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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庭院枇杷5


一个人的长大需要多久?

        有时是一生,  有时是一瞬。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切都那样自然,转瞬之间,  秋砚亭便仿佛长成一个大人。

        他照顾生病的母亲,关心受惊的妹妹,  将家里里里外外打理得十分有条不紊。

        银匠不在,  日子依然要过。

        秋砚亭承担了家里大部分事务,学校因为战乱暂时停课,但秋砚亭知道,  就算哪天开课,自己多半也是不会去的。

        学费还是其次,  主要是家里缺人。

        银匠媳妇的病养了好一段时间,然而病能养好,精气神却养不回来,银匠媳妇缺了精气神,  仿佛失了魂魄。

        若非家中还有两个孩子,  她怕是要出去找银匠。

        日子回归平静后,秋砚亭重新捡起了打银饰的活。

        只是和从前不同,如今的他并非是为了那些许兴趣,  而是为了生活。

        家中有些积蓄,却不能坐吃山空。

        只是难在秋砚亭的技术远远比不上银匠,  还并不能接活。

        他没日没夜地练习,  从前并不在乎的银匠教授的窍门和技艺,现在却要在脑海中努力回想,  只是能记下来的,  依旧是少之又少,  一切都需要自己摸索学习。

        春夏季,  又到了枇杷结果成熟的季节,学校重新开学,秋砚亭却依旧待在家里,银匠媳妇这才意识到什么。

        她将秋砚亭叫来,“小七,你不打算去学校了?”

        秋砚亭给出解释,“能学的我都学得差不多了,再学下去也没什么用,反而浪费时间,比起上学,我更想在家里练打银的手艺。”

        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反而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银匠媳妇有些心疼,却也明白,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多年来,你爹也没怎么教你,小七,这活看着简单,可不好做,可能对你来说比读书还难。”

        秋砚亭笑了笑,“娘,从几年前我就在学了,现在就算比不上我爹,却也不是一窍不通的外门汉,你应该相信我。”

        “而且我做这个,也不全是为了生活,也是真心喜欢。”秋砚亭说。

        “就算爹在家,可能过两年我还是会回家专心做这个,现在只是把时间提前而已。”

        闻言,银匠媳妇心中总算松了松。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娘也就不劝你了。”她招呼秋砚亭到床边来,将一个带锁的木盒子拿过来,用钥匙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看着里面的金银和银元铜元,秋砚亭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这些是什么。

        “你长大了,这个家也由你当家,我现在就把家里的积蓄都交给你。”

        “你爹还留了好些首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拿出去卖也能卖上不少,但你爹说,那些都是老祖宗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动。”

        “我知道了娘。”

        从银匠媳妇那里接过家中积蓄,秋砚亭算了算知道大概有多少后,便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着,却是先拿了拿着祖传的银饰来看。

        观察他人的工艺,推测这是怎么做出来的,随即他开始自己模仿。

        一开始模仿得不像,但也能从中锻炼熟练度。

        后来越来越像,许多基础性的问题对他而言已经不知不觉自我跨越,克服了那些困难。

        又过了两年,秋砚亭做出来的银饰成品总算能摆出去了。

        当秋砚亭第一次卖出去自己打的银饰时,他特地从肉铺买了肉和糖回家,让家里吃了顿好的。

        银匠媳妇也很高兴,整个人看上去都比以往精神许多。

        当天晚上,秋砚亭半夜被憋醒后,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属于银匠媳妇的细细哭声。

        “他爹,咱们的小七长大了,现在还会赚钱了。”

        秋砚亭悄悄离开了门口。

        回来后,他也睡不着了,在听到银匠媳妇屋里没声音后,便搬了个凳子来枇杷树下坐着。

        如今的枇杷树已经很高了,秋砚亭看着,恍惚间像是他小时候,这棵树也还小时的模样。

        秋砚亭伸手抚摸上树干,像以前一样,将枇杷树当成朋友兄弟那样说话。

        “今天庆祝的时候没带上你,你是不是生气了?”秋砚亭还拍了拍他。

        谢拂哪里会生气,他不能变成人和秋砚亭坐在同一桌吃饭,而秋砚亭早就没有小时候那样的习惯,吃什么东西也总要给他一份了。

        并非舍不得,只是因为得知他不需要。

        一棵树,不需要人类的食物。

        “虽然呢,晚饭的时候没带上你,但是我也没忘记你。”说着,秋砚亭便从怀中摸出一块红布。

        揭开红布,便能清晰地看见放在里面的那几样东西。

        秋砚亭笑了笑,“虽然我的技术一般,但好歹也做出来了,你可别嫌弃。”

