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末日来临（09）
“喂！醒一醒！”
时殷意识混沌间。
耳边传来一个女声，这人声线带了几分稚气和青春朝气。
时殷缓缓睁开眼睛，腹部的疼痛依然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意识的苏醒而令人感到愈发清晰。
一阵阵的，这种从未承受过抽痛让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此时此刻，陌生的房间里，两男一女围着她。
他们的神情或担心或警惕或冷漠，所站的地方离她有一段距离。
那个稍微年长的男人手里有一把黑色的枪，腰上别了弹夹。
较年轻的男人手里有一个棒球棒，短发女孩手里没有武器。
几乎是这么一瞬间，时殷就判断出这个短发女孩被两个男人保护得很好，因为短发少女没有武器却浑身干净不见灰尘血迹，对于她这个陌生人还富有同情心。
“哥，我就说了她没事的吧！”
短发女孩对着年长男人说道，她有一双酒窝，笑起来格外甜。
年长一些的男人应该不到三十岁，身板笔挺，肌肉精瘦，凌厉的眉骨，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英俊正气，神情自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肃穆。
看人的眼神威慑力十足，像雄狮。
他和短发酒窝女孩长得有几分相像，确实是兄妹。
“大哥也是小心谨慎，你上次救的那个人有伤瞒着我们，结果变成丧尸，差点咬你，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拿着棒球的年轻男孩嘀咕道，引来短发女孩的白眼。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无情啊！”
两人又开始拌嘴。
时殷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和一个身份似乎不简单的成年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苍白着嘴问道：“请问，我现在在哪？”
也许割肉是有用的，也许她有病毒抗体，也许她的免疫力强大，不管是什么原因，以这三人反应，时殷推测自己没有变成丧尸，至少看起来不像丧尸。
这无疑是个很好的结果。
时殷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凌乱的头发，脸上嘴上没有血色，腰腹部还缠了绷带，整个人狼狈不堪，跟逃难一样。
但即使是这样狼狈，众人也不难看出时殷有一张貌美的皮囊。
何年年是个颜控，她对长的好看的人向来没有抵抗力，抢答道：
“这里是双子塔的47楼，我们是爬通风口道发现的你。”
“嘿，你还挺聪明的，居然也能想到受伤后躲在通风口里。”
时殷扯出苍白羸弱的苦笑。
“我运气不好，被丧尸抓了个伤口。”
其实她大可以隐瞒事实，欺骗他们这是被利器划伤后的伤口，但她不觉得这是好主意，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必须用坦诚来博取信任。
况且，她也不确定一小时、两小时，甚至更多时间后她会不会变成丧尸。
面对丧尸抓伤，她已经尽力了，生生割下自己腹部的肉是极其痛苦的，剩下的一切，她只能交给命运。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变了。
尤其是那个拿着枪的年长男人，他顿时目光凌冽地看着时殷，手也握紧了抢。
见状，时殷早已预料，继续陈述事实：“被咬后，我立即把伤口附近的肉割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对丧尸病毒有没有用，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说出真相。”她看了看因为这句话神情松缓下来的两个年轻中学生，“如果你们想，我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何少臣说的。
因为这三人里，何少臣虽然不说话，但明显是做最后决定的人。
何少臣刚想点头，让她离开房间。
何年年就揪住了他：“哥，那些被丧尸咬的人都是马上就变成了丧尸，这个人这么久都没变，没准她是大难不死呢！”
端木祥一言不发，只是握着棒球棒的手略微松开了一些。
说实话，如果换成是他被丧尸抓了或咬了，根本不会立即下决定，狠心割下身上的肉。更别说，受伤的是腰腹这个部位了。
这个女人，对自己够狠！
何少臣看向时殷，他到底也不是什么冷酷无情的人，不然一听到她被丧尸抓伤就会让她一枪毙命。
出身军伍的何少臣始终保持一颗向善的心，只是外表无时不刻布满锋芒。
“明天早上十点，救援直升机会来这座双子塔顶楼的天台。”
“我们会去隔壁房间，明天六点回这房间，到时候，要是你变成了丧尸，我会毫不犹豫击毙你。”
“如果没有变成丧尸，我们会带你到天台。”
“哥！”何年年觉得自己哥哥说话太重了。
时殷倒不觉得被冒犯，她笑道：“好，谢了。”
等三人离开，时殷默默换了一下绷带。
闻了一下，伤口并没有丧尸的腐臭混杂异香的味道。
时殷见状，轻吐一口气。
她应该不会变成丧尸了……
另一边。
“哥，你太过分了！我要是她我得哭死！”三人离开后，何年年为时殷打抱不平。
端木祥是何少臣迷弟，闻言下意识反驳道：
“大哥也是为我们安全着想！”
