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无法自持
“小庄，这次任务失败，责任并不在你。没想到稀松平常的佟伯年，临死前会玩儿这么一手。不过，除了目标物品还要继续追踪下去。当务之急是回收一号实验体！现在一号是什么状态？”
8月22日晚8点半，洛河村半壁山东山脚下的树林中，那辆环境监测房车里，一名身穿陆东市环保局，外勤工作服的魁梧汉子，正在接听电话。
“报告司长，一号的魂芯还是处于窝滞状态，仍驻留在半壁上的半山腰。但一号的控制受体被处理掉后，我们暂时还想不出其他的回收方法。
我们已经用‘季阳12号讹子机轰击过一号，但仍无法同一号建立起同位‘讹子’的单向控制，恐怕，还是需要用新的控制受体，才能……!”
云京西城区登翠路6号院的那座办公楼里，仍在二楼那间办公室里辛勤工作的欧阳浩，皱着眉头对电话另一头的下属说道：“不行，运送新控制受体过去，一是流程太复杂，还需要一定时间。
二是目标太显眼，容易吸引某些方面的注意力。一号受体的失控，已经制造了一起恶性案件，我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善后。
这样吧！再试几次，如果还不行，一周后由你出手，直接毁掉一号实验体！你们不能在洛河村滞留的太久。”
“是！司长。那‘瑞延会’方面的动向……！”
“这一期间，你们暂时不用管！明天你就可以把小卓、小巍先撤回去了。我已经安排北方局的程继帮带队，兵分两路去临时盯防。等处理完一号，还有佟家的案件结案后，再由你们接手！”
“是！司长。还有那个孩子和那名郑姓的探员……！”
“那孩子和郑知然的行踪，我已经让小程安排人去盯了，你不用刻意理会。佟家在当地的口碑很好，尽量不要再生事端！现在楚英东就在陆东市，要把追踪目标物品的关注点，放在瑞延会身上，看他们会与什么人接头！”
“是！司长！”
……
“喂！大叔。”
“呦！这不是我们家晓月吗？嘿！瞧着丫头，几钟头没见，都长这么大啦！”
就在欧阳浩和被他外派到洛河村的下属，四痕级异能人庄孝国通话的两个小时前。在奉襄镇新城区的北区，一条美食步行街的路口，卢晓月准时来赴约了。
“讨厌！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油腔滑调的！”
“是、是、是！岁月不饶人啊！再缺点儿润滑油，这生活……就太干涩了。哎~~！都让它过去吧！晓月，咱们走着！先说想吃什么？”
“哦！年龄大了，感悟还真多啊！咱们先逛逛看吧！”
换回了便装的卢晓月，柔顺的及肩秀发，上身浅灰色一字肩短款半袖小T恤，下身蓝色水洗纹塑身七分休闲裤，是露锁骨不露肩，露腰不露肚脐，清纯中平添了一股妩媚的气息。
两人相隔着一步之遥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吸烟的郑知然，不时偷眼撇向卢晓月。对于阅女无数的他来说，看得出这是个干净的女孩儿。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撩拨这种小女孩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是习惯性的，但他却突然发现，此时的自己对这个女孩儿，已经没有以往那种不轨之心了。
也许，他只是想碰触一些美好的事物，来冲淡自己生活中的污浊吧？
“要不要我推荐一下？这儿我可熟！”
“哦~~~？是吗？你约过多少个女孩子来过？”
“一个！”
“骗人！”
“真的！就你一个。”
“你猜我会信吗？”
“那是你提问的方式不对，如果你说是‘女孩子’，真的就你一个，我可以发誓！”
听到这句话，卢晓月秀目轻眨，闪过一丝喜色：“那你是经常和同事啊！男性朋友啊！一起来这里吗？”
“那是肯定的，不过……，也带女性朋友来过，还有……女人，什么的……！”
话音未落，卢晓月顿时粉面薄怒，拧眉瞪眼一抿樱唇，突然停步冷声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今晚还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郑知然连忙转身，一步跨出，一伸手，拉住了卢晓月的手腕，急切的说道：“晓月，我只是不想骗你。像我这样的人，能和你这样的女孩子来这里，真的是第一次。你知道有些时候，女人和女孩子，是…是不一样的！”
“放开我！”卢晓月没有转身，声音依旧冷淡。
郑知然急忙松开女孩儿的手腕，歉然道：“对不起！”
不过，卢晓月倒是没再往前走，迟疑了片刻后，也没转头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郑知然耷拉着脑袋嘀咕出一句：“性……性质不一样！”
“哪些性质不一样？”
郑知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女孩儿的背影，微笑着说道：“那……说来可就话长了，你要是愿意听我解释！要不……，反正来都来了！既然生我的气，为啥你不宰我一顿呢？心……狠手辣的那种！”
“这可是你说的！”卢晓月转回身，狠狠的瞪了郑知然一眼，板着小脸又和郑知然并肩而行。