        红布里,赫然是他曾经答应过要给谢拂的平安锁和手镯。

        在银匠走后,他到底是将这个平安锁和手镯给打了出来,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给一棵树的承诺,这个单方面的,像是玩笑一般的承诺,终究还是兑现了。

        “……不嫌弃,我很喜欢。”

        谢拂从未像此刻这样,遗憾一棵树无法开口,遗憾他的话秋砚亭听不见,遗憾他们始终都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他想跟秋砚亭说话,想伸手轻抚少年的头,想……轻轻吻他。

        谢拂定定看了半晌,看到秋砚亭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手在树干上抚过,随后又撑在树上,借助树的力量让自己稍稍依靠一二。

        半晌,秋砚亭方才用红布重新将它们包起来,放在小箱子里,又将箱子埋在树下,就像幼年时给谢拂埋食物那样。

        谢拂心中微动,他缓缓挪动根须,当根须触碰到木盒时,心中顿感安宁。

        秋砚亭抱了一下谢拂,浅浅笑了一下,闭眼轻轻道:“晚安……”

        秋砚亭回屋了,谢拂却没像平时一样陪他沉眠,而是默默守了一夜,直至天明。

        看到秋砚亭能独当一面,银匠媳妇卸下心中重担,这一松懈,整个人失了支撑自己的大半执念,便又病倒了。

        这回的病拖拖拉拉,始终没好。

        一开始还天天喝药,可发现更多是心病,喝药也无用后,银匠媳妇便拒绝喝药,希望省下些钱来。

        “再过两年,你也该说亲了,娘看着你成家立业,看着澜澜嫁人,这辈子就安心了。”现在支撑着银匠媳妇的便是这些。

        说到亲事,秋砚亭却不感兴趣,“娘,我还不到十六,说这事还早。”

        “你都要十六了,再慢点,都晚了。”

        秋砚亭:“……”

        “这事真不急,还有妹妹的亲事也不急,我打算送她去学校上几年学。”

        “上学?女孩子也要去上学?”银匠媳妇之前只知道儿子要上学,女儿上学,也就是富贵人家的事,他们家从前都没考虑过,怎么现在反而要送女儿去上学?

        “当然要去,现在的女孩子,就是要读书上学长见识,长了见识,才能把日子过好,才能不被人骗。”秋砚亭确实一直在考虑送秋容澜去学校的事。

        之前家里没进账,他就算想提,银匠媳妇也不可能同意。

        可现在不一样,他终于有了赚钱的能力,算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一家之主想送妹妹去学校上课,倒也没那么难。

        银匠媳妇皱眉,显然还在犹豫。

        秋砚亭趁热打铁,“娘,我也不求妹妹能读出个什么来,只要她能读书看报不受影响,以后嫁人生了孩子,还能自己给孩子启蒙,就像我以前就在家里给她启蒙一样,一个人学会,得省下多少钱。”

        银匠媳妇觉得有道理。

        秋砚亭继续道:“她现在还小,可以学个两三年,到时候再定亲也不迟。”

        一听也就两三年,银匠媳妇也没再说什么。

        女儿也是她生的,能让对方过得好,她当然不会反对。

        等秋容澜得知这件事后,愣了愣,随后顿感惊喜,惊喜没多久,便又想到家中情况,收敛神色,“哥,还是算了吧,我读书也没什么用,你在家里教我的已经够了。”

        秋砚亭不赞同她的说法,“谁说读书没用?要是真没用,那你哥我为什么还要读书?”

        “你平时看报纸,上面有些文章就是女子写的,你和她们差在哪里?”

        秋容澜听她哥将自己和报纸上那些先生相比,就算是她再自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哥,你还想让我写文章呢?”

        “写不写文章不重要,心里有没有文章才重要。”

        秋砚亭可以教秋容澜读书识字,却教不了她外面的世界。

        这个世界,总要自己亲自看,才属于自己。

        就这样,秋容澜被送进了学校后,银匠媳妇便鲜少再说起孩子们的亲事。

        虽然她没再反对女儿读书,却也知道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是不会读书的,没有谁家的姑娘愿意自己男人要养小姑子读书。

        秋砚亭的亲事被耽搁下来。

        左右他自己也不着急,银匠媳妇便也随他去。

        放下这件事,银匠媳妇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人一轻松,便容易被病魔入侵。

        银匠媳妇又病了。

        比平时还要病得重些。

        冬天天冷,银匠媳妇整天咳嗽,药没少喝,可就是不好。

        除夕夜,她看着桌上由儿子女儿准备的一桌年夜饭,还有喝了许久却没什么用的药,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孩子们的负担。

