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撑腰
红木桌前，三人端正的坐着。
“事情是这样的……”侯正息款款道来。
纪屿谙本就面色凝重，待她听完侯正息的解释后，面色更凝重了。
衣莫公主送到八王府的毒萝草，说是为了感谢盛元国皇室给她安置的府邸。
毒萝草不食用的话，是无毒的。但是衣莫公主却让府中的人将毒萝草大面积种植，然后制作菜肴，那这样的话，这目的可想而知。
看来，这衣莫公主，心思很多啊。
“国师大人，八王爷，我姐姐纪枕书的房中也有一株毒萝草，是新布置的。”纪屿谙开口。
她想起来纪枕书房中的那株毒萝草，纪云归送去的那株。
那这纪云归与衣莫公主，又有何关联？
总不可能是衣莫公主送给纪云归，而纪云归又送给纪枕书的吧……［纪屿谙擦汗］
“哦？三小姐是说令姐纪枕书房中也有毒萝草？莫不也是衣莫公主送去的？”八王爷问道。
他还记得与纪屿谙在进贡宴上一同起舞的翩翩女子——文国公府二小姐纪枕书。
“可是……那株毒萝草是臣女的大姐纪云归送给二姐的。”纪屿谙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着，便是长久的寂静。
纪屿谙趁着这个时候，将好几天都没说话的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我亲爱的2608号宿主，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纪屿谙：你……有没有什么类似吃了就说实话的那种药？
『系统』：……你想干嘛？
纪屿谙：难道你不想让我早点完成任务吗？［挑眉］［挑眉］
『系统』：当然有，但是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的。
纪屿谙：说吧，什么条件。
『系统』：一粒吐真药就要用主线任务1的亲密度换。
纪屿谙有点犹豫，她和沈忱好不容易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亲密度……
算了，为了早点通关，拼了！！
纪屿谙：我换！！
大不了蒙着眼睛再亲他一下。。。
亲密度也就回来了。
纪屿谙自己安慰自己。
“喂喂喂？？你怎么了？”沈忱看着纪屿谙失神的模样，有些疑惑，她难道看他的好朋友看入迷了？
系统的声音消失不见，纪屿谙也随着沈忱的呼喊回到了现实。
她看着手中的那一粒小小的吐真药，心在滴血。
“噢没事。”纪屿谙眼中恢复清明，“八王爷，您凑过来些。”
侯正息不知纪屿谙为何要让他凑上前去，眼中虽然满是疑惑，但是还是微微前倾，把头挪了过去。
侯正息将视线撇向别处，尽量不去看纪屿谙的眼睛。
一旁的沈忱顿时黯然失色。
这两人卿卿我我的，直接把他撂在了一旁……
沈忱咬牙切齿。
他也不要脸的凑上去，想去听听纪屿谙在说什么，但是被纪屿谙一掌拍开。
沈忱委屈。
待纪屿谙与侯正息商量完恢复正常坐位的时候，沈忱的嘴早已经撅的老高了。
侯正息没理沈忱，看向纪屿谙的眼神却亮了。
纪屿谙朝他眨了眨眼。
刚刚她与他说，她这里有一副灵丹妙药，泡在水里让人喝下去便能吐真言，等到合适的时间，让那衣莫公主喝下去一切真相便会大白。
侯正息不懂她一闺中女子为何会有这种神药，但是他还是选择闭口不问，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且，他面前这女子，可是第一个让他那谁都不服的好朋友佩服的女子啊。
侯正息看向沈忱的眼神中带着狡黠。
……
次日的文国公府。
“你说什么？她不在院子里？彻夜未归？”纪云归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眼中满是算计。
呵呵，纪屿谙，你还是个贱蹄子，竟然敢一晚上不回府……
总算让我抓到把柄了，你等着吧，纪屿谙。
纪云归奸笑着，还未出嫁的文国公府嫡女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她兴冲冲的奔向大厅。
大厅中老夫人端坐在最高位置上，朝门外张望，都这个点了，谙谙怎么还没来……
突然，她眼前一亮，以为纪屿谙来给她请安了，但是定睛一看，却是慌慌忙忙跑进来的纪云归。
她笑容凝固在脸上，盯着没有半分小姐样子的纪云归。
“女儿家的，没学过体态仪表吗，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啊这是。”老夫人厉声道。
一旁的凉氏听到老夫人这样说，瞪大眼睛，急忙接话道：“母亲莫怒，云归是急着来给您请安的……”
纪云归也知自己失态了，连忙低下头，端端正正的走向老夫人，毕恭毕敬的请安。
老夫人撇了她一眼，接了纪云归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就搁在了一旁。
纪云归见老夫人接了她的茶，便站起身，一屁股坐到了老夫人的旁边，还没等着老夫人开口，她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祖母，您不知道，我这么急着过来，是因为……因为今早我去找三妹妹……”
纪云归在老夫人旁抽抽搭搭的说，豆粒般大的泪水说掉就掉。
凉氏看着自己女儿那可怜的样子，也装模作样的挨到老夫人身边说：
“云归，你说你去找屿谙，然后呢，屿谙怎么了？”
“三妹妹……三妹妹她不在院子中，母亲，您说三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好担心啊……”纪云归哭成了泪人，一副好姐姐担心妹妹的样儿。
老夫人听她这么说，眉头微微皱起，谙谙没回来……
在那时候，女子的贞洁被看得无比重要，要是有一点不干净的话，在大街上就便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更何况，纪屿谙还是个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要是传出去，这文国公府就没脸了。
