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可真是个倒霉催的
话满找到姑娘的时候，姑娘正一个人坐在河边顾影自怜。
太阳已经落山，夕阳打在湖面上，印在姑娘脸上，有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
小姑娘看起来十分地落寞。
话满走过去，并排坐下：“还没问过，姑娘芳名。”
姑娘轻声叹气：“奴家孙小小。”
话满有意缓和气氛：“小小？真有趣的名字。”
小小叹气：“有趣又有什么用呢，爹娘给我取了个名字就离世了，留我一个人在世上，靠卖豆浆苦苦支撑，如今还要……”说着说着又留起眼泪。
话满有心安慰，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小小抬起来头来，梨花带雨地看着他：“可否借公子的肩膀一用。”
话满没说话，点了点头。
于是无言追到的时候，就看到话满挺直了腰板坐着，刚才的姑娘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落日下面，一幅温情美画。
但无言觉得厌恶，加重脚步跑了过去。
话满回头看见无言，也不晓得在心虚什么，一把推开小小，对着无言笑笑：“阿言你来啦。”
无言面无表情道：“该回家了。”
被推开的姑娘一脸无辜，对着话满伸出手：“腿麻了，话满拉我一把。”
无言疑问地看着话满，就这么会儿，就能直接叫你名字了？三公子？
话满个没小脑的，还真就伸出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无言一把拍开话满的手，一把将地上坐着的姑娘拦腰抱起，动作行云流水，话满看得目瞪口呆。
无言一脸不耐烦问道：“往哪走？”
就这样孙小小一路被无言抱回了家，话满跟在背后，像只夹紧尾巴的大型犬。
豆浆姑娘还想留他们，主要是留话满吃饭，不等话满回答，无言抢先一步开口：“大掌柜叫你早点回去。”
回家路上，无言一眼不看话满，没心肝的终于发现了事有不对……无言生气了。
家中陈星原已经把整件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只交代了话满一句：“人心隔肚皮，不要老是被人骗！”说完也懒得管他。
当晚话满翻来覆去，终于还是没睡着，睡意全无翻身起床就摸到了无言的屋子里。
打这人一进门无言就醒了，但他依旧不知道作何反应，干脆假装不知道。
话满抹黑到床边，就着月光看了眼床上的鼓包，轻手轻脚地坐下，轻轻晃了晃床上的人：“阿言？阿言？”
无言：“……公子何事？”
幸亏天黑看不到话满的表情，否则无言怕是要被这黑红娇羞的一张脸吓一跳。
话满顿了顿：“我睡不着，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无言想了想，起身准备去点灯。话满阻止了：“不用不用！”说着便脱鞋上了榻：“你往里去一点。”
两人并排躺下，话满终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啊！多少年没人陪我睡过觉了。”
无言心想，想找人陪你睡觉去春月楼啊，找我干什么，寻死吗？
话满咳了一声问无言：“阿言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呀，虽然你不爱说话，但你平时理人的，你今天都没怎么理我。”
无言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也很苦恼，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公子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助人为乐吗？”
“对啊，我小时候爹娘兄姐都教我，要做一个正直的好人。”
这话里的理所当然，让无言不知该怎么反驳：“所以公子就很喜欢给人钱，替人赎身，有必要的话还把人带回家吗？”
话满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刚才睡不着，这么一会儿便困了。
无言不再说话，话满睡着了，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的无言，睡不着了。
第二天无言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去见了陈星原，对方终于有点良心地问他：“那臭小子又给你找麻烦了？”
无言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三爷昨晚睡不着，拉着小的谈了一会儿。”
当晚话满就受到消息，无言调岗位了，从他的护卫变成了陈星原的，由于他最近做事太没规矩，被禁足三日，护卫也没了。
话满被关在屋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无言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他隔着门缝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嘴里一声声地喊着：“阿言阿言！你别走！”仿佛在上演话本里那些生离死别的戏码。
无言扯扯嘴角，毫不犹豫转身走了。
第一步，成为大掌柜的护卫，成功。
按照孙小小的推断，陈三公子不出两日便会找她，结果都第三天了，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她只能选择主动出击，千托万托故技重施求到人给话满带了句话：明日黄昏一叙。
然后在话满好不容易放出来之后没到两个月，就又被关起来了。因为有人怀着陈家的孩子来找他了。
人姑娘有凭有据，人证物证齐全，想赖都赖不掉。
对此事，陈家其他人都半信半疑，只有无言，坚定地相信话满这个没脑子的干不出来这种事，多半是让人摆了一道。
但是左右不关他的事，他就当不知道。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无言发誓那天他只是想回话满的院子拿本自己落下的书，然后就看到话满在屋子里借酒浇愁，一点活人的样子都没有。
然后他暗暗想，这人好歹也给了我这么多钱，江湖道义，我得帮帮他。
之后就是话满抓住了救命草，抱着无言就是一顿嚎：“阿言啊！你要相信我呀阿言！我那天一进门就昏倒了，醒来就看到小小躺在我旁边，我什么都没干呐！”
无言扒开低着自己脖子得脑袋：“你怎么肯定自己什么都没干？”
话满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当日匆忙，但我还是看到了的，她手腕上，那么大一颗红痣！”说着他还伸出手比了比。
“守宫砂？”无言轻笑：“有意思。”
当天那算小小找来的时候，大夫瞧过，确有孕相喜脉，那么，这孩子是谁的呢？
话满拉着无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无言烦了，甩开他的手，嘀咕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倒霉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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