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赌石
“哗”的一声，红布被人掀开。露出几块儿规则不等的石头，众人盯着那石头，脸上的表情有惊喜，有失望，不过更多的还是期盼。
“你是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有人碰了碰苏扬的胳膊。开口说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是来找二小子的。”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苏扬心里在琢磨着。这个碰他胳膊的小个子男人，看起来毫不起眼，不过眼神透着精悍，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这里的头儿。
二小子。
玩古董的但凡有些势力的老铺子，都有自己的场子，进行内部交易。
若是得了什么正经的好玩意儿，秘而不宣，偷偷的召集老主顾，暗中交易。
而赌石更成了这些老主顾的家常变饭。。
记忆最深刻的是，96年底，有一回苏扬路过一家古董店，最醒目的地方摆了水晶原矿石，店家把水晶雕成一只虎，标价十分昂贵。
但是显然面前的这几块儿石头。灰涂涂的，看起来形状和品相也都一般。
“小子，你是有眼不识泰山呐，这位就是二小子，圈儿里有名的二爷。”
边上有人提醒道。
“二爷好。”
赶紧装作惊喜的样子，和二小子打着招呼。
“看好哪块儿了？直接拍下来就行。你要是想切，在那边儿就可以切。”
二小子声音不大，但透着威严。
“我慢慢儿琢磨琢磨，平时对这些东西也不太研究，就是比较喜欢。”
一副铁憨憨的模样，接下来也没引起别人的多少注意。
倒是那几块儿石头，都拍出了好价钱。
有的被搬回了家，有的在那边直接切割，引起一阵惊呼，据说切出了玛瑙绿。
而苏扬却满不在乎的冷眼旁观。他现在不出手，是在等待机会。
他有一种预感，今天就场子，能出个相中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第二批石头也被搬了上来，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最大的石头所吸引。
这块奇石约有半米高圆，姿势突兀峻峭，上丰下锐，遍体俱是玲珑孔窍，石色碧绿如翠。
一看就是好货。
“我出1000。”
“我出1500。”
“我出1万八！”
最后这块儿石头被拍到了5万的高价，在一片羡慕的眼神中，被抬下了场子。
剩下的几块石头，很快也被买家买走。
而第三批上来的货色，看起来更是很普通，这就让那些买家犹豫不已。
很多人都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下手？
到手之后，大概率会赔。
“这是我在国外高价运回的原石。看起来成色不好，没准儿里面儿能切出好货来。你们就放心买吧，肯定赔不了。”
场子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二小子也一直在边儿上，怂恿买家出手。
不过他越是这样，那些买家越是不敢出手。
“这最小的一块儿我要了，1500。”
苏扬这一声喊，却引起众人的讥讽和嘲笑。
“看来真是个生瓜蛋子，要买，你也不能买小的呀。小的一刀下去就没有东西了，要我看连500都不值。”
“这种不识货的棒槌，他的眼光哪能跟我们比？就巴掌大的石头，从外就能看到里，根本就没有切割的价值。”
“你确定要这块小石头，不后悔”
担心苏扬反悔，二小子又在众人面前问了一句，当得到确定的答复后。
直接拍板儿，成交。
“这东西，纯粹是留着自己玩儿，没指望着挣啥钱。”
交易完后，捧着手里的石头，苏杨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
这在众人看来，也是傻到家了。
面对众人的嘲讽，苏阳也是暗暗冷笑，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其实他看中的，并不是石头里面的东西，而是表面上的纹路。如果经过打磨雕刻，也是相当不错的艺术品。
离开了古玩店。转了几圈儿，苏扬找了一家比较隐蔽的古玩店。
把自己的意图和老板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两人又对石头的构造布局，进行了具体的沟通。
随着刺耳的沙沙声，老板把石头放在模具里面，小心的开始打磨雕刻。
一只虎的大体轮廓，在老板的巧手下，很快有了雏形。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
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出现在了苏扬的面前。
那颜色纹路浑然天成，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
再加上精心的打磨，更加散发着威严的光芒。
“这纹路，真是绝了，小兄弟，你出个价吧，这东西我留下了。”
就连古玩店老板也没想到，这虎皮纹石头雕出的老虎，真是绝了。
“这东西，我就是看着玩的，并不打算卖。”
苏扬一口回绝。
“我给你两千，卖给我得了。”
抚摸着这只石老虎，老板的脸上，露出了爱不释手的表情。
这个看起来平常的石头，经过他简单的雕刻，变成了艺术品。如果放在店里，不仅能够起到宣传的作用，还会带来不少的效益。
“小兄弟，这样吧，我给你3000。就当我们交个朋友。”
老板不死心，继续砍价。
“这东西我真不卖，你算算这雕刻费多少钱？我还有事儿呢。”
显得很焦急的样子。苏扬说道。
看得出来，这老板是真心想要这东西。不过没给出他理想的价格，苏扬不可能出手。
这些经验，都是他在以后的30多年里，经过风霜雨打，淬炼出来的。
也不管老板如何不舍得，付完雕刻的费用，苏扬转身离开了古玩店。
“小兄弟，等一会儿。”
没走出多远，老板就追了上来:“我们再谈一谈。你也不要藏着掖着了，直接给个通快价。”
“15000，作为镇店之宝，这个价值了吧？”
苏扬一开口，倒是让老板惊讶不已，他想不到，这小子也是个砍价的行家。
这价格虽然很高，不过看着苏阳的表情，也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老板肉疼的，拍了拍秃脑壳。最后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说:“15000就15000。”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人，在认知和思维上都有局限性。
真正有决定力的，是置身生活之中的局限性，是各自的自私和软弱。
对于这方面，苏扬还是有具有绝对的优势，所以他出手绝不拖泥带水。
当当当当！
这时。
鼓楼上的大钟。连着敲了四下。
现在是下午4点，12月1号。
不好，徐伟好像要出事儿了。
猛然被大钟轻敲醒的苏扬。突然想到，也是在这个时候，徐伟被骗的倾家荡产，并连皮革厂的经费，也被人骗得精光。
于是加快脚步，赶紧朝旅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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