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窥探
“你对自己了解多少？”吴江盯着谢寞黑的眼睛问道。
“按照我自己的角度不算完全了解。”谢寞黑被盯得不自在，避开视线。
吴江领着谢寞黑向里走，“用五个关键词概括。”
“男的，北方人，大学生，普通，穷。”谢寞黑说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几近于蚊子哼哼。
“你很看重北方人的身份，却在大学选择南方。”吴江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转过身去打开玻璃柜。
谢寞黑想到自己来南方的原因，嘴角苦涩。
“过来看看吧。”吴江侧过身给谢寞黑腾出空间。
谢寞黑走上前，玻璃柜里红布之上仅展示一把铜锁，把上有经常使用的划痕，铜锁上雕花精美，但过于繁琐谢寞黑戴着眼镜也看不太清。他念着下方说明牌上的字，“清代陪嫁品。”
“对，更准确来讲这是半罟世界的物品。”吴江手臂从谢寞黑的脖颈旁穿过，将铜锁翻了个面。
铜锁在谢寞黑眼前消失不见。
“把手放到你刚才看到锁的位置。”吴江提醒愣在原地的谢寞黑。
谢寞黑以为是吴江在变魔术骗自己，又不好意思当面戳穿便小心翼翼将手伸进玻璃柜，放到他印象里锁在的位置。
“感觉似乎有一股气在我手里。”谢寞黑惊讶于此刻他手中感受。
吴江开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虚无真实存在在你手中，仔细摸摸。”
谢寞黑双手向原本锁的位置合拢，抽象的气体感瞬间具象，金属的冰凉，锁体部分雕花的凹凸不平，隐约能够感受出来，让谢寞黑最为不解的是手中并没有硬物感。
“把锁翻个面。”吴江说。
谢寞黑按照指示将手中感知到的锁翻面。
出现了！他震惊。
“变魔术？吴老师您真厉害。”谢寞黑收回手，看向吴江。
对上谢寞黑略微夸张的谄媚脸，吴江脸上并没有浮现笑容，他眼神冰冷直勾勾盯着谢寞黑。
“策理部搞错了？不应该啊。”吴江说。
谢寞黑再次被盯得发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指的是什么？”
“这个不行，换一个。”吴江没搭理他，只是把玻璃柜的门关上锁好，向外走去。
谢寞黑脚步跟上，却在内心为罟世界这个神秘世界真实存在的命题多了一抹肯定。
二人停在第五十八排玻璃柜斜侧方，不同于刚刚经过时透明的玻璃柜，这一排的玻璃柜门是黑茶色，门锁处是指纹仪。
玻璃柜黑屏上温湿度外，兼有一串英文字母、阿拉伯数字外加几个谢寞黑认知之外的符号的编码，类似编码也没有在其他玻璃柜侧见过。
趁吴江按指纹的空当，谢寞黑扫视全柜，全部是档案袋。
“策理部封存了所有罟世界文档，所以目前你所处的世界能够找出罟世界蛛丝马迹的文件少之又少，能找到的记载全在这列柜子里。由于人们无法解释这些现象，就都归结于未解之谜和意外事故。有些感兴趣的人集合起来专门成立些研究组织，国外有精诚会等，国内目前民间组织较多，官方也有，不过你接触不到相关信息。”吴江抽出第三排左数第九个档案袋递给谢寞黑。
谢寞黑接过档案袋打开，里面是几张旧报纸和一本笔记。
“我们暂且把目前所处的世界称为现世界。罟世界和现世界像是平行世界，两个世界本来应该各自独立存在没有任何交集，但是罟世界的审判早在现世界人类出现前便察觉到时空的存在，并在新生代古近纪时期打破两世界间的隔阂，往现世界涌入大批物质。这些物质起初因不能适应现世界复杂环境而破裂融入现世界，随着时间推移罟世界与现世界愈发相像，罟世界的居民进化率先出现，随之在现世界中人也完成生物进化，罟世界居民为方便在现世界探查生活改变自身形态与现世界的人一般无二。”吴江接着讲解，并指了指报纸上的新闻图片，古人类有关化石。
“罟世界越来越多的居民和物质涌入现世界，原本守恒的两世界发生错乱，现世界出现吞噬罟世界的迹象。由于罟世界同时又受到其他世界时空强引力和脉冲影响，没等现世界吞噬便自我瓦解。”
谢寞黑不解，“也就是罟世界不存在了？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找连接罟世界和现世界的钥匙？”
“看问题不要太绝对。罟世界瓦解不代表毛都没留下，罟核还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钥匙找到罟核彻底解决问题。”吴江说。
“你们要利用地球重建罟世界？”谢寞黑愣在原地，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科幻片中外星生物利用地球资源重构母星的片段。
吴江摇头，“你误解了，我们没想重建罟世界，恰恰相反我们要彻底消灭罟世界。”
“可罟世界不是你们的母世界，你们为什么要消灭它啊。”
“衰亡，英雄迟暮的棺椁。”吴江眼神里充斥着不舍与落寞。
谢寞黑翻阅手中的笔记本，虽然是墨水字迹但是字体却是不太常见的篆书，因为选修过“神奇的汉字发展”这门课程略微认识一些篆书，勉强看懂几句话。
“若生则死，世人贪念之物终究是其憎恶之源。……吾世不可存。”
“最后一任审判喜欢篆书，放心这是他在民国时期的随笔，不是什么穿越之物。”吴江先行解释，“审判去世之后，目前钥匙和大部分罟人跟随校长，也存在特例，有些能力极强且不喜受人控制听人指示的会成立自己的团体，极个别单干的，我们之间都有联系，未来你就会见到他们。”
“您口中的校长是？”
“自然不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之后你会见到他，他非常期待和你的见面。校长继任审判的职责，却不愿成为控制者。同时为方便管理钥匙和罟人，校长在上世纪初创办将寰学院以此教导新进钥匙们和适龄罟人，形成庞大的运作体系，因此大多尊称校长。当然，这事也有例外，有些罟人不认为校长管理的是学校会起一些别的称呼，比如老乔，他就喜欢称学校为总部。学校的事等过几天校园开放日再带你去详细了解。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消化，后面的事不急，等你入职之后时间充裕，随时欢迎你来询问。对了，记得去面试。”吴江把材料收好放回档案袋中，又将档案袋重新放好，关上玻璃门。
跟在吴江身后下楼，谢寞黑觉得自己大脑今日份的信息解读过饱和，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一时间又无法在混乱中整理出逻辑，鞋子落在地上发出响声被自动隔绝在外。
馆外艳阳高照，正午广播和人流一起不断汇入主干道，时间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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