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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笼中之兔(02)


花臂男和刀疤领头,黑衣人包围,时殷一行人光脚走了很久。

        凉意从地面传递到脚底板,说实话不穿鞋子真有点别扭。

        也许是惧怕男人们手中的武器,一路寂静无声,只有脚步声和女人们急促的呼吸声。

        到达走廊终点时,视野顿时开阔不少。

        随着时殷一行人走下阶梯,她们身边的阶梯也走下一队人——也是十人一队。

        果然……玩家被分到不同队伍了。

        移开目光。

        时殷瞳孔瞬间紧缩。

        这是一个正常歌剧院两三倍大的厅堂,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正中间圆台上有个可移动病床,躺着一个被束缚了四肢的男人。他的嘴巴贴了黑色胶带,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呜呜叫。

        而在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白色医生褂子,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

        “都到齐了。”狐狸面具的男人声音意外地很磁性,他的衣领上别着一个小型麦克风,这使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我为诸君准备了一个精彩的节目。”

        说完他摆摆手。

        顷刻间大厅上方的四面led屏幕全都亮了起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四面屏幕分别代表四个不同角度,但都是对准了大厅正中间的圆台——那个被绑起来的男人看见自己出现在大屏幕上,挣扎地更厉害了。

        狐狸面具男举止优雅地带起橡胶手套,对着挣扎的男人注射了什么,然后又对着他肚子注射了局部麻醉剂。

        时殷这时候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狐狸拿起手术刀,嘴里也没闲着:“这里是皮肌。”

        “腹外斜肌……”

        “腹内斜肌……”

        “腹横肌……”

        “筋膜……”

        随着他一层层的切割,一句句的注释,在场不少人都呕吐起来。

        他们不想看,然而只要一低头就被身边的黑衣人掐住脖子,被迫抬头。

        被“手术”的那个男人已经脸都纸一样白了,他想闭眼,但后面一个黑衣人直接上手让他“睁”眼。

        这是何等的残忍,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被开膛破肚……

        一时间,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狐狸越来越愉悦的声音:“看啊!”

        他抓起男人的肠子,镜头也拉近了,众人在四块大屏幕上把人类的肠子看得清清楚楚。

        即使时殷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害怕人体内脏,还是被狐狸男这个举动惊到了。

        因为狐狸面具男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他做起这件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时不时发出得意的笑声。

        然而一切还没结束。

        狐狸面具男顺便给人做了个切割阑尾的手术。

        其实阑尾跟人的智齿一样,是可有可无的身体部位,是人类进化遗留的产物,这一点时殷很清楚。但在场也有人误以为狐狸切割了男人肠子,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经晕了过去,被黑衣人抬进装满冰块的鱼缸里“清醒清醒”。

        时殷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不知名组织根本没有要杀人的意思,他们只是在威慑众人。

        但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时殷沉默了。

        她上个副本独处惯了,即使知道骆星彬是玩家,但也没和他面对面几次。因此她不清楚玩家之间到底能不能互相看到对方的面板。

        怕在玩家面前暴露身份,她从未公开查看任务面板。

        支线任务有没有触发?时殷暂时不知道。

        如果有机会独处,或者确保身边全是npc,她一定要看一看面板。

        也许其中就有提示。

        在场穿着白色衣服,背后绣着兔子的人,一共被分成十二个小队,每小队有十个人。

        很简单的数学计算就能得出——在场的“兔子”有一百二十个。

        而游戏开始时给出“玩家一共30人”的线索……那么就是“兔子”就是由四分之一的玩家,以及四分之三的npc组成。

        似乎被众人反应取悦到了,狐狸面具男开口:“即兴表演已结束,欢迎各位来到永生之岛,我是狐狸,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装模作样地脱下沾了血迹的橡胶手套,右手放到胸前,行了个贵族鞠躬礼。

        但想到前一秒这人所作所为,众人只觉得这个场面荒诞且惊悚。

        随即,做手术的圆台后面,有扇金黄色大门被打开。

        无数黑衣人推着摆满了食物的餐车进入大厅,鞋底干干净净,走路姿势相似得宛如一群克隆人兄弟。

        这椭圆形餐车有十二辆,每辆餐车分别被送往不同的队伍。

        几个黑衣人将餐车推来时殷这队。

        刀疤解开十人手上的绳子。

        然后开口,像是一种警告:“这是你们最后的晚餐。”

        随后花臂男和刀疤就离开了。

        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其他十一个小队的领头人。

        狐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大厅里顿时剩下戴着黄金面具的黑衣人,以及神色各异的“兔子”们。

        时殷等人被黑衣人按在餐车自带的椅子上。

        座位呈环形分布状,每个人面前摆着带有盖子的西餐。正中央是琳琅满目的水果与甜品,开启流水机制后,水果与甜品就像流动寿司店的寿司一样流动,确保在座每个人都能吃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轻举妄动。

        有的是因为刀疤那句“最后的”而提心吊胆,害怕这晚餐有毒,是断头饭;有的是被刚刚那副场面恶心到,没胃口吃饭;还有的是出于从众心理,别人不做的她坚决不做。

        时殷也沉默了一会,但她已经从花臂男,狐狸脸的行为语言里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这个不知名组织暂时不会杀了他们。