“那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心够狠，连自己的肉都能割，说不定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不变丧尸，谁知道晚上我们睡觉后，她会不会偷袭，拿走我们的东西。这种事你都遇见几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你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年年摇头，“她都主动告诉我们自己被丧尸咬了，怎么可能是坏人？坏人只会隐藏真相，好人才坦坦荡荡。”
端木祥顿时无法反驳了。
他心知何年年在象牙塔长大，爱恨分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好人坏人之分，只有做好事和做坏事之分。不过有时候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最终还是何少臣结束了这次闹剧。
“好了，节省体力，明天还得去顶楼呢。”
他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方向。
说实话，何少臣有些欣赏那个女孩子。
能克服人性的卑劣与贪婪，不苟且偷生，这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面对自己即将可能死去这件事，更有甚者还会升起让别人为他陪葬的极端念头。
翌日。
当何少臣等人来到隔壁，靠在墙边的时殷对他们露出微笑——她没变丧尸。
何年年拍手，真心实意道：“太好了！”
何少臣简单明了吩咐道：“我的子弹只剩不到十五发了，先爬到六十五楼，再走楼梯。层数越高，丧尸越少，我的抢有消音器，等会见机行事。”
时殷点头：“明白。”
几人陆续钻进通风口。
何少臣开头，接着是何年年，时殷。端木祥断后。
黑暗中，只听见几人的呼吸声，背包武器碰到四周发出的磕碰声。
其中，以端木祥的棒球棒和时殷的撬棍发出的声音最大。
幸好没有智力的丧尸根本辨别不出来声源在哪里。
双子塔的通风口很独特，楼与楼之间存在“之”字形的衔接处，通常位于楼梯上方。
一个人肯定无法爬上这个斜坡，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就可以了。
端木祥负责被踩肩膀，何少臣最先上去，负责拉人。
等爬了二十几楼时，四人已经又累又热。
“走吧，到楼梯去。”端木祥擦了一脸汗。
这回因为要绕道，他开头，何少臣断后。
六十五楼到了。
楼层越高，丧尸越少。
尤其是高楼消防楼梯的丧尸。
围成一圈，把后背交给彼此，爆掉遇到的丧尸，时殷等人顺利到达顶楼。
然而通往天台的大门是个密码控制的锁。
“怎么办？我们根本不知道密码是什么。”何年年慌了，她看向端木祥，“你有办法破解吗？”
端木祥：“要是我带了电脑，我肯定能破解，关键是电脑在路上丢了。”
原来这人还是个电脑高手呢。
人不可貌相啊。
时殷默默收回眼神。
“躲在我后面。”何少臣举起枪，对着在场所有人说。
时殷顺势躲在他后面，只看见男人宽宽的肩膀，令人安全感十足。
消音器作用下，抢只发出轻微的“呲”声。
然而门锁蔚然不动，只留下浅浅的子弹坑。
一片寂静。
时殷从何少臣背后递出撬棍：“要不，您试试这个……”
意味不明地看了时殷一眼，何少臣接过撬棍。
正当何少臣举起撬棍欲砍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声音太大，会引来丧尸。”
端木祥皱眉：“也对，现在还不到十点。万一丧尸被声音引来了，我们要怎么办？”
何年年：“我们砍快点，躲在门后，抵住大门不就行了？不是说楼层越高丧尸越少吗？”
“不一定。”时殷摇头，“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直升飞机会在今天十点降落天台的。”
端木祥递过手机，上面是最新新闻。
发布时间是昨天上午七点整。
“那也就是说，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都知道这里可以逃难。”时殷说，“如果我们砸了门锁，引来丧尸的同时，也扼杀了其他人的逃生可能。”
何年年的脸瞬间苍白。
砸门锁会发出巨大声音，丧尸听觉敏锐，当然会被他们引过来；他们可以抵住通往天台的门，不让丧尸进来，可这样做也会对后来的幸存者造成麻烦。
“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办法？”见时殷丝毫不慌的模样，何少臣问。
他已经开始正视这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妹妹大不了几岁的女孩。
“嗯。”
“我看过资料，双子塔自从建成起就有一道顶尖的防火系统。”
“昨天飞机撞上对面的塔楼，但是那么大的火一个小时后就没了。”
“我们可以人为制造一场小火。”
何少臣也看过双子塔的资料，不然也不可能对通风口走向那么熟悉。他也反应过来：“触发防火系统后，这道门就会开。”
“对。”时殷拿起打火机和酒精，干脆利落地跑去楼下。
火花燃炸，直冲天花板。
很快，通往天台的大门就因安全防御机制而自动开启了。
楼下那火焰也被天花板的防火系统灭了。
时殷等人推开门，顺利到达顶楼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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