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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全场俱凉。

        胆子小的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夏侯逸脸色微变。

        这种气势唯有霍凤才会拥有,难不成他猜错了?

        “老师说的极是。”一道清亮的嗓音蓦然响起,霍凤抬眼望去,大殿之上不知何时抬了一方软轿,软轿四周都挂着翡翠玛瑙制成的璎珞,大殿之上有风拂过,丁丁当当的好不悦耳。

        轿帘掀开,走出一个人来。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龙形狰狞,龙须纤毫可见,愈发衬托来人肤色白皙相貌俊雅出色。

        果然,真的是那个人啊。霍凤甚至可以听得见自己的悲叹声。

        “参见陛下!”

        夏侯逸高呼一声,双膝跪倒仆地,全场不管是素色青缎还是金碧辉煌者,立刻呼噜噜的跪了一地。

        “参见陛下!”

        霍凤扭头一看,全部刷拉拉的早都跪下了。该不该跪?她略一犹豫,忽的只觉得小腿猛地一酸,脚下微一趔趄,就地往下重重一仆。

        “众卿平身。”司马天熙略扫全场,最后落到一抹素色青缎之上,俊雅的眸里微闪过一抹厉色,随即归于无形恍若春风。他走下大殿,非常亲热的扶起霍凤,“老师,孤不是特许你不跪的么,你我之间怎需如此拘礼?”

        肩膀被人用力扣住,肩膀微痛,霍凤不由自主起身。

        四目相视。

        那双俊雅眸子清澈如水,丝毫没有沉溺于酒色之人的混沌。这样的人,怎么说也不该是传说中那个懦弱无能的天启男帝。

        天启王朝历经七朝,其中六朝都是女帝当政,据传建国之处天降神迹寓言女子方能保天启王朝平安康泰,偏偏先帝所出膝下无女唯有一子,便是司马天熙。

        司马天熙以男帝之姿入鼎王朝,下自贩夫走卒上至三朝阁老,反对声浪极大。而霍家乃是开国元勋,又与皇室脱不了关系,先帝去世之前将帝师之位托付给霍凤之父霍大将军,名为帝师,实则辅佐摄政,四年前霍大将军伤重而死,霍凤接任帝师,自此脱颖而出。

        霍家的权势如今已经算是如日中天,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霍凤想废帝夺权也绝非易事。

        那日她在街上偶遇过司马天熙之后,便曾经细细问过沈今天启王朝若干事宜,可正因为如此,她更加一头雾水。若是真如沈今所言,这先帝这么做完全是将自家的江山托付给了外姓人,但这样的话,她就不担心自己儿子的位子会被别人夺了去?

        心念辗转,她双腿发软往地下一跪,“微臣是臣子,臣向君行礼,是礼数是道义更是微臣对陛下的赤胆忠心,微臣岂敢与陛下比肩。”

        司马天熙哈哈大笑,“老师真是爱开玩笑,来来来,孤王昨日刚配好了上好的胭脂,还请老师帮我看看。”

        说罢就拉着霍凤往大殿上走,霍凤身不由己只有被他拉着,一路走到他刚才坐的轿子前。轿帘一掀,她不由吃惊。

        轿子不是空的,里面居然还坐着个人,一个清丽脱俗的女人。

        格妃本是满面含笑的娇声道,“陛下。”抬眼一看见陛下身边的霍凤,吓的嘤咛一声身子软倒,花容失色,“妾身见过帝师大人,妾身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霍凤平素就极讨厌她们后宫干政,也曾三令五申。她近日听说霍凤身体有恙不能上朝,特地缠着司马天熙要来朝殿见识一下,没想到运气那么不好,一来就碰见了霍凤。

        司马天熙忙安抚道,“爱妃莫要慌张,快让老师看看你脸上的胭脂。老师你看,爱妃肤若凝脂,我特以桃色为底杏色为面……”一通胭脂的知识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说的霍凤面容有些呆滞,回头一看却朝堂之上所有人神色都淡定的很,仿佛习以为常。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这司马天熙好的不是女色,而是胭脂?难不成这司马天熙果然是个昏君?

