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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药引


梦毕。

        楠栖睁开眼,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几万年前,透过面前站着的萧芜看到另一人,那人娇俏,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从来不隐瞒。

        “姑姑。”萧芜静静地看着楠栖,“蚀谷丹的药引到底是什么?”

        楠栖定了定神,闲闲从榻上起身,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发丝:“你都看到了?”

        “你杀了原来的魔尊,取了他的内丹。”萧芜的语气越来越沉,令人难以忽略其中的质问,“你想让我取白濯的内丹。”

        楠栖弯了弯嘴角:“你就是这么同我说话的?”

        无论刚刚有多么震惊,萧芜都竭力维持冷静。可这一刻她绷不住了,明明面前是那个熟悉的楠栖,严厉却疼爱她,为什么还能有这么一副面孔。

        眼眶中噙泪,目光却不闪避,萧芜就这么看着楠栖,委屈而不敢置信,愤怒又无从发泄。

        “是,我取了魔尊留泉的内丹。只是,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不行。”楠栖走近,伸出手,抚摸上萧芜的脸,替她拭泪。

        “因为你救了我母亲?”如果梦里看到的是真的,那么妩儿应该就是她母亲药蚀仙尊,如果没有蚀骨丹,仙魔大战中母亲应该就陨落了,根本不可能再生下她。

        所以母亲一定服下了那枚蚀骨丹。

        楠栖没有否认:“数十万年前,接天断崖边,一株双枝玉在天雷中孕育,风吹雨打后有了灵智。没多久,双枝玉便化形了。”

        “妩儿与我,本是同根生。妩儿喜动,我喜静。她或是迷上药理,或是迷上仙术,走遍了六界,我都陪她一起;后来她又对归去山的剑术和鞭法感兴趣,机缘巧合下被归去山的师尊收归门下,我却不喜欢受到门派约束,便独自在外游历,每隔几十年与她见上一面;再后来,她遇到了伤心事,自行脱了归去山的籍,同我说要创办天下第一药谷。”

        “她做事总是一时兴起,本来我以为炼药又不会维持多久,没想到,有一日她郑重对我说,蚀谷定要炼出还魂药,能使仙人死而复生,神魂不陨。”

        “彼时谁也没有炼过此类药,谁也不知怎么炼、如何炼成。我们几乎日夜宿在药园。用尽了稀奇的药材,还魂药终于有了雏形,只是这药只有形却无性。最终我们推断,生命的形成何其精妙,药材再珍贵也不过死物,必要有同等珍贵的东西进行交换。”

        “妩儿最喜欢看凡间的话本子,她觉得情是世间至尊,误打误撞还真的让她摸到了窍门。可惜我们二人都没有经历过情爱。一时间,炼药的进程被搁置了。”

        “直到你遇到了魔尊留泉并与他相爱?”

        楠栖眨眨眼:“是,也不是。留泉是契机,我却没有爱他。因为除了情,我发现了另一个药引。”

        “仙尊效力的内丹。”萧芜喃喃。

        楠栖走出了寝宫,拨动垂下的风铃:“对。事实上,蚀谷当初炼制了两枚蚀骨母丹,最终一枚丹成,喂了你母亲;另一枚,只有母丹,就是被沧觉抢去的那一枚。”

        “不对,姑姑,不对,这药引是错的,不应该是内丹,否则我娘怎么还是去了?”萧芜摇头,不知道是在反问楠栖,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会错。”楠栖神色不作假,“你娘确实被救活了,可是再后来,她没躲过化形时结下的孽缘,带着心结自行了断了。”

        楠栖背过身,不忍心再回忆。

        “要么情人泪,要么仙尊内丹。”楠栖缓缓道,“你和白濯一起,最有可能炼成蚀骨丹。”

        “凭什么。”萧芜胸膛起伏,“凭什么?蚀骨丹,我要救谁的命?又有谁应该白白贡献自己的内丹?这丹,不炼也罢!”

        楠栖转过身来,扯出讥笑:“哦?你不要同白濯在一起?不炼药,沧觉怎么办?或许我该将消息告诉沧觉,你说他会不会主动奉上自己的内丹?”

        楠栖补充:“为了心爱之人,他一定会吧。”

        楠栖没有错过萧芜脸上的表情。萧芜的眼里已经没有泪水,听到沧觉的名字,隐忍到现在的情绪突然熄灭了,哪怕内心就要被楠栖看穿,也没有任何力气再去伪装。

        “姑姑,你就那么恨白濯?”萧芜一步步走向楠栖,“我到底是什么,是你的棋子?”

