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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就像因为买书差点落荒而逃的这位的妈妈进北京办公室之后,坐在价格不菲的人体工学椅扫一眼希望工程发的荣誉证书,再埋头认真工作。

        她表示理解,要是自己是大股东的所在企业是中国品牌和文化企业100强,自己也天天醉心于自己慈善公益的荣誉感。

        虽然不知道她做什么工作,但应该大概和他爸妈大差不差吧,就是,拍电影、电视剧一类的?反正应该是个很文艺的人。

        第二次吃饭,钟声和徐沐燃去吃了小火锅。第三次和徐沐燃约饭,她点了一碗粉。“其实你很好。”徐沐燃看着钟声送给他的刺绣说,上面有一匹惟妙惟肖的小马。“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你也是。”钟声回答徐沐燃。

        “师兄,我其实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照顾我,但是我还是感觉我们不太合适。请让我想再想想,对不起。”师兄人也挺好的,但是自己已经不喜欢人家了,就不能随便答应人家要在一起啊?钟声觉得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没事,其实我也不想那么早结婚,说实话,我想念完博士再去想这些事情。你也知道,我爸很希望我当个牙医啦,但是一起做实验的老师很器重我,我不是在吹嘘啦。钟声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的。”

        “送你的回礼。”夏天最热的时候送围巾,徐沐燃解题思路独特是也运用到了生活。“谢谢。是你亲手织的?”“买的。”也是,又不是所有人都会缝东西。

        要是高三,搞这么一出老胡班上的人就会起哄了。“啊”和“哦”起伏声连绵不断,抑扬顿挫。

        但现在不是在上高中了,她的少女情怀已经被掩盖,当然也可能是埋葬。她对徐沐燃的情思就像凉拌折耳根的镬气,不存在,何来其说?

        她不再会处心积虑地想小心思了,对爱情,这种敏感拨弄到了事业上。爱情已经是钟声人生中的一盘散沙,放在那里,不动为妙。

        还是很喜欢少女漫的年纪,读轻小说《薇尔莉特·伊芙加登》时,钟声要拽上顾月河陪着她读,最后总会演变成顾月河写题,她自言自语:“构思的真巧妙啊。”

        不知道明年的京都动画大奖是不是有大奖呢?她好久没有关注了。所以钟声,别以为自己高中迷恋的人事物会喜欢到大学毕业。她现在听到徐沐燃说:“要不我们试试?”都没有触电感,还是说她恋爱的细胞在打盹?

        和徐沐燃分开后,钟声去菜市场买施锦要凉拌的鱼腥草和青笋。围调马天尼的方式数不胜数,钟声是觉得各有千秋了。巾上的茶花让她想起来喝过的玛格丽特,比起金酒加苦艾酒调配的马天尼,她还是更偏爱都是传统酒的“鸡尾酒之后”。

        回到家后,施锦说:“袋子里面装的什么。”“围巾,徐师兄送我的,你喜欢就拿去吧。我的围巾还没有坏。”“咋了,不舒服?”“没什么。过几天姥姥复诊你去吗?”钟声没说话,走回自己的房间里面,拉开衣柜的门,俯身找东西。

        找不到了,在哪里呢,明明放这里了啊?“丢的东西不用找,过几天它自动出现在家里面。”是顾大小姐的至理名言,但钟声很急,她就差把柜子翻个底朝天了。“妈妈,我的围巾呢?”她的语气比她想象得焦急。

        “不就在客厅吗?”钟声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再说话:“不是,深粉色的那一条。”“上次胡老师带着她儿子来,他儿子喜欢,就拿走了。”

        “好吧,好吧。”她能说不好吗?钟声蹲在地上,蹲了一会说:“妈,你戴那个围巾吧。我前几天在网上买了个围脖。”

        “大夏天买什么围脖,浪费钱。钟声啊,那妈妈拿着了。你不是说要成为下一个可可·香奈儿吗?这上面可是香奈儿最喜欢的茶花啊?”钟声无奈地说:“妈,今年是二零一九年,我说这句话怕不是申奥成功那一年。”

        她突然想重温以前看过的日漫剧集了。春熙路上有一家店用无甜味苦艾加上英国人的“生命之水”调的曼哈顿鸡尾酒味道很好,不管采用摇和法还是搅拌法,顾月河每次去都会点一杯世界末日。

        “我在今天喝下世界末日。”顾月河只喝了一杯,她本就不喜欢酒自带的苦味。“有的人在我的昨天喝下了明天。”钟声喃喃。

        “谁?”她问钟声。钟声喝醉了,去吃空中飘下的雪花。她的手工围巾织的很紧,顾月河可没有耐心让一整个的大毛线团变成可以保护脖颈的纺织品。她连针用的是木头还是竹子都不知道,也不用提起针了。

        这粉红色要是色浅一点就是钟声的取向狙击了。“我接下来要背你爸。”“钟声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没啊,古诗还是故事你听哪个?”

