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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泪痕湿,红绡透

        “唐卿鸾,你倒是给我出来,出来啊!”

        寂寞庭院中突地传出一声怒吼,正吼得书斋前厅为贵客斟茶的伙计手一抖。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小人失手了。”文质彬彬的伙计连忙一抖手上的白巾擦拭,随后又对着桌前的贵气公子一揖,“这位公子,要见我家六小姐的话,今日……今日怕是有些不方便,不如在下为您去请十二少。”说罢,不待那坐在桌前的公子答话,便一溜烟消失在雅致厅堂中,这接待贵客的厅上,仅仅留下那登门的客人及其随行的小厮……

        “我听那声音,倒与凤家叔叔有几分相似。”贵气的少年弹出一根手指,沿着青玉明窑的白瓷杯沿缓缓滑动,微微垂下的眸子掩住眼底情绪,而他身后的随从连忙自随身所备的小篮子里取出一个小小银杯,自先前那文质伙计放下的茶壶里斟上一杯清茶,稍候片刻,才自篮中又取出一只白玉杯子,恭恭敬敬的斟茶敬上后才垂首答道:“小的听得也像是呢。”

        只是那游离不过大上主子七八岁的样子,却被唤作叔叔……还好主子不会当着那他面前这般称呼,不然他应是不应都为难。嗯,这做人啊,还真是如何都是个难,处处难啊。

        “嗯。”贵气的少年缓缓点头,轻举白玉杯,缓缓凑近鼻端轻嗅,“好茶,凌云书斋待客的茶都是我米夏的极品,文雅就是文雅啊,不过……此刻我有茶了,是不是也该去瞧瞧热闹?”

        咦?瞧热闹?

        那随从一愣,还没缓过神来,贵气公子已然扬长而去了,他赶紧手忙脚乱得的将那壶茶和先前取出的杯子一一收进小篮,再忙忙追去。好不容易左转右转,跟上了主子的脚步,却没想,那贵气公子已然停在了某个花墙外,探着头从墙边的小窗向里望去。

        他心想着,主子的身份怎合适立在这儿看热闹,实在是该派人搬来桌椅候着才对!只是,呃……这样窥人隐私,瞧人热闹似乎有些……有些……

        尴尬的转头四面一瞧……

        哎?

        原不止主子一人如此探头探脑的瞧热闹呢,不远处那个有些眼熟的似乎……呃,是不是平日里趾高气扬,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户部尚书?

        哎?

        还有那个!是不是因他不肯帮忙传递消息,而在前几日踹了他一脚的兵部侍郎?

        还有那个……那个……

        哎呀,莫不是全米夏最有头有脸的人都跑了看热闹了不成?他连忙将刚刚备好的茶水斟满递到贵气公子手上,也探这头向那院里望去,既然来了,既然这么多人都在看,他若是不看是不是对不起自己这个好运?

        再斜瞄了一下主子眼色,小厮随即心惊胆战地移开了视线。少年那尊贵的面孔上隐隐透出了一丝阴狠,似是要把那院子里的某物撕裂一般。

        不对……他没看到主子眼底的阴狠!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还是跟着主子乖乖的看热闹好了。

        借着主子窥探边缘的小缝,就见那淡雅的小院子里有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他高举着双手,就要狠狠的拍上那紧闭的红漆木门,而刚刚那个伙计连忙上前,一把抱住那高高举起的手臂。

        “大人,大人且慢,您这是想吓死我家小姐吗。”

        那去势甚急的手堪堪停在那木门之前,然后缓缓落下转而望着文质伙计,“那你就叫她出来,出来和我说个清楚!”

        那伙计暗暗的松了口气,轻轻放开那被他抱住的手臂,连退了两步,对上那颀长男子的脸,不是别人,却正是那名满天下的凤游离凤大将军!

        “我的凤大将军啊,您连着三日上门,我家小姐都不曾相见,您又何苦如此相逼呢,不如回去算了。”

        “什么?你让我算了!你知道什么就让我算了,我如何能算了!你给我叫她出来!”

        凭什么叫他算了,他本不过就是要质问……不,要平心静气的谈上一谈。毕竟任谁被结缔五年的妻子离弃能就此算了的?哼!是里面的那个女人弃他而去,这没眼力的小厮还说他苦苦相逼,他哪里逼迫了,他不过是要讨个说法。

        是!他也知道新婚未久,他便常常在外奔波,能在府中之日甚少,怎么也算是对妻子不起!

        是!是他误中奸计深陷牢狱,是他三载不归,征战在外,本想说她弃他而去也不奇怪,毕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是!是他心灰意冷,已然放弃这夫妻情分!

        是!是他现下已懒见她人!

