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信件
在书房里发现了线索……
夜离的这句话一出，着实让江绵绵愣了一下——她当真没想到，在云莺房中能这么快就找到有用的东西。之前的估算里，她还一直觉得至少要翻箱倒柜一通才能发现点细节。
怀着疑惑的心情走出卧室，江绵绵一眼便看到夜离站在客厅的桌子前，手中正翻看着一堆信件，神情很是专注。
“咦，夜离，这是你从书房里找到的？”江绵绵走到他身侧，随手拿起一封信来，问道。
她还记得，两人分头行动的时候，夜离是先往书房去的。
“不错。”果然，夜离点点头道，“我一进去，就看到这些信件放在书桌上，拆了几封发现似乎和她近期的行动和规划有关，就都拿出来了。”
“直接放在桌子上？”江绵绵一挑眉，若有所思道，“有点儿意思。”
这个细节透露出很多信息——信件是被仔仔细细叠放整齐的，足以证明它们的主人并非没有时间进行收纳，但云莺却还是随手将它们放在桌子上，而且未设任何保密措施，这样看来，云莺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会不会被旁人看到。
至少，不介意被住在此处的弟子看到。
心中这样猜想着，江绵绵连着拆了几封信件，一一读完，神情中不由得带上了喜悦之色，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喜的是，这些信件显然是合欢宗、五毒教等邪派中人寄来的，除此之外，就连寄给对方的回信，云莺也都留了底稿。将来往信件对照，她和夜离很容易拼凑出云莺和这些邪派人士交往的目的，从而得知她未来行动的方向。
疑惑的却是，信的内容非常杂乱，看得出来，云莺这几十年间做了不少事，还一直和邪派联系——她如此殚精竭虑，真的就是为了自己那个没有血缘、又已经决裂的大师姐云鸾吗？
江绵绵想不明白，只能暂时把注意力放回到信件本身上。
这些信件的数量非常之多，少说有上百封，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信封和信纸都已经发黄变脆了，要很小心才能保证不损坏，而最晚的，则和云莺出山失踪的时间相差无几。
这几封时间最近的信，都是一个叫做“赵彩”的合欢宗人士寄来的，信的内容非常繁杂，大体是关于仙门近期的动向，以及对于天幽秘境的探查安排和过往的调查结果，但关键信息却并不多，显然合欢宗对仙门事务的干预能力有限。看过信后，江绵绵隐约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记得，“赵彩”这个人自己应该在哪里听说过。
“夜离，你知道赵彩是谁吗？”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江绵绵将信件递给对方，干脆开始场外求助。
“赵彩？”夜离一怔，转头看她，诧异道，“你不知道么？”
江绵绵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道：“我都问你了，当然不知道。”
“好吧。”夜离抚了抚额头，叹气道，“她是合欢宗主。”
……合欢宗主！
江绵绵登时一惊——自己这个二师伯交游也太广阔了。
而且，她是怎么让合欢宗主为她做事的？
怀着纷乱的心思，江绵绵正要拆其他信件，但在她身旁，夜离看过她递来的那几封信后，缓缓呼出一口气，拉住江绵绵道：“不用看了，这下我们应该有个新的目标了。”
说着，他从自己拆过的信中拿出两封来，放在了江绵绵给他的几封信上。
江绵绵定睛一看，登时恍然——原来这两封信正接着前面几封信的时间。大概赵彩给她寄信的时候，云莺正在闭关，前面的信件都没有回复过，只有夜离手中的那封，云莺简短回复了一次。
这封回信里，云莺写道，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后，她会去见赵彩一面，然后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找机会瞒过仙门众人，在开启的时限内进入天幽秘境。
“哎呀，这么说，云莺在离开清衡山后，很有可能去过合欢宗！”江绵绵看过信后，立刻便兴奋了起来。
“应当就是如此了。”放下信件，夜离叹了口气，道，“我和合欢宗也算有交情，早知如此，我们出发之前，就应该先向他们打听一下。”
“没关系，现在也不迟。”江绵绵深吸几口气，平静一下情绪，仔细分析道，“嗯，当然，我想我们也不能太乐观了，虽然知道云莺去了合欢宗，但既然连暗影都不知道她的行踪，那她此行必定是高度保密的，想要在合欢宗的地盘上找到她，应该不会太过容易。”
“这个好说。”夜离却道，“合欢宗主我也认识，这次过去之前，我先托人向他们问一问情况。好歹我在明面上也有个魔尊的身份，赵彩那些人应该不敢糊弄我。”