        顾月河脑筋急转弯,顾时的谐音梗被钟声玩得溜,还好钟声没说是去打劫股市,还好钟声没有大吵大闹,她可不想因为扰民进局子。

        “咱回家吧,别疯了。又要我约车,我一个车盲,什么牌子的不管了。”“请你带我去捞月!”“别吃雪了,钟声,别跑!”钟声耍酒疯的样子哪有什么初中同学说得贤良淑德,全是不了解她的假象。

        此时还在上班的顾月河午休看陆白发的北京雪景想到钟声下雪耍酒疯的黑历史,放下叼着菜的筷子,笑了。待姜女士女儿看牙恢复了工作状态。

        “医生,你们这边空调是不是开太大了,容易生病啊。”姜女士盯着顾月河的一举一动。“姑娘,你月经结束了吗?”顾月河把手中的镊子收回来,问躺坐在牙椅上的姜女士女儿。

        “问这个干吗?”姜女士女儿一脸懵懂无知,回答顾月河的问题,姜女士则是一脸警觉地看着顾月河发问。

        “经期不可以拔牙的。”姜女士女儿有点恶心想吐,顾月河让她坐起来漱漱口。上班拿钱办事,顾月河不去看姜女士怀疑的目光。

        还有多久下班啊?饶智熬粥会不会熬糊了呢。好像顾时今天要回家。不要吵架,已经是大孩子了。顾月河心平气和地解释。顾月河最欣赏自己的脾气,又好又倔,这点钟声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其实钟声倒觉得自己是走运,起码她总能及时看清一个男人的好坏,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她还有一个有最伶俐的灵魂的女性好友。吃穿用度父母从没有委屈过自己,还有钱出国,她条件比太多人好了。

        钟声觉得生活中比分手更可怕的还有家庭暴力,诸如此类极度吃亏的伤害,她没有经历过。她更多是精神上的伤害,来看破一个伪装老实憨厚的男人,比如撞见男朋友和别人翻云覆雨。

        钟声宁愿是精神伤害不是身体上的,前提如果是选择题,而不是判断题,如果是判断题,她会全部打叉,全盘否定。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是刁羽的有些前男友,还是她的有些前男友。

        钟声想起来自己毕业第一年的外国舍友刁羽,她当时正在看刁羽的书《大劫难:日本侵华对中国文化的破坏》,刁羽满脸是伤的回来,她给刁羽上了碘酒,立马带她去看医生。“anna,我们有钱一定要请个家庭医生。”

        刁羽全家都是老师和教授,但严格的家教并没有让她谨小慎微。她会轮流大声用三种语言说:“我不否认毕加索和他反战作品的艺术成就,但是他在人性上就是一场战争,和他相爱的女人就是受害人。当他抛妻弃子和肢体暴力的时候,他成了他本该反对的人。”

        刁羽就是个这样的人。她的中文已经流利到了可以假装中文不好,从小就浸泡在艺术的大染缸,她是个无所畏惧的女人,所以她面对前男友打人就去报警了。俄罗斯名字太难念,钟声又不会弹舌音,暂且搁置。

        刁羽对镜看淤青用蹩脚的中文说:“你是很幸运的,钟声,他很爱你。”是,但是后来的人都没有他那么爱我,如果爱一个人就不会伤害一个人,连她和刁羽都不相信“他爱你所以伤害你的身体你也要谅解他”的鬼话。

        刁羽是她的中文名。这个俄罗斯女人阐述日本抢劫中国文物和书籍数据,一边让医生检查伤口,一边还和纽约州的医生说:“有的学者说比大不列颠博物馆盗走得还要多。嘶,太疼了。”

        “分手了还被酒鬼打,用中文说,就是家门不幸啊。”“刁羽,这几天就不要洗澡了。”“这个医用胶带,哦,绷带防水,可以擦脸,不,擦脸。”这个时候还要纠结二声还是四声的只有战斗民族吧。

        “不用可怜我,钟声,不要可怜我。”“好好好,知道了。”“你不知道沈很爱你。”“yes,我真的知道。”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刁羽,你没喝酒吧?”钟声在刁羽的胁迫下连说“ido”后把刁羽搀扶进了卧室。

        “安娜,你记得要送我中国刺绣的!”“我记得呢。”美国的仲夏夜,闷热,衣服像灌了一层胶水一样,黏在钟声的皮肤上。钟声揭开,她想洗个澡,但是洗冷水澡她又怕生病。她没有私人游泳池让她一跃而下。

        能喜欢夏天的人真的很幸运,钟声的思想暂时搁浅了,陈芝麻烂谷子的生活一地鸡毛。蝇虫还有被蚊子咬,汗湿透了衣服还要及时换下来,穿短一点的裤子,遇到有些不安分的男人还会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她的夏天就是失恋的季候,明明夏季还挺适合热恋的。

        而她,只不膈应秋天,奈何往往开学和忙于工作。也是她最无心感受的。她闭上眼,幻想一个背景板是大连或者澳门的金色沙滩,很快变成了重庆,接着又是北京市的秋天。

        秋天相对来说不冷也不热,可是你的围巾太厚了,只能保全我的冬天,春天也很冷,有倒春寒,夏天又太热了。所以我在你喜欢的秋天,却围不上你送我的长围巾,哪一天才是可以带上你戴上它的天气呢?