        只是……只是千不该,不该让他听到那样的传闻!万不该!不该让他见到她与那传闻中人相谈甚欢!而最最不该的是,她不该当着他的面,对那人柔情万分!想她经对着他的那盈盈一拜,似是与自己毫不相识。他怎能甘心!他的妻子抛他而去,看上的就是那卜池吗?那个虽有文才,虽长相俊雅却是个色欲熏心奸诈狡猾,甚至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不!他不甘心!

        他纵是万般不好,却也算是曾将她自火坑中救出的人,就算是相处甚少,但他对她的宠爱却是谁都看的见的为什么就那么弃他而去!自知道妻子离去就一直压在心底的火气瞬间涨起,当街就一把抓住她的臂膀,问她到底为什么!

        可她呢?她竟然毫不客气的挥开他的手臂,对他来了一句”这位公子,我认识你吗?万不要当街认错了人。”

        这是什么话!三年的夫妻竟换来了这般的对待,那言谈,那举止,那表情!就像是他无故休离了她,而不是她抛弃了他一般!

        就算是她本因他入狱而去,那现下他已平安归来,甚至毫不影响他的官运,依旧是做他的骠骑将军,但她非但没回去找他,还给他来个当街不相识!

        于是他再也不能忍受,一路跟着她来到了这凌云书斋,结果她竟然躲在房中不肯出来!没错,她可能没爱过他,她可能只是利用他来离开唐府,但既然现今已是当面相遇,她总要来给他个解释吧!

        忍不住的侧耳细听,听到那房内轻浅的呼吸声,听那……书页翻动……

        “大人啊,我哪有本事叫当家出来啊。”那伙计一脸的为难之色,也又不能就这么的回头离开,谁知道这位游公子会不会一脚踹开门,吓死了他们的唐六小姐。

        “那你就别管我!”想他游离,朝堂为官也将近十年了,初时还是个开朗的少年,后来为了师弟斗倒叶丞相,渐渐敛起性子,多少年没如此暴躁了,都是因为那个躲在房里的唐卿鸾,都是因为她!

        就在他又一次气愤难当之时,身后轻起的淡淡叹息引起了他的注意,缓缓回身,惊见一个少年斜倚在梧桐树下,淡淡的望着自己。

        是,凭他的武功,怎么会没发现有人出入呢,早在这文质彬彬的伙计奔进没多久,那个少年就倚在那树下了,但他只当是看热闹的没去理会,毕竟这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不少,可现下他竟叹气起来,竟叹气起来……

        于是他也定定地回望着梧桐树下的白衣少年,这一看竟让他一惊,那熟悉的眉眼,不就是……

        “十二?”

        他眉头微微皱起,那浓浓的书卷气息,怎么也不像是出自南宁唐家,可他偏偏就是,而且还是卿鸾一手带大,处处呵护的同胞弟弟。

        “是啊,我可不就是十二。”少年的声音也是极淡的,极雅的,就和三年前一样,只是那淡淡的声音却似是经历了千般万般的愁苦,带着若有似无的苦涩,怎么都不像那夜奔进她的闺房中挺身护姐的感觉。

        “说起来,你我不过见过三面而已,没想到凤将军还能认得出我。”

        游离的眉头皱得更紧,“别人倒也罢了,你……我自是要记得的,毕竟你是卿鸾唯一的弟弟。”

        只是这少年当年痴愚,现如今怎么晴朗如水,明净非凡?

        那树下少年眼底微光一闪,轻轻的立直身子慢慢的、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定定的看着游离,见他满眼的怒色中隐带着不甘,于是笑吟吟的又前行几步,“这就怪了,既已是纷飞的夫妻,为何要在这房前不肯离去呢?”

        花墙外传来一声声的抽气,凤游离不理,却只是注意着那少年轻淡的和卿鸾的很像很像语气。那轻淡的声音里的苦涩里还带着几丝变声时期的尴尬,更隐隐的带着丝丝的嘲讽。

        游离怒火又起,恨不得上前扯着他怒吼一声——“是她弃了我,凭什么你用那样我做错了什么的眼神看这我!”

        可……他终究没有。

        见到这少年他心境平稳不少,不可否认的是十二对他嘲讽由来有因,毕竟任何一个弟弟都会为了姐姐受到的冷落而心生怒意,但今天却不是给他报仇的时候,而是他必须要讨个公道!

        “我要见她!”就这么一句,然后他便不再多说,也定定的望着十二。

        唐十二嘴角微勾,视线越过游离望着紧闭的红漆木门,“阿姐不愿见你,你又何苦耗在这里,更何况往事已逝,不可追也。”

        游离心中一动,无限烦躁涌上心头。

        不愿见?今日他是来讨公道的,怎能凭她一个不愿见就算了!莫不是怕他死缠烂打,不肯放她?他怎么会呢!他是不平!不甘!只是……温润笑颜晃过眼前,是女子娇媚的对着别人而展,莫不是……他当真有意要纠缠不清?

