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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小姐,信鸽回来了。”用了晚膳,素然带着信鸽进了屋。暄妍迫不及待的从素然手中接过信鸽,小心翼翼的抽出信纸。

        看到素笺上那一个遒劲有力的“安”的时候,暄妍笑了,这是进宫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就这么一个字就赶走了今日以及这几个月来的阴霾。

        将手中的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睡觉的时候还握在手中。素然看着小姐这个样子,心疼又无可奈何,带暄妍睡着了,拿了一个小锦盒,轻轻地将纸条抽出放进锦盒中,又将锦盒塞在暄妍的枕头下。

        “我的书信呢?”一大早起来,看到手中没有字条,暄妍着急的喊了一句。

        “奴婢帮小姐收起来放在枕头底下了,万一小姐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那不是更心疼。”素然端来热水,为暄妍洗漱。

        暄妍将紧紧的锦盒抱在怀中,“昨晚我梦到他了,他瘦了。”说着,心情更加不好了,一滴泪泫然若泣。

        “梦都是相反的,殿下现在一定是好好的,远离这里,海阔天空,说不定就心宽体胖了。”素然一边帮暄妍梳洗,一边宽慰着。

        “是吗?我自己梳洗,你去准备笔墨。“说着就要夺过素然手中的梳子。

        “马上就好了。”素然加快速度,为暄妍弄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型。对着信纸半天,暄妍还是只写了一个“安”字,反复确认了几次,暄妍才将信鸽放飞。

        另一边,林申拿着一只信鸽上了小阁楼。

        “写了些什么?”看了看墨羽手上的信鸽,苏睿瑾问道。

        “还是只有一个字:安。”第一次贵妃放飞信鸽的时候林申就发现了,昨日信鸽回宫墨羽也第一时间给苏睿瑾看了,来来回回就那一个字。

        “放了吧。“苏睿瑾继续批改着奏章,表面风平浪静。

        他们之间也就只有一个“安”字了,若是如此,能让她欢喜,也罢。

        那日栖吾宫暄妍弄了丢东西那一出,苏睿瑾自然也是知道的,接下来几日苏睿瑾不曾前来,后宫倒是常传出他去各宫走动的消息,最多的还是去宁贵人那里。

        这几日不用去请安,暄妍心情不错,很有兴致的拿出疏于练习的琴弹奏。

        可是总有人却是忍不住来煞风景。

        宁贵人来的时候,跟着浩浩荡荡的宫人,位份不高排场倒是不小。

        客客气气的寒暄了几句,宁贵人突然道,“姐姐今日的簪子不错。“

        宁贵人这么说的时候,暄妍知道她想要炫耀了,从进门到现在,头上那步摇可是隔一会儿就摸一下,上好的和田玉镶的金步摇,甚是晃眼。

        “妹妹的步摇更是别致,想必是皇上赏赐的吧,以往在府中未曾见过。”暄妍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就是想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皇上没有召过您侍寝,您是不知道,皇上心细又体贴,昨个儿见我戴了个旧簪子,立马给了这个,不让我再戴着旧东西了。”宁贵人说这话的时候,那个神气。

        晴方可听不进去那些,什么叫没侍寝不知道,“那可是要恭喜宁贵人了,怕是不出几日就要叫您宁嫔或者宁妃了。”

        晴方说这话的时候,拿捏着劲儿,让人一听就是讽刺。但是宁贵人可没怎么在意。

        “昨儿个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碰见嘉禾公主,妹妹多嘴谈到姐姐受伤的事情,嘉禾公主还说改日进宫来探望姐姐。”

        原本还是客客气气的寒暄,等到宁贵人这么说的时候,暄妍突然变了脸。

        在先帝所有的皇子公主中,嘉禾公主和陈王最为交好,论缘由,嘉禾公主生母早逝,是一直养在陈王生母刘皇后名下,直至刘皇后病逝。

        其他不说,暄妍是怕这个消息被陈王知道,让他平添担忧,不过想来嘉禾也是不愿意陈王再和自己有什么瓜葛的。

        “倒是让妹妹操心了,本宫这点小伤,倒是无妨的,皇上送来了最好的金疮药,这才用两天已经快不见伤痕了。“

        几次交锋宁贵人都未曾占到上风,做了一会儿也便告辞了。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暄妍倒习惯上了和她这样的时不时的斗斗嘴,这样才显得宫墙生活不无聊。