        萧芜再迟钝也明白了。楠栖的目的根本不是炼制蚀骨丹,而是报复白濯。

        从记事起,从楠栖第一次来蚀谷别庄看她,除了授她药理,其余世间便是潜移默化灌输蚀骨丹炼制的必要性。等她稍大一点,蚀谷别庄的仙侍便一茬一茬地更换,无一例外都是擅长谈情说爱的男仙女仙。萧芜还没有识得情滋味,便懂了情爱事。

        日复一日,直到萧芜接任谷主,楠栖喂了那么久的鱼食,终于要放饵收钩,连理宴萧芜和白濯的初识相伴便是一场楠栖预谋已久的精心安排。

        顾不上问楠栖为什么恨白濯,萧芜只有绝望,被至亲之人利用的绝望。

        “姑姑。”萧芜闭眼,喑哑道,“连我,你也恨么?”

        “不。”楠栖的仇恨被戳穿了,情绪终于激动了一些,但她很快又恢复平静,“你既然没有爱上白濯,取他的内丹便不会心痛。”

        “就像你对留泉?”萧芜一点点收回对楠栖的依恋,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萧芜终于说出口,“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内丹,木音仙尊。”

        “仙尊么?”楠栖笑了。

        楠栖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被萧芜的质问激怒,透过雕花红门看着外面的天空:“我早就不是了。木音,多久没有听人这么唤我了。”

        “好了。不谈过去的事。取了白濯的内丹,我放你自由。”楠栖拨了拨风铃,叮咚脆响再掀不起萧芜内心涟漪。

        “我可以不要自由。”萧芜自认为没有软肋,不会受到楠栖的威胁。

        “那沧觉呢?此时,想必他的爱人已经服下了延限丹。”楠栖从容道。

        “延限丹?你动了手脚?!”

        楠栖微笑:“传到沧觉耳里,便是你动了手脚。若是他的爱人死了,你便是凶手,你们还有什么故事?或许能再上演一段陆将军和她的替身情人?”

        “……你怎会知道。”萧芜心惊,深埋的心思被□□裸地揭示在光天化日下。

        “司命同我还是有些交情,你该庆幸在凡间我抹去了沧觉的记忆。”

        “所以我在凡间的种种经历,是你在操纵。”萧芜跌落在矮榻上。

        “一半一半。”

        萧芜低头:“不得,善终。”不知道是在说楠栖还是在说自己。

        萧芜再抬头,脸上没有楠栖期望的妥协,反而写满倔强:“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对白濯动手。沧觉,在我心里他没有那么重要。至于他的爱人,我会再想办法,总有办法救治。”

        楠栖转过来身来,正视萧芜:“那我呢?”

        “什么?”萧芜屈辱和嫉恨的眼神中穿插了诧异。

        “果真是不得善终么?我要死了。”楠栖的笑竟然带了一丝苍白,她的身子晃了晃,扶着门稳下来,“你要救我么?”

        楠栖又道:“前些日子收集了那么多药材,足够再炼一颗母丹。而白濯的内丹效力几乎是当年留泉的两倍,也就是两份药引”

        萧芜嗫嚅着,沉默,还是沉默。

        “姑姑!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利用她?为什么逼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死?萧芜终于泣不成声。

        这一刻,两人心里都知道,这场艰难拉锯的博弈结束了。

        楠栖再想笑,却笑不出来。

        萧芜直起身子:“我不会让你死。”

        “我最后再问你,沧觉、白濯和你,同我是什么关系?”萧芜一字一句。

        “放心。”楠栖道,“你们没有亲缘关系,我还不至于那么卑劣。”

        “那我们呢?我们什么关系?”萧芜看着楠栖的眼睛,“玉没有性别。”

        萧芜自己也是玉,所以知道玉的一生可以数次选择性别,只是她从小被楠栖引导成为女仙,为了能接近白濯。

        可是楠栖从前的木音身份,是男仙。

        萧芜开始害怕,木音和药蚀……

        “等取了白濯内丹吧,到那时,我原原本本,将一切都告诉你。”楠栖道。

        萧芜看不懂楠栖的眼神了,它爱憎交织,它痛苦隐忍,这是多看一秒就会被袭卷沉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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