        他们已经长大,而她也不能再给他们带来多少用处。

        有的只是拖累。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的病更重了,一度重到下不来床。

        整个年,银匠媳妇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娘,药热好了,你记得喝。”秋容澜端着药碗放在银匠媳妇床头。

        “好,娘待会儿就喝。”

        秋容澜去厨房洗碗。

        听着工作间里传来的敲打声,银匠媳妇知道儿子又在里面工作。

        她披上衣服,端着药,来到窗外檐下,将盛满药的碗缓缓倾斜。

        带着滚烫温度的药汤倒在地上,顿时融化了一片积雪,随着药汤流淌过,在地上勾勒出一道蜿蜒痕迹。

        “宿主,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明明小七和妹妹都很在乎她,和钱比起来,还是她更重要不是吗?”013为银匠媳妇的愚蠢而不解。

        “你是人吗?”谢拂问。

        013:“……”虽然但是……这一定是宿主在球身攻击。

        “你又没做过人,就别去揣测别人怎么想的。”谢拂毫不掩饰地嫌弃道。

        013憋着气,最终还是不高兴地反击,“宿主你也早就不算人了。”

        谢拂表情不变,“哦,谢谢提醒。”

        013:“……”

        怼人一时爽,后怕火葬场。

        刚刚那话说出口,013并不存在的小心脏就砰砰砰乱跳,它吭吭哧哧半晌,才小心翼翼说了句:“不……不用客气。”

        谢拂:“……”

        银匠媳妇知道自己身体亏空大,就算再怎么补也无济于事,既然药没用,那就不喝了,至于不喝药的她会如何,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

        老天爷愿意留下她一条命,那她就留下。

        老天爷不愿意,那也随他去。

        这时候许多人都迷信,相信老天爷,认为人力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结局,他们将之称为命运。

        她只是将自己交给了命运。

        又过了一年,银匠媳妇一病不起。这回她再不如以前好运。

        在最后关头,银匠媳妇心中既有轻松,也有不舍。

        她望着床前两个孩子,他们都没有哭。

        她笑了。

        “你们都长大了……”

        “娘、娘很欣慰……”

        秋容澜双眼发红,不忍再看。

        秋砚亭走到床边,将刚刚煮好的糖水喂给银匠媳妇。

        这是从前银匠在时,银匠时常会买来煮给她喝的。

        从银匠失踪后,银匠媳妇就再也没喝过。

        银匠媳妇不知不觉眼睛模糊了,恍惚间,她仿佛看见银匠就在眼前,他还和以前那样,总是从外面带好东西回来给她。

        此时此刻,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甜。

        “照顾好自己……”

        一碗糖水还没喝完,银匠媳妇便永远沉睡在甜蜜里。

        秋容澜低低的抽泣声响起。

        秋砚亭坐在床前半晌,抬袖抹了抹眼睛。

        “娘,您好好睡。”

        银匠媳妇下葬后,家里变得比往日更要安静。

        秋容澜不习惯,平日更宁愿待在学校,或者和同学在一起。

        秋砚亭的生活和从前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沉浸在练习打银饰中。

        而他这样的付出,并非没有收获,在长时间的不断练习下,他精工细作制作出来的银饰,已经有七成从前银匠的作品。

        生意算不上多好,却也足够养活一家人。

        一家人……

        嗯,包括谢拂。

        中秋时,兄妹俩吃完团圆饭,秋容澜便回房睡下,秋砚亭却还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喝酒。

        上个月他刚刚十八岁。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这是他从街上有名的一家铺子里买来的酒,在那家店里已经算是中等品质,可他喝在嘴里,却仍觉得不好喝。

        或许并非是这酒不好喝,而是单纯的他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那么无论是什么酒,只要他喝,便是不好喝。

        “这酒你好像还没喝过。”秋砚亭脸颊已经酡红,醉意涌上大脑,恍惚间,眼前的这棵树,似乎变成了人。

        他笑着邀请对方喝酒,“你要喝吗?”

        谢拂自然不会回应,

        于是在秋砚亭眼里,那个人也没回应,甚至没有靠近。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看着……

        秋砚亭一杯酒洒在谢拂面前,浇湿了地面,在这秋夜里留下明显痕迹。

        酒香四溢,谢拂仿佛闻到了那股味道,也尝到了那口醉意。

        “你觉得好喝吗?”秋砚亭伸出手,在谢拂的树干上抚摸,掌下的触感令他的意识清醒些许,眼前的人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树,

        一棵他再熟悉不过的树。

        “不好喝。”谢拂的回答没人听见。

        “你也觉得不好喝?不好喝就对了!”秋砚亭笑着拍了拍树干。

        013惊悚:“宿主……小七这是能听见你说话!?”