然后又狠叨叨的说了声：“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瞧你这话说的！叔我都一把年纪了，为不堪回首的往事买单，是多么深刻的一件事啊！只要你给我剩条内裤，其他不要有任何顾虑。”
“哼！你当我是……，你是谁叔啊？不要脸！”
“不是你……，一直叫我大叔的么……！”郑知然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结果，卢晓月并没挑特别贵的餐厅，而是按自己喜好的口味，选择了一家档次和环境都不错的牛肉火锅店。进店后一看，店内客人不是很多，不会很吵闹。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落座，服务员过来就开始点锅底和菜品。结果，这位服务员还是个老员工，一眼就认出了郑知然。急忙用对讲机把经理叫来，亲自接待两位贵客。
这位经理一来，就盛情的把两人往包间里请。
郑知然一皱眉说：今天就是和朋友来简单的吃个饭，不用搞得那么复杂！
那位经理才算罢休。
一说点菜，郑知然就让卢晓月挑最贵的点，卢晓月倒也没太客气，点了两盘最贵的肉品，但其他的菜品只点了些普通价位的，也算没下狠手。
经理走后，卢晓月又白了一眼郑知然说道：“你果然经常来！”
郑知然讪笑着说道：“也不全是，主要跟我这种职业有些关系。遇上和执法相关的公职人员，一般服务行业的人，都比较看重罢了。”
卢晓月眯着秀目冷哼了一声说道：“那看来你是一贯的假公济私喽？”
郑知然糊撸了一下额头说道：“说真的，其实我这个人，一直都是公私分明的！”
“嗯！？这么不坦率……！”卢晓月眼睑一抬，盯着对面那个眼神略显迷茫的中年男人：“哎？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突然变得有点儿……拘谨了呢？”
“怎么会……？我这种人，就是拘……，嘿~！是啊！打刚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有点儿紧了呢？也许，这就是跟女孩子相处时的不同吧！
晓月，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过去是那种……个人生活不太……，年纪又大你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接受我的约请？”从刚才拉住女孩儿的一刻起，不知为何，郑知然不想再对卢晓月花言巧语了。
“你今年多大了？”女孩儿把手肘支在餐桌上，双手托着两颊，忽闪着晶眸问道。
“32了”
“哦~~！你们异能者……，都这么显老吗？”女孩儿露出调侃的表情。
“应该不是，可能只有我内外磨损得都比较……，嘿~~！？我说你多大了？”郑知然发现女孩在捉弄自己，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哼！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叫‘内外磨损’？……不许扯上……成人方面的事！”说这句话时，女孩儿别过头去，双颊飞起红晕。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饱经沧桑的外表，和伤痕累累的心灵啊！这回你该告诉我了吧！”放松下来的郑知然，立马功力回满。
“哦~~！那昨天，你在病房里……哭的时候！也是因为……内在的磨损吗？”女孩的表情变得认真且温柔。
“你……你看到了？”郑知然既吃惊又尴尬。
“嗯！我今年23岁，我答应你来赴约，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我想了解像，你这样的男人，又是从事这种职业，为什么当时会伤心到那种程度……？”
郑知然正色道：“不好意思，晓月！涉及到案件的信息，我无法向你透露。我只能说，每当看到一些美好的、令人羡慕的、向往的东西，被不公平的现实搅碎时，那种感同身受的打击，我这种程度的人，还是有些无法自持！”
说完这句话，由于心头又泛起伤感，郑知然低下了头。半晌沉默后，正好服务员过来上锅子上菜。郑知然听到女孩儿轻快的说道：“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饭吧！大叔！”
“嗯！好！”郑知然抬起头，看到一脸歉然的女孩儿，盯着自己的眼神中，蕴含着一丝柔情。
……
同一时间，镇中心医院的病房中，佟烨正盘坐在病床上，努力想让自己的意识，进入神定空灵的状态，可是他根本做不到。
因为他一想静下心来，进入的不是空灵，而是空虚。而这种空虚，马上又会被那天晚上，他在自家内院中看到的，那一幅幅鲜血淋淋的画面，和随之而来的惊恐侵入。
佟烨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自责和悔恨又如两股沸腾的强酸液，在不停的烧灼着这些空洞，令他苦不堪言。
他盘坐了两个多小时，也就被灼痛了两个多小时，可他仍在咬牙坚持着。渐渐的，虽然他仍然无法修炼念力，但似乎找到某种，能把这些伤口和痛楚，都暂时隔绝起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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