        霍凤咳了声,打断司马天熙的话,“陛下的胭脂调的果然是好。”

        “老师谬赞了。”司马天熙闻言立刻喜笑颜开,挥手让格妃退下,“老师,你上次给我找的胭脂古法,尚缺龙血为引。这等子奴才们,办个事也不甚牢靠,到如今都不曾寻到。老师你看该如何是好?”

        什么,龙血?霍凤张口结舌。

        “后来孤一想,孤乃是真龙天子,也算是龙,所以特地割臂滴血一试,没料反倒污了那胭脂。”说到最后,居然颇为扼腕。

        霍凤震惊的看着他撩起手臂,手臂之上明显有一道划痕,划痕刚刚结疤煞是显目。吓的后退了步。这人是疯子么?

        心中忽的腾生出一股怒气来,这样的人,怎配是一国之君!

        她脱口而出,“唐肃宗李亨热衷于象棋,不学士象,不学卒车,偏偏学马行斜;唐僖宗李儇是蹴鞠皇帝,蹴鞠害人性命无数;明武宗朱厚照自封威武大将军;宋徽宗赵佶醉心于书法和绘画以致六贼专政;明世宗朱厚熄对猫情有独钟;敌国起义,明熹宗朱山校不思进取反倒醉心木工。陛下如此为之,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一席话说的引经据典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自从来到这里后积压许久的怨气突迸而出,霍凤声音愈说愈大,声若惊雷!

        朝堂俱静。

        霍凤此时意气上头,双膝一跪,“霍凤冒犯陛下,甘愿引颈就死!”大不了她再死一次!她已经死过一回,何惧再死!

        四周仍静,静的让霍凤沸腾的热血渐渐冷却,理智回头,恐惧攀升,全靠着倔强强压着面上冷然。

        忽的,稍显迷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老师,你在说些什么?为何孤听不懂?夏侯逸,你是我朝第一才子,可曾听懂?”

        “微臣知识浅薄,也不甚了了。”

        霍凤一腔热血登时被一瓢冰水从头泼下,泼的她全身发冷,眼眶含泪。

        她怎么忘了,这里根本不是她熟识的历史朝代啊,说这些东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亚于天书啊!

        心中泪流满面,她只得叩首,低喃道,“回陛下,臣最近闲来无事……看了许多读本,再加上臣近日病的太重,有些糊涂了……有些糊涂了。”

        “老师熟读典籍让孤自愧不如啊,改日还要请老师好好指点才是。”司马天熙清俊面上俱是单纯的笑意,“明日孤让冷御医再帮你好好号脉,需要什么药材直接让他去太医院去取就是了。”

        “谢陛下。”

        霍凤木然走下大殿,压根不敢抬眼看周围朝臣的表情。她意识虽混沌,可也能察觉的到各种视线交汇在她的身上。她脸上微热,不晓得天启朝殿有没有地缝,她钻下去可不可以?忽听到内侍尖着嗓子叫,“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堂之中仍是寂静。

        司马天熙笑笑,“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

        此话一说,金碧辉煌的朝官们面上都露尴尬之色,不由直直看向霍凤。按照往日惯例,都是霍凤第一个有事启奏,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抢在霍凤前面啊。一个个脸色发苦,又不敢说话,面面相觑。

        夏侯逸轻轻一笑,“臣等恭送陛下。”他不着急,反正他们这些都是些文官,手中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奏章,不若霍凤那派人马不是六部三司便是兵马官员,把握的都是国家命脉,既然霍凤不急,他乐的看戏。

        一听夏侯逸这般说,金碧辉煌的朝官们脸色大变,尤其是礼部尚书,他手中可有重要事情需得急奏,若是拖到明日他可吃罪不起。

        他不敢看霍凤,只得求助似看向欧阳时易。欧阳大人是霍家姻亲,又颇受霍凤器重,自然比他们说得上话。欧阳时易接收到众位同僚求助眼神,略一咬牙,身子一侧在霍凤耳边低道,“霍大人,您不说话,众位大人不敢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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