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替身
李柏心虚地道：“你做什么？”
“教你舞剑。”青山君只是简短地说道。接着他握住李柏的手，手把手教李柏。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又让李柏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李柏说道：“不必了，我自己会练习的，不需要你来教。”
“是么？”李柏能感觉到耳边青山君温热的呼吸，青山君一手抓着李柏的手腕，“我们是道侣，本就该一起修行。”另一只扶着李柏腰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李柏呵止道：“你干什么？！你住手！”
青山君贴着李柏的耳边，说道：“你如今倒是比以前活泼了不少，连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我明明叫你好好躺在床上养伤，如今却又在这里舞剑勾引我。你这么不听我的话……不如以后我把你关起来。”
说着，青山君轻轻一口从身后咬住了李柏的脖颈，但犹豫了一会儿，又没有下口，只是轻轻舔舐了下：“抱歉，你这样背对着我，我天性喜欢从背后偷袭猎物，忍不住就……还好刚刚没有下口。”虽这么说，青山君可一点没有放手的意思。
李柏这才想起来，青山君可是只老虎，这种大型猫科动物，绝不能把后背漏给它们，会激起它们捕食的天赋。想到刚刚青山君的动作，李柏不由冒了身冷汗，还好刚刚青山君没有下口，否则自己性命难保。
看见自己怀里吓坏了的李柏，青山君笑着说道：“别怕，不开玩笑了，我修成人形也有几千年了，不至于连自己的本性都克制不住！”其实与其说是克制不住本性，倒不如说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刚刚看到李柏的舞剑，青山君就想起曾经的李玄明。
李柏自然知道这青山君心心念念想的是谁，恐怕是这老虎见自己舞剑的样子又想起了曾经的李玄明。李柏却不知为何，心头生出一丝失落。
“你在想什么？”青山君看出了李柏片刻的失神。
“没……”李柏立刻矢口否认，不得不说，无论是之前看的小说，还是如今的行为，李柏都有点为青山君的痴情动容，这家伙曾经被骗得那么惨，如今还痴心不改。
“我曾经那样骗你，你……你又何必还这样喜欢我。”李柏好心规劝道，为情所困的人，若看不透这个情，任李柏做什么始终是难以化解青山君的心结的。
“曾经？”青山君沉默了片刻，他也想恨李玄明，可是六百年过去，再见到李玄明时，内心的思念之情还是胜过了那些恨意，“那你现在有在骗我吗？”与其杀死李玄明，不如一辈子将他囚禁在遥妄山更好。
李柏被这么一问，顿时心里有些发虚，他不是李玄明，按这么说，他现在确实也在骗青山君：“我……现在……也许也在骗你吧。”
听到这句话，青山君微微皱眉，低头看到了怀里李柏咬唇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青山君握住李柏手腕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语气有些低沉地问道：“是吗？如今在骗我什么？”
“我……”李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青山君。
“在骗我什么？！”青山君继续加重手上的力道，语气更为愠怒地问道。
李柏不敢与青山君对视，只是低着头说道：“我不能说，但我发誓，我不会再害你，不会再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
“哼。”青山君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回答非常不满，似乎只有完全占有了眼前这个人，青山君内心才会感觉到少许满足。
李柏挣脱了青山君的怀抱，他可受不了青山君像昨晚一样再折腾他一次。察觉出一丝青山君的意图后，李柏就奋力挣脱了青山君的钳制。
回头看了眼眼神里略带玩味的青山君，李柏连忙逃出了玉佩空间。
望着落荒而逃的李柏，青山君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眼里多了几丝阴冷。
逃出玉佩空间后，李柏也不敢继续待在屋里，整理了下衣襟，走出了屋外。
在遥妄山走了一圈之后，李柏观察到，这里似乎处于云端，整个山下都是漫漫的云海，也不知这山是在空中还是哪？
望着这景色，李柏时不时会冒出些逃走的念头。但想来自己根本逃不出这里，只要青山君想，可以一辈子把自己困在这里，唯一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就是按照李玄明说的，化解青山君心中的戾气。就在李柏盘算的时候，他看到一群小妖押着一群人类。
李柏连忙躲起来，只听得那些小妖的对话。
“尊上也真是的，居然为了李玄明那家伙，要把这些人类放了。”
“难道尊上以后不打算吃人了？！”
“谁知道，可尊上是妖，不吃人要如何修行？”
听到这些对话，李柏心里有些惊讶，青山君居然为了自己不吃人了？准确的说是为了李玄明。
他没想到青山君会在背地里悄悄答应自己的要求，明明当着自己的面，青山君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弱肉强食天经地义，转头居然就把人放了。
想到这里，李柏忽然觉得有些愧疚，自己的做法不就等于在人类社会一个素食主义者逼着农夫把牛羊都放了吗？
