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这个大大大流氓
中原中也骤然感到白得刺眼，即使之前做了心理建设，认定怀中女孩是自己的，怎样过分都可以。
但他终究是一个对这类事情没有任何实际经验的，十八岁的大男孩……
无法直视怀中宛如放肆盛放的花朵一样的美好身体，中原中也目光略慌张的乱瞟，看见筐子里的浴巾，赶紧扯过来，把天内明纱连胳膊带身体，紧紧裹了两圈。
这几下简单之极，又笨拙之极的动作，已使他额头冒出细汗，不输一场大战的紧张。
即便这样，她胸膛以上，大腿以下，仍然暴露在浴巾之外，视线一碰，还是控制不住胸口猛跳，下腹一紧。
中原中也抬头，仰天无声的骂了一句，不知是骂太宰治无耻，还是骂自己没用。
他加入港口黑手时，只有十五岁，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对女人有了些奇怪的想法，在首领的教唆、搭档的嘲笑以及下属的蛊惑之下，也会去酒吧、夜店寻求一些所谓“成年男人的刺激”。
然而，当那些身材火爆，衣着清凉的女人主动贴上来时，他的确大受“刺激”。
香水和皮肉的味道，谄媚的笑容和低速的话语，令他强烈的不适，都想把贴着陪酒女郎，深情款款的说着“请跟我殉情”的太宰治，抓到门外一阵痛殴！
以至于无论立下多煊赫的战功，尾崎红叶都会用成熟女人的目光、口吻，充满赞赏又不无同情的说：
“我的中也越长大越厉害啦，什么时候能变成真正的男子汉才好呢！”
每当这个时候，中原中也都会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甚至产生过把最敬重的大姐扑到墙上，让她领教过“真正男子汉”的厉害后乖乖闭嘴！
咕嘟嘟——
耳边听见水泡声，打断了中原中也的胡思乱想，见天内明纱双目紧闭，嘴里汩汩的吐水，看来情况不太妙。
得先把她救活！
否则，弄个死了的“未婚妻”回去，对太宰治毫无威胁，此番行动也是全盘失败，自己岂不是更加丢脸？
中原中也不敢迟疑，纵身跃出屋顶大洞，落在庭院中。
这时，从旅馆内跑出来一男一女，看见他怀里抱着的女孩，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明纱小姐！你，你是谁？把明纱小姐，怎，怎么样了？”
中原中也装束奇特，神情傲慢，气场凌厉，野野村夫妇哪敢靠近，又不敢不顾天内明纱，只能两人互相搀扶，勉强站稳，战战兢兢的询问。
“她现在归我了！”中原中也瞥一眼天内明纱，傲然笑了，“你们去告诉太宰治，如果不服气，就回横滨，到组织来找我！”
“太，太宰治？老婆，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哇！”
野野村夫妇一派茫然，壮起胆子想再问，中原中也已抱着天内明纱，腾跃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落在另一个遥远的山头，转瞬消失！
这，这还是人类吗？
夫妻俩目瞪口呆，扑通瘫软在地上。
中原中也看准了山头一块巨石，落在平滑的顶端，坐下后，把天内明纱脸面朝下，控在臂弯，另一手拍她背部。
又听咕嘟声不断，天内明纱连连吐水，终于“啊”的一声，醒转过来。
“救，救命，救命！”她一有意识，立即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东西呼救。
被她抓住的，是中原中也的上臂，没想到，这刚从鬼门关踏回来的小妞，力气居然还不小，掐得他隐隐生疼。
更尴尬的是，这一动作，使天内明纱身上裹着的浴巾散开，不仅露出了玲珑的肩胛骨，还有腋下一段柔美的曲线……
中原中也又感觉体内血流猛的加速，不得不沉声喝斥：“喂，松手！”
有人？
糟了，不会又是要害我的人吧？
天内明纱在中原中也腿上猛一蹦跶，就像一尾垂死挣扎的大鱼，把惊恐的目光望向头顶。
她这一蹦跶，浴巾松开更多了……
这蠢女人！
中原中也皱眉，不得不暂时转开视线。
咦？
天内明纱的视线，则仰角45度落在他有型的下颌上，眼中光芒摇晃了一下，因为惊恐而收缩的瞳孔，似乎蒙上了一层茫然的雾气。
这黑衣、这红发，这老式的帽子？怎么很眼熟的样子？
啊，是他！
不需要多艰难的回忆，天内明纱眼底的光芒就再次洞穿迷雾，但不再是恐惧，而是惊讶，是强烈的欣喜。
尽管没有时时想起，但这形象从未在她脑海中消失过，并且在偶尔想起时，总带着些甜蜜的遗憾——
那个生死瞬间，把她从大货车轮底救出的黑衣青年！
那个下巴好看，声音动听，却遗憾没有看清容貌的救命恩人！