凉氏见老夫人这般样子，眼底一片阴谋得逞的小人样。
“成何体统！”这时，纪揽岳从门外大步走进来，怒目圆瞪。
“父亲……”纪云归哭的眼肿，看向纪揽岳的神情也十分可怜。
纪揽岳看着纪云归，眼底的嫌恶从变成了欣慰。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云归好，善解人意又守贞洁，反倒是那经常在母亲嘴里被夸奖的纪屿谙，上不了台面。
纪揽岳开口要说什么，但是嘴刚张开，音节还没从嗓子里出来便被打断了：
“是啊，成何体统！文国公府不为治理邑州瘟疫的大功臣感到骄傲，反倒不念着她的好，巴不得她出事！”
纪揽岳身后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不禁使文国公府大厅内的所有人背后一凉。
这声音虽然无了往日的泼洒，但是仍然能辨别得出声音的主人——盛元国的祁渊国师——沈忱。
纪揽岳僵硬的转过身，脸上没了方才的狠厉，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
他看向走进来的人，不禁咽了口唾沫。
沈忱迈着长腿，大步走进来。
只见他身穿一身玄色长袍，腰间扎着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下摆的烫金麒麟闪着金光，正如他本人一样刺眼。
“国师……国师大人……”
大厅内的人全部跪下，毕恭毕敬的给沈忱行李——这是盛晋帝规定的，盛元国的祁渊国师可同皇子王爷平起平坐。
所以无一例外，就连老夫人见了沈忱也得跪在地上给他行礼。
纪揽岳嘴唇颤着，冷汗早已从额头上流下，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知道这尊瘟神为何突然莅临文国公府，而且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怒意。
纪揽岳要吓死了。
沈忱没开口让文国公府的人平身，所以所有人都得跪着。
纪云归悄悄的抬起头，偷偷的瞄了一眼沈忱然后迅速低下头，沈忱很高，居高临下的样子颇有些帝王之味。
不失风范却十分狠厉。
而且那张脸却又是那么好看……
“国师大人，我祖母年纪大了……”这时，在沈忱眼前跪着的所有人耳中，都听见了纪屿谙的声音。
纪揽岳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他那逆女怎么会和祁渊国师在一起？
跪着的纪云归和凉氏也惊了。
凉氏暗道不妙。
“行啊，那文国公府的老夫人便平身吧。”沈忱语气又恢复了原先的泼洒感。
纪屿谙听着沈忱那秒变的声线，扶额，这傻缺是最多装三秒啊。
纪揽岳听到沈忱的语气中没了怒意，便以为没事了，就也想站起来。
这一直跪着，跪的他腰都酸了。
可是他刚抬起头，便又听沈忱道：“怎么？老爷子，你也想起来啊？那你告诉我，昨晚是谁擅自提早关的门？”
沈忱左腿蹲曲，右膝跪地，右足竖起，足尖抵地，上身微微倾向纪揽岳，眼中充满了玩味。
沈忱即使曲着膝蹲在地上，也比跪着的人高出半截——他仍然是那个高不可攀的盛元国国师。
纪屿谙皱眉，看向沈忱，他在给自己撑腰？
她知道，文国公府关门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但是昨晚关门的时间却比平日里关门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
仔细想想，也就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了。
纪屿谙又把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纪云归。
纪揽岳吓的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臣……臣不知道啊……”
他也不知道是谁关的门啊，毕竟昨晚天还没黑的时候，他就浸的醉春阁里了，整夜未归。
“你说你不知道？那是谁？”沈忱眼底是无尽的冰冷，“那是谁？是你？还是你？”
没等纪揽岳回答，沈忱就站起身，走到他身后跪着的夫人小姐旁边，挨个儿问道。
被点到的人儿都一脸惊恐的摇着头，连忙否认，生怕沈忱找上自己。
“噢……我知道了，是你啊。”
沈忱走到纪云归跟前，微微弓起身子，弯了弯腰，伸手捏起眼前跪着的女人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
纪云归看向沈忱的目光中除了惊恐，还有一些不明情绪，让沈忱厌恶的情绪。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禁用力，顿时，疼痛袭来——纪云归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此时，纪屿谙的声音再次传来：
“算了国师大人，你走吧。是谁关的门不重要，总之我已在国师府安稳的过了一晚，并未使文国公府蒙了羞。”
好似是故意的一般，“国师府”和“蒙了羞”六个字被加了重音，像是特地强调。
沈忱听罢，甩开捏着纪云归的手，站起身，道：“那便平身吧。”
纪云归爬起来，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她恶狠狠的盯着纪屿谙。
“这文国公府，本座再也不会踏入。”
沈忱走了，只留下了一点尾音久久盘绕在纪揽岳的心中，时常在深夜使他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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