        “钟声,你爸说晚上吃冒菜,你是陪顾月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面吃?你不是发烧了吧?”“我没有,我在家里面吃,她今天不是上班吗?”

        钟声坐在施锦旁边,她看着施锦生茧的手,慢吞吞地说:“我不想结婚了。今年也不想相亲了。能不能让我好好工作半年。”

        “你不是对徐沐燃挺有好感吗?”“妈,结婚啊,有好感就够了吗?”“不然呢?”钟声一言不发。

        “你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说得好听,我能做什么?我控制不了我的生活。生活就是重复鸡毛蒜皮,喜欢不喜欢也要过下去,要不挺下去要不停下去。她又不敢在言语上要挟什么。

        钟声放下跷着的二郎腿,只有这个动作才能发泄她的不忿。为什么她喜欢做衣服,因为只有做衣服和前程,父母才是真的宽容的。为什么一说到“女大当嫁”的话题就如此极端?为什么?

        “我和徐师兄适合当朋友。他也这么觉得。”“那结婚不就是朋友搭伙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吗?你想什么呢?”进了门的钟永正大声嚷嚷。

        “师妹,我要睡了。”是上一次对话结束的微信。“师兄,我想了想,我感觉我们还是适合当朋友,你觉得呢?”钟声看着对方正在输入,沉默。

        看到了沈之匙的最新消息:“我也觉得做朋友可能更适合我们的氛围。我感觉我的身份更像是你的兄长。你不用有负担,当朋友偶尔聊聊平常也是可以的,我会给我爸妈说清楚。我也感觉我们不太合适拍拖,可能还是专业不同吧。你一见面就喜欢谈制衣,我对做衣服没什么兴趣。”

        谢谢你,徐沐燃。“爸,妈,我想的是你们再这么逼我我就去出家了。我不是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踏入民政局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我踏入民政局有一天是为了申请离婚证。我需要一个真正长久的男朋友好吗?你看你们让我选的,他们都什么人啊?你们给我点自己的空间,好吗?”

        “今天我和你爸就是觉得,我们不该逼你了。你看你的工作收入已经是爸妈几年前把你送出国门之前难以想象的,这归功于你的努力、向上。我们也知道你和别的留学生相比的确更加不容易,你放弃安逸是为了梦想。”

        “停停停,你有梦想,我们也有梦想,我们的梦想很简单,你找一个好人家。”“钟永正,你先闭上嘴啊,你的梦想就是开店别以为我忘了。是的,但主要是因为你的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身体不好了,他们是很希望你结婚的。”父母又要给她打姥姥他们的亲情牌了吗?

        施锦咬了一口黄油很少的糖霜饼干继续说:“但是今天我问了一下你姥姥的意见,她对于你是不是要在她活的时候办婚礼表示不在乎,所以我们也不在意了。饶智说得对,不应该因为这个每天让我们家鸡飞狗跳的。钟声,你现在状态自由了。”

        钟声听了施锦的发言,只想狂奔去给师傅磕头。也不知道饶智和顾时做多少心理工作,才能让钟永正心服口服地说出:“我和你妈想法一样的。”

        钟声跑到阳台接起顾月河的手机通话,顾月河打电话恭喜钟声重获新生:“我就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算赖活。”

        距离顾月河和钟声1800公里外的首都某商圈,在景行集团大厦,张赢词拿着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颁发给她公司的“希望工程实施30周年”荣誉证书,走进了自己在北京的私人办公室。她用袖子擦了擦证书的封皮,随手放在进门口的地方,入口有着有很多爱心证书和能读的书,她出的书。

        这样她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她把证书立在那里,不满意构图,又拿到实木书桌上平铺着拍照。发了条朋友圈:“托起明天的太阳。”很快她朋友唐纸的儿子点了第一个赞,评论了一句:“光景图书又得了突出贡献者。”

        张赢词回复:“很荣幸我和我的公司是江州市的企业家们做出来的产业中唯一一个得的。”一刷新就是自己的大儿子陆白的评论:“虽然光景图书全称是北京光景图书有限公司,是北京的公司。”“你爸陆澄恭和你还是上海人呢。不还是因为光景属于在景行传媒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吗?”

        张赢词突然想到什么,拨通了唐纸和沈绪儿子的手机。“嘟,嘟,嘟……”滴滴地响了好几声,张赢词有些不耐烦,终于接通说:“喂?”“喂,阿姨,我是沈之匙,您大忙人有何贵干啊?”“你还在英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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