中原中也眼角的余光也在看天内明纱，见她瞪着眼、张着嘴，一副蠢样，仍死死掐着他胳膊不放，完全不管身上的浴巾已散的有跟没有跟差不多……
“松手，听见没有？”他不得不再次呵斥。
其实，作为港口黑手党青一代的招牌，最俊美的贵公子，最有风度的黑绅士，尤其进入组织后接受尾崎红叶的训导，中原中也向来对女性风度不错。
但此刻他腿上的女人，是最最讨厌的叛徒太宰治的“未婚妻”！
而且，越露越躲的身体，都快让他眼睛不知道往哪放了。
更要命的是，这女人还趴在他大腿上扭来扭去，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挑战他敏感的神经……
中原中也血液狂奔，青筋直冒，天内明纱完全是另一种感受。
他的呵斥，听在她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动听。
没错了，是这声音，是她救命恩人的声音！
她被那三个女人按进浴池，喝了一肚子的水，满以为死定了，现在没有死，睁眼就看见他，毫无疑问是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天内明纱非但不松手，反而连连摇晃中原中也的胳膊，激动的问：“先生，是您救了我对不对？”
哼哼，这女人倒没蠢透，可惜，我救她却不是什么好意。
想到后续计划，想到太宰治，中原中也不觉冷笑浮上唇角，森然答应：“嘿嘿，是啊。”
啊，他对我笑了？
原来他长这样？真的好帅好帅啊！完全符合我的猜想，跟曜君都不相上下了！
不不，他比曜君还要帅！
终于看清了救命恩人的容貌，那俊美鲜明的五官和意味深长的微笑，完全符合她对他的幻想。
现在，她再次被他拯救，还见到真人了，这是多么幸运，多么美好的缘分！
“谢谢您，又救我一次，我，我会报答的。”天内明纱说着，大眼睛扑闪，狡黠而羞涩的抿上了嘴巴。
她的小脑瓜子，已开始根据看过的言情小说、青春漫画和狗血的电视剧，构思起一个落难美少女，怎样报答她的救命恩人，并由此生出的各种浪漫故事。
“又？嗯？”中原中也听不懂她的话。
他完全没有印象，自己跟太宰治的女人，又过任何交集，反正在有限的几次，跟太宰治去夜店喝酒，那混蛋看上的女人，就没一点符合他审美和品位的！
他忘记了？
中原中也的反应，让天内明纱有些失望，有些着急，又摇晃他的胳膊，“您忘记了？就在学校门口呀，我摔倒了，差点儿被货车撞上，是您救的我，您还举起了车子，哇，好厉害呀！”
脑海中重新浮现出救命恩人神勇神奇的画面，天内明纱长睫连扇，笑的花痴兮兮的。
校门口……货车……
毕竟很有场面感，又是最近刚发生的事，中原中也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她就是那个女生？难怪看照片感觉眼熟！
中原中也感到意外，不由低头审视天内明纱，视线刚落在她身上，自己身体先一震，基本陡然僵直了。
为了看清救命恩人的长相，天内明纱努力支起上身，浴巾松松垮垮的吊着，该看的，不该看的，全撞入了他眼中。
而这一次，中原中也来不及挪开眼睛了。
尽管太宰治很讨厌，但他的“未婚妻”却称得上漂亮，身材也——
咕嘟！
中原中也喉结滑动，用力吞下一口唾沫。
他一动不动，身体僵硬的像尊泥偶，俊脸紧绷着，看上去有点凶，瞳孔却越来越亮，仿佛有火苗越烧越旺。
“先生，您……哈啾！哈啾！”天内明纱有点奇怪，又有点害怕，才开口，又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两个大喷嚏，唾沫星子都溅到中原中也脸上去了。
好冷啊！
“对不起，先生，我，我——”天内明纱又想打喷嚏，忙捂住鼻子，顺势往下一看。
这一看，变泥偶的人成了她自己，巴掌上方的大眼睛瞪的都快掉出来了。
她终于发觉，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只裹着，不，只吊着两条窄窄的浴巾，引以为傲的身材，完全暴露在凉飕飕的山风里。
一秒，两秒，三秒。
“哇啊啊啊啊——”
天内明纱的尖叫声穿透山林，也穿透了中原中也的耳膜。
“闭、嘴！”他生硬的呵斥，忍着没把人丢出去。
“你，你这个大大大流氓！”天内明纱滚下他的大腿，手忙脚乱的抓起浴巾，死死捂在胸前，眼底哧哧的直窜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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