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剧开拍的第一天，齐导就发了大脾气，吓得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是从办公戏开始拍，这个时候的男女主之间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剑拔弩张了，现在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应该是暧昧的，但宁露和谌寒之间按照齐导的话来说就是两个陌生人在谈恋爱。
“宁露的眼神还算是好一些，谌寒，你在干什么？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喜欢的人，不是罪犯！你那一脸冷冰冰给谁看？！”
谌寒的脸上一脸歉意，“对不起导演，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调整一下，实在是对不起。”
他这认错态度齐藤林也不能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两个人下去调整情绪了。
谌寒临走之前对着工作人员鞠了个躬。
“小姜！过来带着他们俩对对词！”齐藤林朝着这边喊道。
姜曙突然被cue，拿着剧本就跑到了两个人身边。
宁露是那种明艳风格的，剧中女主的人设十分符合她的形象，所以情绪也扭转的比较好，但是谌寒就不一样了。剧中的男主是一个搀科打诨的队长，和他往日的冷脸全然不同，所以转换起来确实不是那么容易。
“来吧，咱俩再来一遍刚才那段戏。”宁露拿着剧本在一旁说道。
谌寒刚才红的脸还没有完全褪去，看起来有点不符合人设的呆萌，“刚才对不起啊。”
“行了，刚才不是道过歉了吗。”宁露又把自己的词顺了一遍，“来吧，开始吧。”
姜曙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人对词，看着面对宁露的谌寒渐渐因为羞愧红起来的脸，心里知道要是等下还这样拍的话齐导估计又要骂人了。
不是说这个谌寒是个冷面小生的吗？看来这个经纪人不是很专业啊，造人设之前都没有想过自己家艺人到底能不能站稳这个人设。
宁露也发现了这一点，无奈扶了扶额，“你没有撩过小姑娘吗？”
谌寒清了清嗓子，“还没。”
“姜曙，你跟他讲吧，我想想办法。”宁露说。
姜曙站到谌寒面前，努力用语言加肢体语言给他解释，“这里就是她在追求你，你也有点喜欢他，所以你对她既不承认也不拒绝，就是……”她想找个词形容一下，“就是渣男的感觉。”
“渣男？”
很明显这个词出来后谌寒明白但是他不会演。
姜曙也感觉到了那股深深的无力感。
突然，宁露凑过头来亲在了谌寒的嘴上。
姜曙愣住了，谌寒直接被冻住了。他不是没被亲过，但是这不是在对词吗？
“呦，”宁露挑起一抹轻佻的笑，“看什么？就亲一口你还想干嘛？亲你一下怎么了？不能亲啊？”
姜曙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谌寒看着对面人的表情，渐渐明白了什么。
他有感觉了这戏拍的就顺了不少，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虽然还是没有达到一条过的程度，但是齐导对于谌寒的转变能力已经很满意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姜曙顾着剧组这边，还要细化剧本，所以整天下来感觉身心俱疲，齐导宣布收工的时候她恨不得满地都是床。
曹宣宣今天一天几乎都在打电话，其他时间都在和齐导讨论剧本，所以今天一整天姜曙都没找到机会去请教，不知道她明天还会不会来，如果不会的话，只能等下次见面了。
口袋里的红包硬硬地碰着她的腿，时刻提醒着她它的存在。
那上面的电话号会是谁的呢？是她猜的那样吗？
“姜曙。”
是令七七在叫她。
“怎么了？”姜曙掩下刚才的情绪，问道。
令七七很高兴，拉着她的胳膊熟络地说：“一会儿的杀青宴我们一起去吧。”
“杀青宴？”姜曙一脸茫然，“什么杀青宴，我怎么不知道？”
令七七拉着她往外走，“可能还没通知到你这里吧，反正等下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在这里不认识谁，就和你说过几句话。”
姜曙把手中的包背好，虽然很累，但是知道这种事情是躲不掉的，正好两个人做个伴，反正她也谁都不认识，“好，反正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那就一起去吧。”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的话题总是有很多，指甲颜色包包容量都可以聊好久。
而且令七七这个人有些自来熟，但不讨厌，她是那种很阳光的人，姜曙喜欢跟她聊天，而且还可以从她这里听到很多八卦。
“姜姜，你知不知道宁露的那个八卦？”
“什么？”姜曙的直觉觉得这个八卦跟林向致有关。
“就是跟星石老板的那个八卦啊，”令七七朝四周看了看，低下头趴在她的耳边，“听说他们两个人已经隐婚了！”
她的心一瞬间停滞了，隐婚？！
令七七没有意识到她的失神，继续兴奋地说，“网上都有爆料，有人看见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而且还同时出现在了民政局大门，这不妥妥去领证了吗？说不定过几天就官宣了，再过几天就爆出来怀孕了呢。”
姜曙的声音有些颤，“应该不能吧。”
偏偏令七七还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
“怎么不可能，要不宁露那种电影咖为什么突然过来拍电视剧，就是为了养胎啊。不然她平时拍的那种动作戏怎么养胎啊。”
身后有人叫她们，令七七才结束了这个话题，姜曙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过来的人是来通知她们去参加杀青宴的，她其实很想问问林向致会不会去，他今天上午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胃疼，要是宴上需要喝酒不知道他的胃受不受得了。
杀青宴在选在了徐城的一个高档会所里，为了让各部门更好的聊天，每一个部门被放在一个包厢里。
齐藤林，曹宣宣以及男女主是一个包厢，姜曙刚到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这个包厢，被迫和令七七分开了。
她进去的时候安家杨也在，宁露坐在他旁边。推开门的一刹那里面的谈话瞬间截止，她有些尴尬。
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礼貌地打着招呼。曹宣宣招了招手，她走到她身边坐下。
因为她的突然闯入，原本的谈话就那样结束了，新的话题也开始产生。
