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道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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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队腰佩红巾掌执金钳的侍卫兵包围了谢府，只一眼便知是武察司的人。他们早就为征西大将军陈清明所控。

        再不明白，谢氏也看明白了。

        上阳宫内，陛下年迈，军权旁落在外多年。先皇后膝下双生子赵承安与赵承意不合且相争，弟弟赵承意羸弱，硬是被朝中权臣推上了太子之位，嫡长子赵承安自是满腹怨言。无奈，陛下与群臣商议，赐赵承安摄政王之位，予他将来辅佐皇弟登基理朝之权。然而那权，赵承安能夺得几分，要看他本事了。光是征西大军与塞北大军两大势力，就能把病弱骄小太子赵承意吃得死死的。

        朝局早就鸡飞狗跳，外强中干死撑着。

        后来，谢道韫大约知道了，她爹爹进宫，定是呈了陈清明与托吉药堂及其背后势力相勾结的证据，想借此机会替陛下铲除奸佞，顺便还能够为太子登基扫清障碍。

        有人走漏了消息，挟持了宫中人。

        陛下病危。

        谢府上下自是拒不认罪，谢当归面对武察司的侍卫，大呼要面见圣上。

        谢家自然是、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道韫她娘见状，赶紧把女儿往后院推，想叫她从狗洞里钻出去逃命。

        谢道韫挣扎着不走，说要和爹娘一道，娘硬是把她推了出去。

        谢家在京都府巷的隔壁，是礼部尚书的大宅子。礼部尚书涂自强之女涂咘咘跟谢道韫是发小。在道韫前往西境时，她刚被陛下赐了婚，未来太子妃。后因皇后病逝，要守三年孝期，故而尚未出阁。

        道韫憋着惶急跟恐惧的心，钻到涂家找咘咘，一路跌跌撞撞，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想自己何曾这样狼狈过啊！可是眼下爹娘的性命更是危在旦夕啊！

        “咘咘！”谢道韫终于撞见涂府里一丫鬟，忙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她家小姐闺名。丫鬟见状忙跑去寻她家小姐。

        道韫就要跨向内院的时候，一柄玄铁长剑拦在了谢道韫面前，剑飞速出鞘快得差点亮瞎了她的眼睛，直抵在她脖颈。

        好一会儿，谢道韫才重新恢复视物清晰，待看清来人，忙不迭后退两步。后退没有用，后面还有俩拎刀侍卫。

        真没想到，他竟成了武察司的头儿了。那玄冥剑是司长所佩。

        “殷楚。”

        “谢道韫，我劝你快快受降，免受皮肉之苦。”

        “没想到两年多未见，你竟成了陈清明的走狗！”道韫大喊，这官升得，可真真是扶摇直上啊！

        殷楚将剑尖往谢道韫脖颈间抵得更深了，道韫感到有涌动的东西渗了出来。“讲话要注意分寸，陈大将军的名讳，岂是你一介女流敢直呼的？”

        幸好，道韫爹娘眼睛没瞎，这厮当年对她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今日再见，非但不怜香惜玉更是助纣为虐。“你将我爹娘如何了？”

        “自然是押入天牢！”陈清明露出阴森的笑意，“谢道韫，本官今日给你一条出路，替你爹娘认了罪，兴许你能免了死。”

        “做你的春秋大梦！”道韫看着眼前人小人得志又猖狂不已的面相，忍不住在心中骂出了声：呸，狗杂碎！

        殷楚见谢道韫抵抗得厉害，一脚将她踢跪在地，“打！”他吐出这个字的时候，冷血到仿佛不是人间活物。

        身后那两个侍卫得了指令，抬起刀柄便对谢道韫疯狂捶打。

        道韫这一生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纵使再怎样强忍着，也还是惨嚎了出来。嘴角渗了血，腥味愈发浓重。“杂——碎！”她嘶吼着，愤怒，折辱，恐惧与绝望交织着，惟独没有无助，因为无人可助。

        “你说什么？”殷楚恶狠狠看着谢道韫，示意身后两人停了。

        “没有人性的东西，都是杂碎。”道韫吐了口中的血，唇齿间还融着血滴，一字一顿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砸得她头昏目胀，眼前又是一抹黑，良久才渐渐变明。

        谢道韫的下颌被殷楚死死掐着，他森冷的目光透着彻骨的寒意，“道韫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大家小姐吗？”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连乞丐都不如！”

        谢道韫知道殷楚是故意刺激自己，真没想到这厮如此变态。“是不是大小姐，我谢道韫永远都是谢道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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