        陡然一怔,向后退了一步,正抵在门上,有些愣然的看着前面的十二,但却又不是在看他。

        只是,只是有些不解。不了解自己不是都已然无意了吗?不是都已不再关心吗?不是只求平心静气的谈上一谈吗?怎的现在却因那么几句话,却因那么一眼,就死死纠缠在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自己真的不甘心吗?

        是吗?仅仅是他不甘心?

        一遍遍地在心底问着自己,眼前闪过一幕幕的二人相处时的情景。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虽然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只是不甘,不甘她舍弃自己去选那个卜池,可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哼,其实是他不甘早已心动的佳人舍他而去!

        不管她选了谁,如果他们不曾再见,他只会在心底不遗憾,只回想着随她去罢了就好。可如今他们相遇了,所有该被埋起的情感骤然爆发,死死的盯着她,说什么要个解释,不过就是为了……为了要见她……

        说什么情浅,说什么情淡?是,情是浅,情是淡。但是……但是……浅也好,淡也好,却总是他的妻子,任哪个男人被妻子抛下能淡然处之?哼,现下不去想什么情不情的了,先去找她讨个说法才对!

        回首望着那紧闭的门扉,日正当中,强烈的光定是透过门间夹缝,照在了那密闭的房内。

        “卿鸾,你出来可好?”薄唇轻启,温润的声音破喉而出,没了初时的暴躁,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期盼。甚久,那门扉依旧紧闭,花丛树间隐身的众人依旧浅浅的呼吸,整个院落陷入无限的沉寂。

        房内的梅花凳上,绯色的衣裙,端庄的红颜,浓浓的书卷气息,堪堪正是那纠缠这房外男子心房的女人。

        她手握薄书一卷,却未曾翻看,眼——定在那圆桌纸上的尔雅男子。素手轻抬,缓缓落在那飞扬的眉目之间,无限的眷恋尽在那轻抚之上。

        “卿鸾,你出来,出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迫着母亲写下休书?”游离的声音极认真,满眼的都是期盼的望着那门扉,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十二讶异的表情,没有听得花墙外那一声声的抽气,不去在乎今天之后他的名声会传得米夏尽知——他是被妻子抛弃的!

        他只是注意到那房内轻浅呼吸的淡淡一滞,和随后那极轻极淡的一叹。

        最后的期盼随着时间慢慢的逝去而磨灭,同样也是极淡的一叹,他的眼狠狠的一闭,忽的双袖一振,拔地而起,飞越过阔叶梧桐的树尖,消失在凌云书斋的院落之内……

        良久,良久……那紧闭的门扉轻轻开启,端庄的女子终是步出了房门,微红的眼对上梧桐树下少年不赞同的表情。

        十二抬手一挥,示意那文质伙计将院内看戏之人请出,然后才缓缓上前,定然的望着卿鸾的眼,“为何不见上一见呢?”

        “见又如何?见了……又做什么呢?”清雅淡笑挂在唇边,早不见了先前叹气时的无奈。

        “你早知道不是他写下的休书,却为什么不说?”少年不解追问。

        “我拿到了休书,还说什么。”

        “那不是他写的,所以……”

        “是谁写的都不重要了……”现在的卿鸾早已不是那时的卿鸾了,现在的卿鸾定然是不能再做他游离的妻子了。

        “现在的我,只有一件事要做。”不理会唐十二一脸的震惊一脸的心疼之色,衣袖一挥,轻浅一笑,顿生妩媚,“你道,从唐府里出来的儿女,真的会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乖巧孩子吗?就连那个日日躲在惠林院的小表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更何况我自幼就面对着那一群的豺狼虎豹。本想着脱离苦海,过些安定的日子,奈何那凤家又有东风恶,与那夫君到真成了欢情薄了,更何况他心中重担自不是我,我顺意离去不过也是想要不受哀苦罢了。”

        “阿姐,那不像你!”

        “人……总是要变的。”

        语罢,那衣袖也是一挥,神色一整,施施然走进了前院,那唐家六小姐,凌云书斋的主子终又现身!

        阿姐,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一日吗?何必?何必……

        少年脸上的哀戚终是没有被女子看见,更没看到他的苦恼。

        身为男儿,却无力保护亲姐,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彼端亭榭,贵气公子揪着白玉杯将清茶一饮而进!脸色有些难看,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施施然行来的女子,看她倦倦书香,却明白在那遮掩之下的真性情!

        “贵人何以来此,是不放心卿鸾吗?”

        纤纤白玉手将那玉杯一抬,身后随从利落斟茶,举杯就口,掩住嘴角轻笑,“自是要提醒姑娘你,言出……必行!”

