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新的合作者
周启年一只手抚着另一只手的大拇指，“那么，指纹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方圆忽然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对啊，指纹呢？
当时她只是一心想着，不能被发现电脑里的痕迹，对于电脑本身留下的痕迹倒是不甚在意。
以宋树明谨慎的狐狸性格，真的会在电脑上安装什么指纹记录仪，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她真蠢！
方圆一时间呆愣愣地盯着周启年，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
她这个模样倒是让周启年笑了起来，方圆最近越来越像个普通女孩了，在他面前有最自然的喜怒哀乐。
他心情很好，说话自然也就温和，“放心，我已经找人帮你清理干净了。”
原来是这样……方圆松了一口气，问题脱口而出，“你找的谁？”
周启年大概只犹豫了百分之一秒那么久，随即把她想知道的告诉了她，“宋柯。”
“宋柯？”果然，方圆因为吃惊而呆住，“你们怎么会有联系？”
周启年淡淡地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咖啡，神情仍然是无比的淡然自若，“他现在是我的人。”
说着又啜了一下，“太甜了，下次你来煮。”
“……”方圆没什么反应。
居然让她煮咖啡？原来他让她过来做总裁助理，是这么一个用意？
方圆沉默地站在一边，瞪视面前云淡风轻的人。
这个男人，永远是那么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让人觉得所有的表情动作在他面前都是多余，只会显出自己的不淡定。
周启年的手在空中虚压了一下，算是安抚方圆的情绪，他把这件事情一笑揭过，起身接了杯水，递给方圆。
他既然已经不再提，自己也不好显得太过小气，于是只好点头道谢，示意他继续。
周启年端着自己的那杯水，倚靠着办公桌，笑着道：“想必你也猜到了，那次宋家酒宴的视频，也是出自宋柯之手。”
方圆思索了一番，沉吟着点了点头。
那次方圆和周启年都在房间外面，但两人明显都没有机会下手。
而宾客中其他跟宋家有瓜葛的人，也都在大厅内，很了解宋树明为人，又想他出事的人，就只剩下宋柯了。
自从昨天看见宋柯有各种各样的面目，却隐藏的巧妙，以及他对宋氏似乎怀有深仇大恨之后，方圆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奈何一直找不到证据。
毕竟将那段视频公布的做法，会让宋氏的名声跌入谷底，这刚好符合了宋柯憎恨宋家的特征。
现在这个猜测被周启年给予肯定，方圆心里也是很欣慰的。
周启年顿了顿，继续道：“说来也巧，我当时派了人去宋家附近仔细调查过，没发现可疑的人，但却在别墅边上一处不起眼的小花园内，找到一盘录像带，里面正是那段视频。”
方圆感到分外惊讶，周启年竟然也得到了这段视频？
但同时她又有点不解：“那照这样说来，录像带肯定是宋柯留下的，既然宋柯愿意留这段视频给你，说明他是愿意和你合作的，但是为何又不直接露面和你直接接触呢？”
周启年笑了笑，回道：“宋柯就算心里对宋家有天大的仇恨，他在宋家也丝毫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他在宋家可谓是势单力薄。”
他把手里的杯子搁在桌子上，仔细替方圆分析着，“宋柯本人的身世，使得他做什么事都必须得小心谨慎，稍有差池就可能身败名裂，上次他将录像带留给我，只是试探，我到底对扳倒宋家有没有兴趣。”
原来是这样，她之前一直没有考虑到，宋柯的身世对他的束缚，认为他要是不喜欢宋家，大可以脱离出去单干，何必在宋家忍气吞声？
所以她一直不能理解他偷偷摸摸，表里不一的做法。
可事实却是宋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作为一个私生子，如果他突然搬出去，一定会引起宋家人的怀疑，说不定还会趁他羽翼未丰时，对他进行致命的打击。
所以留在宋家，降低所有人的警惕，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点，方圆早就对宋柯心生敬佩，只是如今更对他的谋略心悦诚服。
毕竟他的年纪也算不上大，但比起比他年长，却有些为了面子不顾后果的宋树明来说，宋柯已经算得上是做事老成了。
方圆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了，便开始了自己的推测。
宋柯一直想要扳倒宋家，所以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宋树明的一举一动。
但是宋树明平时做事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宋氏一些机密的事情他也无从得知，所以一直没办法抓到宋树明的把柄。
宋柯悄悄地潜伏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等到了方诗曼，方诗曼开始暗中和宋树明幽会的时候，宋柯就知道机会来了。