“好啊。”江绵绵乐了，笑道，“那我得多谢魔尊帮忙了。”
夜离却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把桌上的信折起来放好，慢慢道：“我该做的，只希望你能早日找到那个齐峰。”
好嘛，只是希望早点干完活而已。
但即使知道了对方的想法，江绵绵偏头看着他，心中却也不来气了。反而觉得，他这么说好像也挺好的。
线索既然找到，江绵绵和夜离便将屋中的一切复位。两人收拾完后，为了避免疏漏，又粗粗看了一遍屋中的其他地方，确定再也没有其他更清晰的线索后，才离开小屋，和在旁边空地上修炼的少女道别。
知道两人这么快就要走，少女分明很是沮丧，却还是强打精神和江绵绵道了别，临别之前，少女对两人说，如果找到了师父师兄，那就跟他们说，办完事情后早点回来，现在他们不在，整个月见山下都是冷冷清清的。
江绵绵当然答应了她的要求，还在最后问了她的名字。
“云暖。”那少女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她，认真道，“大姐姐，我叫云暖，这是师父给我起的。”
“好，云暖妹妹。”江绵绵笑着道，“等我们找到了你的师父，就就告诉她，你还在月见山下等她。”
“好啊，我们说定了。”云暖大声道，“不许反悔。”
“不反悔。”
江绵绵答应下来，朝她挥了挥手，便和夜离一起走远了。
……
离开月见山，两人先在附近村落中住了一晚，第二天天光一亮，江绵绵便仍由夜离御剑带着，一起去往离此最近的一个大城市——邺水城。
据夜离所说，在邺水城里，他有办法找到合欢宗设立的秘密据点，并以此接触到高层，印证他们在月见山下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
不过，整个过程，其实都没有江绵绵什么事情。
坐在邺水城最大客栈的庭院里，看着眼前花木扶疏的秀丽景致，此时，江绵绵着实感到有些百无聊赖。
自从和夜离启程——不，应该说，自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她几乎从来没有这么闲过。
仔细想想，上一次手里没什么事的时候，好像还是带领清衡山反击齐峰一行之前，那时具体的工作都交给了大师姐柳静姝去做，她难得有空，却又必须坚持学□□之，即使是当时，也完全不像现在这样无事可干。
叹了口气，江绵绵托腮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在脑中慢慢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
目前的追查方向算是很清晰了，只要等夜离回来，得到合欢宗方面的消息，他们便可以确定云莺所处的大体方位……
就在她漫无边际地思考之时，忽然间，前方的回廊上，有人远远看见了她，没有任何犹豫，便穿过庭院中的小径直直向她走来。
来人穿着一身很招摇的红衣，在这附庸风雅、多用竹木做装饰的客栈里，简直没人能比他更显眼了。江绵绵本来自顾自喝着茶，只是稍稍一抬眼，就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此人。
眼见此人像是冲着自己来的，江绵绵眉头一蹙，没等对方走到近前，便当先开口问道：“阁下可是有事找我……”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剩下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江绵绵，你来了邺水城。”在她面前站定，红衣男子笑了笑，用熟悉的声音慢慢道。
此时此刻，江绵绵不止是感到惊讶了，她简直觉得惊悚。
因为眼前的这个红衣男子，他不是别人，正是在清衡山上和她打过两次交道的问法宗首席弟子——沈星霜！
“沈……沈星霜。”合起自己张得快掉到地上的下巴，江绵绵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喊出了这个称呼，她眨了眨眼，才继续道，“你怎么会在邺水城？办完公务后你不应该回问法宗吗？”
“呵。”“沈星霜”笑了笑，双手环抱胸前，露出一个意味不定的笑容，道，“我怎么就不能来邺水城了，小丫头？”
听了此话，江绵绵目光一凝。她直起身子，定定地看了面前的“沈星霜”很久，忽然间，她眨了眨眼，用肯定的语气道：“不对，你不是沈星霜。”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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