        “贵人放心,待此间事了,就是卿鸾履行诺言之时。若无他事,贵人请移尊驾,毕竟……此处出入之人皆不可轻视。”轻巧转身,踏着落叶而去。

        而那贵气公子却转而望向游离奔离的方向,扯出腰间的折扇拼命的摇着,荡起的风吹落了石桌上的一片梧桐叶,而这整个的凌云书斋,唯有那唐卿鸾的门前植着两棵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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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挂的夕阳,倦然的影子,月见草的香气荡满了庭院。

        洞开的房门洞开的窗,任那夕照的光辉洒进,落在那方桌书卷之上,梧桐院里的小小书房,游离正端坐在那方桌之后。

        这小小书房,从来都是卿鸾流连的地方,犹记得新婚初时,十数天的朝夕与共,他不必上朝,她也无事,于是他环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夫妻二人共写下那一篇篇的婉约之词,共画下那双飞的蝶、连理的枝,彼时情动,今日犹新。

        “唉……”长长的一叹,之后忍不住的有是嘲讽一笑。

        想他游离是何许人也,无忧谷的大弟子,江湖上的侠士,更是朝上的游大将军,从来都是笑看人生,潇洒不羁,今日竟坐在这小小书斋感念娇妻,任谁看到,怕是也要笑掉了大牙。

        他抬手一挥,似是要挥去心中烦燥,眼定在了那对面墙上的画,那画正是他和她共笔而出,画上彩蝶双飞,美人摇扇,公子舞剑,堪堪的双宿双栖,那落款也是她和他的名,“游离”“卿鸾”并肩着墨,似是同进同退,比翼双飞,可现下呢?

        他缓缓摇头,反掌一比,猛烈的掌风瞬间就要挥出,正是要一掌击碎那画,可……掌风将出未出之际,眼又一次定在那比翼的名上,却猛地让他看到了“离鸾”二字,心底一颤,手下微斜,挥出的掌风击碎了画边的八宝琉璃瓶。

        死死的瞪着那四个字,竖排游离与卿鸾,若是横排相念,便有了这“离鸾”二字。

        原来……原来他和她的分离早在新婚之初便已预示,原来他和她的名竟隐含着这两个字……多年夫妻从不曾想过,他和她竟是离鸾,竟是失去伴侣的离鸾……

        轻轻迈进,缓缓拾起那双栖之画,勾在嘴角的笑意淡淡而哀伤,难怪她求去,日日对着这离鸾二字,该是怎样的心情?毕竟他为夫确实不尽责,那些年的夫妻有几日相伴?

        轻轻拂去画上薄薄灰尘,高高的举起看这那美人笑,画正背对着夕照的阳,透画而过的是淡淡墨迹,游离心念一动,翻过那双栖图,入眼的竟是——“两处相思无计留,君上孤舟妾倚楼。这些兰叶舟,怎装如许愁?”

        落款是德昭十五年腊月二十七,那日正是他风尘仆仆的自三江回来,她娇羞的笑脸相迎,他却告诉她恐怕这次也不能留在家中太久,然后是那骤然生变的脸色,略带着苦楚,略带着辛酸……

        就是那一日写下的吗?那么她怎么可能是心中没有他,怎么可能!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的话……她于他该是有情!如此……

        笑意盈满眸,卿鸾啊卿鸾,无论如何,你依旧是我的妻,无论如何我不曾亲手写下过休书。

        至于你的想望……若你要的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凤将军的夫人该是不低;若你要的吟诗作对的知己,我凤游离自认绝不是无能之才;若说这皮相……那卜池也该是比不上我吧……所以你只能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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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墙深院,金碧辉煌。

        一身的黑衣,一身的冷意的男子端端跪在高椅之下,冷冰冰的道来:“……于是半年前凤家老夫人一纸休书便修了那唐卿鸾!而后凤将军回府却听闻妻子自愿被休,一心求去。”

        高椅之上,端坐着一个长相俊秀,满身贵气的年轻男子,不动声色的听着下跪之人的一一禀报,半晌……

        “你道……那凤老夫人为什么要休了她?仅只是不喜欢吗?”

        “小人听闻,凤老夫人近日总是请那永定侯的女儿过府相伴。”

        “永定侯的女儿?若是如此,那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委屈了这唐卿鸾……”被休之后竟还甘愿入宫救人,莫不是这就是情爱?就是皇叔离开的原因?怎么他就不曾体会?

        “朕倒是没想到卜大人能对这事儿如此上心。也多亏了这卜池,初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绝了两人的想望,今日又能适时告知朕他二人相见之事,否则他日他们若真是旧情复燃,先前计谋岂不可惜……若是朕这游离叔叔当真和那唐卿鸾归好,那当日所迫之事岂不毫无意义?更何况现在朕还真是少不了这唐卿鸾呢。”略略沉吟半晌,又道,“你接续给朕盯着,待朕抽出时间再来解决。”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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