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过去篇·共同被罚
“2008年3月18号星期二阴
今天是倒霉的一天。
历史课上，我看到大家没人听课，各做各的事，还有睡觉的，就拿出刚买的最新一期《某学生博览》出来看，刚看没几页就被躲在窗外跟神经病一样的班主任看见了。可能念在初犯，他没有没收我的杂志，但是连同课上其他开小差的同学一起被罚打扫卫生了。
不过好在位于黄金地理区域的学霸们也有不少学生被抓到了，但是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惩罚并不重。班主任真的有毛病，历史课还管呀。唉，以后得小心一点，别在学校看闲书了，不想再被抓到了。
闪闪，要把成绩提上来呀，以后文科科目还是要用来做题呀，加油！√(_)√”
——《欧闪闪的日记》
上午第二节课是大家的休闲课--历史课，在理科班的所有文科科目大家可以自由选择听或者不听，自从文理正式分科以后，理科班的学生几乎都是把政史地当作自习课来上。无论有没有学生听课，历史老师依然很认真地给底下的学生讲中国近代史。
看着欧闪闪日记本里面的内容，尹知探不确定以前的自己有没有在文科科目课上睡过觉和开小差，开小差首先可以排除，睡觉这种事好像是做过。那历史课上要不要睡呢，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一起被罚打扫卫生，可以在这个班短暂地消除一下阶层的隔阂。
尹知探思索着便开始在座位上小憩，兴许是昨晚等十二点熬夜的缘故，尹知探一觉直接睡到下课铃响。
尹知探刚醒，抬起头，便看到班主任怒火冲天地走进教室里。
尹知探和周灿灿不约而同下意识地戳了戳睡死过去了的蔡子辰，在同时经历后背和胳膊的双重刺激下，蔡子辰一下子惊醒过来，便看到了杨平平那张要吃人的脸，立马擦了擦哈喇子端坐起来。
“蔡子辰，拿张纸记一下这些同学的名字。首先，第一个写下你自己的名字，然后，欧闪闪，项天宇，……，还有尹知探。名字都记下来了吗？”杨平平一口气说了一堆名字。
“嗯，记下来了。”蔡子辰回答道。
“学校是用来学习的地方，不是你们用来看小说和睡觉的地方。要想看小说睡觉，回家去做，你们交了学费来这里是来学习的，不想学的趁早滚蛋，还省得浪费我的精力。”杨平平一边扫射班上的学生，一边大声教育着他们，口水四溅，“蔡子辰，你把名单整理好交给生活委员，按名单顺序安排值日生。”
说完便风尘仆仆地离开了，走之前立马换了张笑脸对着在教室外面等候多时的生物老师赔笑，生物老师象征性地笑了一下走进教室。
一般她都会提前几分钟进来，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教学笔记，准备一会的上课内容，和物理老师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随性，一个谨慎。而化学老师则位于二者之间，算是佛系淡雅类型，平时上课都是宠辱不惊，有条不紊，不喜不悲，年纪和其他任课老师相比自然是要大一个年代的。
杨平平前脚走，蔡子辰便摊在桌子上，和尹知探抱怨着：“刚刚真是吓人啊，都怪你，探花。”
“我让你睡的？”尹知探随即抽出生物课本，反问道。
“你睡那么沉，试问哪个同桌受得了啊。以前也没见你睡过，不过你算是有点良心，还知道叫醒我。”蔡子辰一边埋怨一边重新整理刚才因为过于激动写得龙飞凤舞的名单，“名单里也有你，嘿嘿。”
尹知探瞥了一眼名单，第一个是蔡子辰，第二个便是欧闪闪，一般来说值日生安排是四个人一组，生活委员应该也是按照这个名单四人一组安排。
尹知探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誊写的时候把我和你放在一起。”
“我喜欢女孩子。”蔡子辰开玩笑道，但还是把尹知探的名字写在了自己的名字后面，再接着是欧闪闪。
“我也是。”尹知探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蔡子辰整理好名单以后便顺手递给了坐在右边过道第三排的生活委员吴凡，趁上课之前，吴凡将黑板上的值日生的名字改成了：蔡子辰，尹知探，欧闪闪，项天宇。
值日生的值日内容一般都是倒垃圾，轮流擦黑板，下午放学后的扫一次地。写完以后，吴凡给蔡子辰示意擦黑板。
蔡子辰一脸坏笑地拍了拍右边同桌的项天宇，“你帮我擦呗，出去不方便，一会放学的黑板我擦。”
“你明明两个同桌，每次都从我这边出去，每次值日黑板都是我擦的，你啥时候擦过黑板啊。”项天宇说完，火速上去擦完了，回来的时候故意将手上的粉笔灰往蔡子辰身上抖。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一黑板，基本没有一点缝隙。但是放学后，大家都第一时间冲回家干饭去了。蔡子辰也早就把擦黑板的事情抛掷脑后了，一直到午休结束也没想起来。
下午第一节课铃声前脚响，物理老师后脚就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进教室。看到一黑板的化学方程式，立马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大家上午的化学知识还没消化吸收好是吗？还是觉得化学老师板书写得好不舍得擦？”
蔡子辰和项天宇才刚睡醒，而尹知探显然是忘记了今天自己也是值日生这件事。
后排的宋晓晗立马假装压低声音实际上全班人都能听到：“欧闪闪，你今天历史课上看闲书被班主任抓到罚值日，你忘啦？”