那天宋家举行宴会，方宋二人急不可耐地去了宋家的房间，宋柯观察之后，悄悄地回房拿了自己的摄像机，就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马上开始了录制。
录制过程中，宋柯突发奇想，既然要让宋树明身败名裂，那不如直接就来个现场直播。
说干就干，宋柯迅速地将摄像机，在后台接上了大厅里的大屏幕，直播起了房间里的情况。
后面的事情就更清楚了，正如周启年所说，宋柯发现有人在搜查，便偷偷藏身起来。
随后宋柯得知这些人仿佛也想搞垮宋树明，便送了一盘录像带的拷贝给他们，来试探这些人的底细。
方圆试探着把这些想法都告诉了周启年，眼里带着询问，看着他。
周启年赞许地对方圆点了点头：“事情和你说的基本一致，宋柯以为自己事情干得密不透风，却没想到我还是找到了他。”
他看向方圆的眼睛，“周氏那次建筑事故前，我接到过一个匿名电话。”
周启年的一双眉眼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暗含着一种特殊感情的，方圆不敢再多看，转开了目光，“匿名电话？宋柯的？”
说实在的她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宋柯的那种性格，应该是个独行侠，怎么会想起要和周启年合作呢。
难道是周启年的实力太过强悍，而搞垮宋家的目标又一致，才让宋柯不得不将他纳入伙伴的考虑范围内？
的确，在前行的路上，多一个厉害的合作者，可以起到让整件事情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从侧面体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周启年驾驭有为之人的能力太强了。
周启年似乎心情不错，听到方圆问话，没怎么卖关子就解释给她听了，“是他，当时他提醒我要注意宋树明，可我因为忙于一些事情没有注意……这是我后来时常后悔的地方。”
那时候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多年来未逢敌手的傲气，让他有些失了警惕，以为宋树明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翻不起什么大、波浪。
况且，宋树明出的损招，是他一直所不屑的。
他的那次失误，让那次事件有机可乘，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不仅是媒体公众的关注和名声的少许下滑，最重要的是，那次事件后，一看到那对孤苦的母子，他就觉得深受良心的谴责。
就凭这，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宋树明，更别提两人之间还隔着方圆这道坎。
周启年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后……我旗下有一个员工去世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激烈的感情，“之后我就开始根据那个电话提醒的内容，把调查重点放在宋树明的身上，结果自然是牵出了他和方诗曼联手卖给我材料的事情。”
站在一边的方圆自然也能感觉到他的气场，在一瞬间变得有些不同，明白他陷入了自责，只是咬着唇不打扰他。
这种情况，应当给他一个独自相处的空间，他能自己调整过来，她如果贸然前去安抚他，他这样骄傲的人，怕是不会觉得好受。
果然，过了一会儿，周启年的神色恢复了正常，“那次之后，我就意识到有人在暗中帮我，我排除了几种可能后，开始联想到也许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同时也想到了那次的视频……”
他挑眉看了看方圆，确定她在认真听，“打匿名电话这种暗中行事的作风，跟留给我视频的人很像，当时我就觉得，这两个身份可能是同一个人。”
方圆在一边听着，几乎被他的七弯八绕的脑回路所折服。
这明明是看起来不搭边的两件事，也难为他能想到一起。
她开始对周启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感兴趣起来，“所以呢？”
周启年似是很欣赏她淡定的表现，继续开口，“所以我就找何文查了那个匿名电话的IP地址，对方虽然做过简单的隐藏，但毕竟敌不过何文专业的黑客知识，最终我还是查到了他的地理位置，那个电话发出的源头，正是来自于宋氏内部。”
他替方圆理了理思路，最后问了一句，“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次闲聊的时候偶然告诉我，宋家的二少爷不知怎的进了宋氏工作，还被宋树明刻意刁难？”
方圆认真回忆了一番，点点头，“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你想，那就说得通了。”周启年附和，“我当时也是想到了你说的这个事情，宋柯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和我找的那个人吻合，调查目标就开始锁定在他身上，于是，我叫何文接着追查的同时，开始调查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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