此时此刻，李柏有些懂了李玄明所说的人妖殊途是什么意思。妖是注定要吃人的，否则无法修行。人与妖的修行之道本就不同，或许青山君真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上李玄明。
……
“尊上，已经打探清楚了，辞剑山的人，除了他们的祖师叔白涣以外，其他人已经准备好将由宗主紫元真人带领倾巢出动。”九鸦向青山君禀报道。
青山君一手拿着酒盏，思索了片刻，笑道：“紫元那小道士什么时候也自称真人了？”
九鸦抱拳禀报：“是他们自不量力，尊上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赶来送死。”
“不过他们来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青山君琥珀色的眸子眯了起来。
“尊上打算如何应对？”九鸦问道。
“不必应对。”青山君喝了口酒，叹道，“玄明一向重视同门之情。”
“尊上是怕李玄明他和纯钧剑宗的人里应外合，对尊上不利？”九鸦没弄懂青山君的意思，皱眉问道。
青山君，冷声道：“就他现在的修为还逃不出我的掌控，我的意思是。如果玄明亲手杀死他的同门或是他的后辈，他应该如何在九天仙门中立足？”
闻言九鸦才恍然大悟，赞道：“尊上英明！只要坏了李玄明的名声，人类修者的世界中再无李玄明的立足之地，他就一辈子只能跟着尊上了。”
“明白就好，你速去在遥妄山附近布下结界，等纯钧剑宗的人来了，好叫他们有去无回。”青山君说道。
九鸦走后，青山君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杵着头陷入沉思。
……
李柏回房以后，就见青山君已经派手下送来了吃食。说来这老虎也是心细，竟然把那日李柏在元宵节夜市里喜欢吃的东西都偷偷记了下来，今日又叫人照着全买了来。
坐到桌边，李柏摸了摸这些吃食，还是温热的。想起曾经自己半辈子都是在照顾别人，如今莫名被别人照顾，还有些不习惯。
不知不觉间，李柏回忆起自己穿越过来前的那些时光，也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没了自己的照顾能不能一个人生活好。
“怎么？饭菜不合口吗？”就在这时，青山君温柔而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李柏的思绪。
李柏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的青山君，对方还是那日一声青色锦衣的打扮。青山君走过来，坐下，顺手握住李柏放在桌上的手，在手里把玩片刻后，问道：“若是不喜欢，我再带你出去一趟。”
“不用了。”李柏想收回手，可是青山君加重力道，根本不给李柏抽回手的机会，“你怎么今日还是这幅打扮。”李柏想岔开话题。
青山君道：“我见，我穿这身的时候，你没有之前那么怕我。况且，穿成这样，你若喜欢人间的那些街市，我也好陪你去。”
李柏明白青山君这份温柔和曾经的怒气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李玄明的。自己不想承受青山君的怒气，也无意消受青山君这份温柔，于是李柏只说：“不必，我只是想恢复修行，重新辟谷，所以并未吃多少……”
“修行？”似乎听到修行两个字，青山君的脸立马冷了下来，眼里暗了暗，倒了盏茶说道，“你本来辟谷多年，可之前却贪口腹之欲，摄入了杂质，若要重新辟谷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功的。先吃吧，过几日，我寻些仙露来，你饮几日，化去体内杂质才能重新辟谷。”
李柏不好再拒绝，张了张嘴，最后只能低下头，说了句：“谢谢。”
听到这句谢谢，青山君有些惊讶，抬眼看了眼李柏，接着倒了杯茶，摆到李柏面前，说道：“纯钧剑宗的人，再过几日会来攻打遥妄山。”语气非常平淡，似乎是在试探李柏。
李柏知道，李玄明曾经是纯钧剑宗的人，青山君这么说，不过是在试探自己。
见李柏沉默不语，青山君问道：“想回纯钧剑宗看看吗？我记得阿明你，最是尊师重道了。”
李柏连忙摇头，说道：“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自然也不记得纯钧剑宗。”
青山君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
“还有，我叫李柏，不是李玄明。”李柏继续说道。
“李柏？”青山君看了李柏一眼，说道，“你的真名？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你道号玄明，你从未告诉过我真名。”
尽管和青山君早已有夫夫之实，但李柏始终觉得自己和青山君隔着层看不透的薄纱，自己瞒着青山君自己并非李玄明的事实，而青山君也未必对自己坦诚相待。
不过也无妨，自己做李玄明的替身也罢，只要能结束这场噩梦，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好。之前青山君肯听李柏的，放弃吃人也让李柏看到了一丝希望。
既然青山君的戾气是由爱而不得而生，那自己尽力扮好李玄明便罢。反正这具身子也是李玄明的，青山君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谁叫李玄明那混蛋把自己弄到这个世界的。
这样想来，李柏还生出一丝丝报复的心理，既然李玄明这么不喜欢青山君，那自己偏就把这身子给青山君，到时候自己回到原来世界逍遥自在，不再理会这个世界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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