此刻的欧闪闪也顾不上整理睡得跟鸡窝一样的头发，满脸通红地走上讲台擦黑板。
化学老师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要不是黑板大小的限制，他能写到天花板上去。对外号称一米六的欧闪闪，显然是完全够不着黑板最上方区域的，即使踮脚也不太行。
物理老师似乎也发现了欧闪闪的身高不够，而他爱莫能助，他最多一米六五的样子。底下开始有人窃笑，因为欧闪闪已经跳起来擦了。
“项天宇，你去帮一下忙呗。”蔡子辰轻轻推了一下项天宇。
项天宇直接用手比了个x，说“no”。
蔡子辰有点不好意思，这本来应该他擦的，可是放学后光顾着吃饭去了，现在上不上去帮忙都很奇怪。
左上角死活擦不到，欧闪闪有点赌气地跳起来想去擦干净。结果因为跳起来手上一松，黑板擦反而直接掉地上了，这会班上想起了一阵嘲讽的笑声。
欧闪闪的脸涨得更加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她俯下身子去捡黑板擦时，却发现眼前有个男生把黑板擦了捡起来，然后顺势把左上角那一部分很快擦干净了。
欧闪闪抬起头看到尹知探的时候愣了一下，尬尴地笑笑说了句：“谢谢。”
尹知探对视了一眼，立马低下头。他一言不发，擦完放下黑板擦便回到了座位上，欧闪闪也很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有没有发现今天的黑板擦得格外干净，果然男女搭配事半功倍呀。”物理老师打趣说了两句后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便开始了今天的课。
蔡子辰刚准备和尹知探说些什么，尹知探先发制人：“这一个月，我们这一组值日的黑板都你包了。”
这都要怪蔡子辰忘记擦黑板才惹出来这场小闹剧，换做是以前的尹知探，他只会默默看着台上人出丑，他既也不会跟着大家一起嘲笑，亦不会帮着解围，他始终用上帝视角俯视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但是，刚刚那一瞬间，尹知探驱使着十六的身体去帮助了一个少女替她解围。在欧闪闪看向自己的一刹那，尹知探好像看到了三十岁的欧闪闪，一个人会变老变丑，而她的眼神是不会变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欧闪闪很爱哭，她的眼睛里总是湿哒哒的，时不时闪着微光。
尹知探有些懊恼，欧闪闪和她说谢谢的时候，他其实想回的是不客气，举手之劳，今天也是我值日之类的，但是尹知探知道，改变十六岁的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下午值日的时候，蔡子辰格外殷勤，“探花，你回去吧，你这份我帮你扫。”
尹知探不吱声，默默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蔡子辰又跑到欧闪闪旁边说：“下午擦黑板的事不好意思，我中午走太急了给忘了。嘿嘿，要不你这一片我替你扫了。”
对于蔡子辰突如其来的热情，欧闪闪有点受宠若惊：“啊，没事的，班长，只能怪我太矮了。”
蔡子辰笑了笑说：“哈哈，是化学老师太高了，班上能擦化学老师板书的人也不多。”
“确实，天塌下来有化学老师顶着。”欧闪闪开玩笑道。
“反正绝对压不到物理老师。”蔡子辰也调侃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便继续扫地。
尹知探握住扫帚的双手忍不住紧了紧，原以为一起值日可以和后排的欧闪闪聊上几句，没想到她和蔡子辰倒是聊得很起劲。
尹知探低着头火速扫完了自己负责的部分，准备和项天宇一起抬垃圾桶去倒的时候，欧闪闪拿着扫帚走过来，笑着说了句：“英语课代表，中午那会谢谢你。”
是熟悉的笑容，欧闪闪每次笑起来，圆圆的大眼睛会弯成很好的弧度，嘴角轻轻上扬，便会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一瞬间，尹知很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像平常那样。可是，这怎么回事平常呢，她是十六岁的欧闪闪，不是那个围在他身边天天“知探”长“知探”短，总是笑盈盈看向他的欧闪闪。
他忍住想要伸出的手，语气平平地说了句：“没事，我本来也是值日生。”
抬起垃圾桶转身的瞬间，嘴角的笑意还是没能忍住。
“侦探，你笑啥？”走出教室，项天宇看着还留有笑意的尹知探说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尹知探收起笑容，又恢复没有起伏的样子回答道。
终于和十六岁的欧闪闪说上了话，今天算是有一点点进展。
尹知探是一个很被动的人，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另一部分就是不愿意打破所有的既定局面。
即使如此，他还是试着去接触欧闪闪，主动替她解围。
如果主动太难，那么就先从主动接触欧闪闪开始吧，这应该也是会回到过去的契机。说不定也会找到回去的方法，甚至改变过去，未来会朝新的故事线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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