说有些不厚道，都是发生过命案的事件了，不管出事的究竟是谁，那人都算犯了大罪，恒空本想纠正奈黎的想法，但奈黎似乎为了研究这些许久没好好合眼了，此时不能给他太大的刺激，看来送信的事还是在等几天吧，恒空还是打算将信件交给皇帝，做了错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么拖下去，只会连累更多人，百姓也无法安眠，过了几天，恒空带着信件来到了皇宫，交给了皇帝，
“你的徒弟把这个交给了我，上面写着已找到蒋株目前关在了易府，署名者是启文继。”
“呵，多此一举，这明显是恒空的字迹，多半是蒋株让他写的，他不想拖累别人，又想把这一切归功于易府和启文继，这么明显的事傻子都看得出来，看来他是真的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恒云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着实把应愿祥也惊到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拒绝他本人的请求了，下旨，已找到罪人蒋株，下令抓捕。”公告很快张贴出来，士兵也很快包围了易府，将蒋株押了出来，蒋株被戴上枷锁送到了皇宫的牢房，等启文继赶来时人已经走了，
“是谁干的？”启文继还什么都没问出来，没和蒋株多说几句，这次分别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究竟是谁干的！”没人站出来，恒空似乎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了，至少要让他们再说些什么，但现场人这么多，他居然退缩了，启文继扶着额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了，但他还是好好站着，两日后就要召开审判了，在这之前他必须想办法，他要找到有力证人，为了救下蒋株，他跑到了蒋府，蒋府人丁少了许多，变得格外萧条，蒋列和沉碧在收拾东西，似乎打算离开这里，讲明了来历，思索再三，两人答应出庭，并且也同启文继说清了蒋家背后的许多事，
“我们可能做不到什么，但是我们会尽力的。”不论结果如何，两人都打算离开蒋家，重新开始，听到启文继在找帮手，恒空推荐了奈黎，原因就是他发现的药剂问题，顺带几位患病痊愈的普通百姓，审判开始了，
“罪人蒋株危害百姓，证据确凿……”蒋株跪在了朝堂之下，没有任何话想说，此时蒋列突然发声了，
“等等，蒋株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蒋列讲了蒋家人是如何迫害其他百姓，如何伤害自己的骨肉的事，但这并不能完全洗清蒋株，因为他伤害的不单单是蒋家还有平民百姓，此时那些康复的百姓也站了出来，说自己不过是小伤，很快便痊愈了，奈黎也跟上说百姓虽然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却无一伤亡，并将自己做研究的发现一一汇报，这么多人都在替蒋株说话，蒋株却无动于衷，
“你们说的也在理，但上报这起案子的人不正是蒋列你吗？怎么当朝堂是儿戏，想报就报，想撤就撤吗？”应愿祥在朝堂之上威风凛凛，下面的人吓得不敢吱声，蒋列不敢再说些什么，虽然应愿祥也不愿事情发展成这样，但这里是朝堂，他是一国的皇帝，如此正大光明地包庇一个罪人显然会破坏他身为一国之主的公正，顾存那件事可以当做一次例外，这一次却不行，
“而且，奈黎你说的也不全是研究出来的，也有你部分推测，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瞎编的？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本以为奈黎也会像蒋列一般不敢再发声，但却又往前迈了一步，
“微臣自然不敢，微臣所言不过是眼见的事实罢了，但此药确实对百姓无大碍，仅对蒋家人来说是致命的，还望皇上明查。”蒋株虽然低着头，但嘴角已经挂起一抹笑，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但是一个人若一心求死，是没人能救得了的，
“请皇上明查。”启文继也走进了大殿里，这一举动着实使在场所有人惊住了，剑阁掌门向来与药阁掌门不合，若他也主张明查，是没法当即下定断的，连一向不愿低头的启文继也有向他人低头的一天，看来两兄弟的关系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糟糕，蒋株被押回牢内继续关着，应愿祥也找了许多名医来彻查此事，经过几日的研究，他们和奈黎得出的结论一致，此药对百姓确实没有大危害，但蒋株对蒋家和百姓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恶劣影响，最终还是被处以绞刑，一个月后将会秘密处刑，
“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奈黎瘫坐在了地上，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恒空也对这个决定无法理解，启文继终日不愿出门，已经许久没有人见过他了，
“我也不希望这样，但蒋株做的事确实无法得到谅解，虽然蒋列原谅了他，但其他蒋家人并不这么想，百姓也不这么想。”应愿祥收到了很多来自药阁弟子的书信，都是在为蒋株求情的信件，秘密处刑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至少不用看到那位曾经受人尊敬的掌门惨死在眼前，
“你做的是对的，不要多想了。”恒云将书信收拾起来，一把火烧了，
“就算不行刑，蒋株可能也活不过这个月。”蒋株在牢内静静度过了自己最后的时光，这期间有人想探监，但都被他拒绝了，没人再见过他，直到行刑过后，一封书信寄到了远方的顾存手中，关于自愈的事有很多还需要请教他，恒云和顾存大多只通过顾家的藏书了解了骨族的一些事，现在恒云在彻查顾井的下落脱不开身，只能拜托顾存帮忙，顾存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他也对自己的身世很好奇，便接受了恒云的请求，两人经常会书信来往，
自从蒋株离开后，药阁和剑阁都归启文继管理，但启文继不愿意接受，于是奈黎撑起了大梁，徐武也经常来帮忙，易海将蒋株的灵牌放在了自家祠堂内，这里本来只放了一块碑，现在有人做伴了……蒋列带着沉碧还有孩子离开了蒋家，他们打算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就从学习药材开始吧……他们也给孩子改了名——源，意寓结束也是开始，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改了什么名字，但这样最好，就像蒋株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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