        谢拂:“……”

        “他只是醉了。”

        醉了的秋砚亭,觉得谢拂便是尝过了这酒的味道,也绝对会说不好喝。

        事实也确实如此。

        谢拂觉得不好喝,却并非是因为这酒本身,而同样是因为秋砚亭认为它不好喝。

        “以后别喝了。”就算那人听不到,他依然不放弃管教的机会。

        秋砚亭没听到,依然将酒一杯一杯地倒。

        虽然他不喜欢,但这是他买的,不喝就浪费了。

        秋砚亭不喜欢浪费。

        当然,给谢拂不算,他并没有把分一份吃的等着给谢拂当成是浪费。

        秋砚亭一个人把一壶酒喝完,站起来要回屋,却因为脚下不稳,歪歪扭扭,眼看就要栽倒。

        夜风中,一枝枇杷忽然被吹到秋砚亭身旁,秋砚亭下意识抓住,扶着它稳住身形。

        已经醉了的秋砚亭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已经下意识将枇杷树当成朋友,当成一起喝酒的好兄弟。

        回房时,他还朝身后挥了挥手,“再……再见。”

        风中,刚刚被秋砚亭抓住的那截树枝晃了晃,像是在冲着秋砚亭挥手,回应他刚刚的话。

        “再见。”

        一夜无梦。

        第二天,秋砚亭是在一阵头疼中醒来的,当他从床上坐起,直到好长一段时间,秋砚亭的大脑都还是晕的。

        他晃了晃脑袋,迟钝的大脑什么也没想,此时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这体验感一点也不好,亏得那些人说喝酒好,会喝酒才算是大人。

        以前学校里有比他大一些的同学,他们总爱吹嘘自己有多厉害,能喝多少酒,现在秋砚亭觉得,能喝酒也不算什么。

        这玩意儿谁爱喝谁喝。

        坐在床边,等自己大脑缓过劲来,才穿好衣服起床出门。

        走到院子里,余光瞥见院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着的那个酒壶,他的脚步一顿。

        迟疑地转身回头,目光落在那壶酒,那棵树上。

        “奇怪……怎么有种我昨晚在和人一起喝的感觉?”

        他走过去拿起早已经空了的酒壶。拍了拍谢拂的树干,打趣道:“该不会是你变成人和我喝吧?”

        枇杷树静悄悄的,无风也无动静,无论如何看,也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

        秋砚亭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导致酒后出现幻觉,将他的树想象成了一个人,还陪他喝酒,陪他过中秋。

        “难道你成了精?只有晚上才会出现,白天只能做一棵普通的枇杷树?”秋砚亭发挥他的想象力。

        他以前也有看一些志怪小说,什么动植物修炼成精,变成人形,和人发展一段跨越种族的恋情。

        “哥,你酒还没醒呢?”秋容澜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他哥站在枇杷树面前自言自语说胡话,有些无语。

        “我跟它说会儿话。”秋砚亭倒是毫不避讳地说,左右从小到大,他都有这个习惯,家里人都习惯了。

        秋容澜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树能听懂就有鬼了,要是这树真能听懂,那得多烦她哥?

        “说完了就来吃饭,饭好了。”

        秋砚亭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见秋容澜回了厨房,他才凑近树干,小声地仿佛在说什么秘密:“好了,这儿没别人了,你要是真能成精化形,那就变给我看看。”

        谢拂:“……”

        没等到,秋砚亭还不放弃,“你别怕啊,我又不会害你,还可以让你吸取精气。”

        谢拂:“……”

        “宿主,小七都这样说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努力一下吗?”013忍笑。

        努力什么努力,再过些年头,就是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了。

        见枇杷树还是没动静,秋砚亭难掩失望。

        轻叹一声道:“还以为你真能变成人和我说话。”

        匆匆数年,便接连失去两个家人。

        表面不显,但到底是寂寞了。

        谢拂遗憾于此时无风,却也庆幸此时无风,否则他必定忍不住会凭风借力。

        秋砚亭对着谢拂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还是想对你说一声。”

        “……谢谢你。”

        谢谢你陪我成长。

        谢谢你度我苦厄。

        幼年无知,以为树有灵,长大才恍然醒悟,哪里是树有灵,分明是心有寄托,寄托成灵。

        他已经长大,该醒了。

        013疑惑:“宿主,小七什么意思?”

        谢拂沉默良久。

        方才听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似静水覆盖着汹涌暗流。

        “他不信我了。”

        年少时的幻想一朝清醒,非是不再喜爱,而是现实无力。

        他依然喜欢这棵枇杷树,却不再相信它有灵。

        可他却从不知,幻想并非幻想,他的付出感情,一直都有回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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