        那么这晚餐肯定是不会致命的。

        她此刻的沉默只是为了不那么格格不入。

        “我有点饿了。”时殷说。

        她的语气看起来像是委屈,又像是抱怨。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同桌的人听得到。

        随即她打开面前的半球形餐盖——里面是七分熟的牛排,没有血水,中心温热,外围成稍暗红色,旁边有西兰花、小番茄和玉米粒点缀。

        她全程低头用主食。

        偶尔抬手拿水果与甜品。

        似乎看见她没出事,陆陆续续地也有几个人开始吃饭。

        时殷不动声色地把众人举止纳入眼底,那几个一口都不吃的女人被她在心中列为“可能是玩家”的名单。

        “我们,这是在哪里?”一个女人神色怯弱地问道。

        众人默不作声,见黑衣人没有制止她们说话的意向,才有一个女人回答道:“不知道,我当时正在刷车,突然冒出来好多雾,我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在那个笼子里了。”

        “那应该是催眠烟雾弹。”柳珺仪慢条斯理地吃着牛排,“我是参加晚宴的时候昏迷的,我丈夫在那队。”她的下巴微抬,颇有几分倨傲。

        事实上,她在那队根本没有认识的人。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她是玩家,也是个女人。

        她已经观察过,这些人彼此互不相识。

        目前还不知道捆绑她们的组织进行分组的目的。是让同队自残想杀,还是让同队人合作。一个虚假的丈夫能让她成为玩家眼里的npc,队友眼中有人保护的女人。

        时殷顺着她的眼神,看见了一个全是青壮年男人的队伍,身材健壮,而且长得都不赖。

        “你怎么一点都不慌?我们这是被绑架唉!”有人惊讶地看向柳珺仪。

        “他们肯定不是为了钱。”柳珺仪口吻听起来非常肯定,“我猜他们要么是想对我们进行分组的人体实验,要么就是要我们去帮他们干什么事。”

        她这话说得违心,却听起来很有道理。

        看,这些女人不都相信了吗。

        分组……

        时殷若有所思。

        她注意到另一件事——十二个队伍的伙食其实不一样,宛如被分割成了不同阶级。

        与其说是分组,还不如说是在分裂阶层。

        有时候人们在危机过去后,因为松懈,会缺乏全局观念,只注重于最后发生的一件事,最后见到的一个人,或者一件物品。

        表面看起来,所有人的衣服都一样,所有“兔子”都没鞋子穿。

        然而女人丈夫所在的那一队伙食最好,除了水果甜品牛排,还有各种各样的海鲜、蔬菜、禽肉。他们英俊,健康,强壮,所以拥有最好的食物。

        其次是长相中上,身体健壮的男女混合队。

        然后才是时殷这队——长得好看但身体也不差的女人。

        剩下九队,伙食最差的,就是有小孩和年老之人的队伍。

        他们羸弱,幼小无力或年老体衰,只有汤泡饭和一个鸡蛋。

        这样区别对待的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虽然事态一片模糊,但时殷知道在这个副本里,“美貌”和“健康”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且后者重要程度大于前者。

        时殷背过手,悄悄触碰了一下自己背后的兔子图案,没摸到什么奇怪的,只感到刺绣表面独有的粗粝感。

        又轻轻闻了一下,没味道。

        也许是她多疑了,这个兔子刺绣没什么问题。

        吃过敏捷增强丹后,时殷的动作很快,幅度很小,不引人注意。

        等众人谈论后半程,时殷这才接着餐盖的遮挡,用储物尾戒拿了不少水果与甜品。

        她是这样做的——水果她一次性拿一盘,吃完一个葡萄就在尾戒里放几个葡萄,吃完一个橘子她就在尾戒里放几个橘子,但每次水果盘里都有剩余。考虑到卫生,甜品她只拿有包装的。

        同桌的人只觉得她确实“饿疯了”,或者在心中骂她蠢货,倒没人想到其他的。

        几个黑衣人全站在餐桌最前面,加上带着面具视野受限,根本不会注意到时殷的小动作。

        时殷没做得太明显,觉得差不多就停下自己薅羊毛的行为。

        按“美貌”和“健康”区别对待他们这些人,给予不同食物,有的人多,有的人少,就像大自然的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这个副本里,食物的重要毋庸置疑。

        不过时殷还在心里默默吐槽。

        也不知道这个组织怎么想的,他们这桌晚餐主食那么少,水果和甜品却那么多。

        女人们不怎么吃水果和甜品,所以即使时殷薅羊毛了,餐桌上依然还有半桌子的水果与甜品。

        吃完最后一块牛排肉,时殷用餐巾擦了擦嘴。

        她今晚吃得格外多,瘪平的肚子凸起了一小块。

        细细想来,“最后的晚餐”很有可能意味着——她们从这顿晚餐后,再也吃不上饭了。

        时殷看了看餐桌上那几个口水都咽了几回,但死活不吃晚餐的人,在心中默默为她们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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