齐藤林还是板着一张脸，但是嘴里说的确实夸人的话，“当初宣宣给我推荐小姜的时候我还在怀疑她能不能胜任，现在看来，她做的还不错。”
他虽然是朝着姜曙这个方向说的，但是姜曙知道，这不是她该接的话，所以只是谦虚地朝他笑了笑。
身旁的曹宣宣开口，“之前我和小姜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她可能没见过我，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我当年的感觉。”然后转头看向齐藤林，“要是没有把握的人我也不敢往齐导眼前带啊。”
姜曙听了曹宣宣的话开始认真回忆，在自己的记忆力没有和曹宣宣见面的画面啊？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话题只是礼貌地落在她的身上一小下后又很快转移，一群人开始聊一些她听不懂的话题。
包厢里的空气燥热，姜曙觉得有些闷，于是脱下了外面的大衣，露出里面浅粉色的衬衫。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里的燥热更加明显，酒精挥发的味道也渐渐浓重，她又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
没有了束缚，她松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勉强把燥热压下去了一点。
听着身边的的说话声，她有些局促地坐在角落里，和她一样局促的还有坐在安家杨和齐导中间的谌寒。他一直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里面的酒。
她怀疑他知不知道那是酒，不然怎么能喝完一杯又一杯。
像是听见了她心里的声音，谌寒突然“惊醒”看着手中的酒杯发呆。
她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林向致进来的时候姜曙嘴边的笑还没消就凝在了脸上。
他，怎么来了？
“齐导，宣宣姐。”他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进来后跟两位打了招呼，然后坐了过去。
姜曙也收回目光，低下了头，心里说不清的酸涩。
林向致来了以后也是把谌寒从最中心的位置解救了出来，他坐到了沙发的边上，也就是姜曙的旁边。
他刚才走过来的脚步已经有点虚浮了，应该是喝醉了。
姜曙也是看过他的剧的，也从网上看到过他的人设，但是现在的他跟人设没有半毛钱关系，她怀疑平常网上说他不理人高冷是因为他害羞不知道怎么理人。他粉丝在娱乐圈里也很出名，出了名的变|态……
所以她推理他平常应该不看评论和私信。
姜曙觉得这个包厢里的空气越来越热，她无意识地就把手放在了领口的第二颗扣子上，但解了半天都没解开也就放弃了。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斜对面谈笑风生的林向致，长大以后的他脸上的胶原蛋白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毅的线条，他拿着酒杯笑着跟别人说话，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身旁的宁露穿着今天拍戏时穿的那一身利落的西装，大红唇配黑长直，妖媚地捏着一杯酒坐在他旁边，姜曙想起了令七七的话。
她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他时不时地抿一口酒，通过棚顶的灯光姜曙看见了他亮晶晶的嘴角和滚动的喉结。
太热了，她要出去了。
那边谈话的人没有注意她这边，她轻拍了一下谌寒的胳膊，示意他让一下，然后出了包厢。
包厢外的冷气还开着，突然吸了满满一口冷气，肺里两股空气对冲，激的她疯狂咳了起来。
她通过标识找到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林向致从进来开始，余光就一直盯着旁边的姜曙。
他也不想看，但总是控制不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想念不是匆匆撇几眼就可以解的。他告诉自己，只是看看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看着她盯着谌寒，看着她低头浅笑，看着她靠在沙发上仰头解扣子，看着她拍谌寒，看着她出去，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视线都没有收回来。
喝了两杯酒，有些微醺，转头的时候看见了还空着的位置。
“齐导，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一旁的王霄站起来跟他一起出去了。
“怎么了？”王霄四周打量了一下，“出来找人？要不要我去给你问问？”
林向致睨着眼看他。
“那你出来干嘛的？”王霄眨着眼睛明知故问，“不会就两杯酒你就醉了吧？不会吧？”
王霄和林向致作为大学同学，两个人相处了四年，也算是知根知底。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的“白月光”但是看当时某人当初要死要活的那个状态就明白，即使过了四年，这姑娘的威力依然不减当年。
他掏出手机，倚在旁边的墙上鼓捣着。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待一会儿。”林向致说。
王霄把手机伸到他面前，“有人说看见我们编剧朝洗手间走了，但是现在不知道了。行了，我进去了，这里我挡着，你放心。”
他贱贱地拍了拍他的肩，给了他一个肯定的表情。
林向致嫌弃地把他的手拂掉，往走廊的另一头走过去。
“洗手间在那头！你要是想从那边走也行，就是远点。”
林向致的脚不由自主地走着，很快就走到了洗手间门口。
里面没什么动静，他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时不时地有人经过，他都往前走两步，然后再走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大脑和腿好像都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你好，先生，”有一个服务员朝他走过来，“请问是需要用洗手间吗？”
林向致顿了顿，找了个借口，“没有，我在等人。”
“您的朋友进去了吗？！是女生还是男生，还是要赶紧把他叫出来啊，这个洗手间我们正在维修。哎，牌子怎么倒了。”
说着服务生扶起了倒在里面墙边的黄色地牌。
“……”王霄这个人到底是不够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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