        前几日在栖吾宫中的那几个时辰,苏睿瑾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是他这十年来睡得最安稳的时候。

        可是第二日回到景阳宫,无论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过了几日仍旧如此,苏睿瑾又带着小贵子来到了栖吾宫。

        这一次,苏睿瑾依旧没有惊动门房,悄悄进了殿内。

        “一个时辰。”苏睿瑾沉着声音小声的说,小贵子想说什么,苏睿瑾又补充道:“两个时辰。”

        “诺”小安子小声的答道,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心里想着,我的皇上啊,为什么不能传召呢,至少我还能进殿暖和暖和,这深秋夜晚也是很冷的,幸而自己聪明,早早的多加了两件衣裳,不然非得冻出个好歹来。

        院里值夜的人正犯着困呢,苏睿瑾动作轻,倒是没有惊醒,轻轻打开了反扣着的殿门,推门而入。

        “嘭……”一声闷响,苏睿瑾迎上当头一棒,顿时有点头昏眼花。“来……”素然正准备惊呼,苏睿瑾一把拉过她,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素然这才看清了来人,咚的一身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这打了皇上可不是小事儿,动则就是脑袋搬家的事情啊,“皇……皇上……”

        “小点声……”苏睿瑾小声的说,“起来吧。“说着摸了摸已经肿起一个大包的头,以往都是暄妍身边另外一个丫头值夜,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上次自己来了一趟都没醒,这次这丫头居然如此警觉,而且下手可真狠。

        “退下吧,别让别人知道朕来了。”苏睿瑾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素然,朝寝殿走去。

        “皇……皇上,奴婢为您处理一下头上的伤口吧。”素然换了个方向,朝苏睿瑾的方向跪着。

        “不必了。”苏睿瑾道。听完,素然也只能退下。

        苏睿瑾不是一个贪睡的人,不论以前在西北还是如今在帝位,可是看着暄妍他总不免也困意袭来。

        继位以来事务繁多,烦心的事情不少,苏睿瑾很少能睡一个安稳觉,上一次苏睿瑾倒是睡的很沉,暄妍身上的清香像是最好的凝神香,苏睿瑾脱掉鞋,依旧和衣在暄妍旁,沉沉的睡去。

        寅时一过,外面的鸟叫声准时响起,苏睿瑾这次没耽搁太久就听到了,起身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

        “素然……”听着脚步走远,暄妍猛地睁开眼,喊了一口。“小姐。”素然进殿,看着暄妍已然坐在床边,“小姐什么时候醒的?是要喝水吗?”

        “从你敲了皇上脑袋的时候我就醒了。”想起苏睿瑾挨了闷头一棒,暄妍不禁笑了笑。

        “小姐,您说皇上不会找奴婢算账吧。”素然还是后怕,这砸的可是天子的头啊,皇上弄死自己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啊。

        “不会。”皇上才不会为了这事儿找素然,怎么说,皇上半夜进殿被一个宫女敲了头?“不过……”

        “不过什么呀,小姐,你可别吓奴婢啊。”本来就吓着了,这会儿素然更是带着哭腔了。

        “不过日后你还是被在皇上面前出现,免得他想起来了。”谁知道皇上记不记仇呢,想起素然刚才那一棒,暄妍忍不住笑出来声。

        “备水,我要沐浴。”苏睿瑾身上的香味萦绕在身边,暄妍觉得心烦。以为素然会比晴方那丫头好,皇上就不会再来了,谁知道,素然倒是心细,但……日后,怕是也拦不住他了。

        这边,刚出了栖吾宫,小安子就拿着披风给皇上盖上,“更深露重的,皇上小心着凉。”待给皇上系披风的时候,瞧见了脑门上的大包。“皇上这是咋了?”

        “被敲了一棍。”想起这一棍,心底一阵烦闷,大步往景阳宫走去。

        小贵子紧紧跟在身后,憋着笑问“一会儿奴才叫御医来给您瞧瞧?”

        “不必了!上点活血化瘀的药就好了。”皇上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接下来的日子,宫墙内又恢复了那无比和谐的默契,苏睿瑾开始在各位嫔妃处流转,但是从不来栖吾宫。

        但这些都是外人看到的。

        从那日之后,苏睿瑾每日都来,子时过来,寅时离开,从未有过逾矩的动作,每日来倒头就睡,到点就走。

        倒是苦了暄妍,害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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