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变化
开学前，凌晨得到一个重磅消息！
“天呐！你什么时候决定的？”凌晨简直不敢相信，在电话里震惊地问道。
“年前决定的。”张宇数平静地说。
“那你要去几年？书不读了吗？”凌晨着急地问。
“不耽误读书，去几年还不能确定。”
“你怎么会想起来去h国当练习生的？”
张宇数笑了笑，“将来出来当明星不好吗？”
“好啊！只是……”凌晨有些低落，“只是以后能相聚的时间就会减少了吧！”
不是说好要在市一中等我的吗？
现在怎么这么突然说要走！
“怎么？舍不得我？”
“还有心情开玩笑啊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最好的朋友，当然舍不得。”凌晨说着说着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最好最好的朋友。
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最好的朋友。
张宇数无声地在心里反复喃呢着这句话。
“那在你走之前，我叫上大书，我们几个再聚一次吧！年前那几天大家都要回家过年，还没在一起好好玩呢，现在又快要开学了，时间过的太快了。”
凌晨遗憾地说。
“我明天就走了，还有好多事要提前做好准备，可能，来不及了。”
“啊？怎么这么急？”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通知。”
“那，那我和大书去送你吧！”
“还是别来送了，我怕你舍不得我，万一哭鼻子，我可招架不住！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搞得这么伤感！”
“你说谁会哭呀！”凌晨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反驳道：“你是去当练习生，又不是去蹲监狱，我怎么可能会哭！”
“笨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来送了。”张宇数语气轻松地说。
“真的很快就会回来吗？我还有半年就可以上高中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重聚吗？”
“嗯，一定可以重聚的，相信我。”
“那好，我相信你，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张宇数站在偌大的机场里，他轻轻挂掉电话，英俊的眉眼里闪烁着不舍与悲伤的光芒。
凌晨，不让你来，不是因为怕你哭，而是怕我自己忍不住。
最好的朋友这五个字与我而言，是那样珍贵又令我迷茫沉痛。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互了解，这份紧密的情谊不能因为我的私心造成所有人都不快乐或是负累。
虽然不甘心，但我还是要尊重你，尊重你的选择，因为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很重要。
也许……我的离开对所有人都好。
也许……时间会消散所有这不合时宜的情感。
也许……某一天，等大家都成熟了，你会看得到我。
张宇数将头仰起来，努力把盈出的眼泪控回去，可是，可是，有一颗泪不争气，滑落下来，滚烫的像是快要焦灼掉胸口里的那颗又堵又痛的心脏。
他用手快速抹了一把脸，然后将手机装进口袋里，转过身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站在眼前的人他怎么会不认识！
严小书神情淡然，纯粹的没有一丝伪装，他轻轻走过来，镇定地开口道：“走了，为什么不说？”
张宇数笑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不让凌晨来送你？”
张宇数佯装无奈，混不吝地摇摇头，“不要，她要是舍不得我，那我可就走不成了。”
“要去多久？”
“还不知道，也许两年，也许三年，又或许七八年吧！”张宇数叹了一口气，似呢喃地说，而后反应过来，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
“在医院里你手机放在桌子上，不小心看到的信息。”严小书平静地说。
“所以，在姥姥出院那天你就知道了？”
“嗯。”严小书点点头，“你不应该就这样不辞而别。”
张宇数苦笑了一声，释然道：“没什么该不该的，我走了以后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严小书隽黑的眸光投向他，淡淡的神情里像是终于有了起伏，露出最诚挚最坚定的模样。
他答应道：“我会的。”
张宇数走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时间就是这样无情，不会因为谁的离开或谁的难过而为某个人驻足停留。
开学前，严小书不放心把姥姥一个人留在坝村，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强行把她接到那里，一边学习，一边照顾她。
凌晨在学校里，几乎把所有时间都交给了学习。
这世界有很多事并不是有付出就能得到回报，而学习不同，只要肯花时间，花功夫，努力坚持不懈就会得到成效。
这个观点还是凌晨在期中考结果出来后产生的。
这次她终于考到了全年级第十名，打电话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严小书时，却一直打不通。
她有些郁闷，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联系不上他呢！是不是在图书馆里不方便接手机？还是没带手机？
不过她也没什么时间深想，周末回家还要多做几套试卷，考完试更不能放松，要及时查缺补漏，才能在中考时稳超胜券。
凌晨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她打开门时，满屋狼藉，新买的茶壶破碎成渣，茶几上的东西和沙发抱枕凌乱地散落在各个角落，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上还有一小滩血迹！
她连忙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妈说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凌晨放下书包，动作熟稔地收拾起屋子。
自从来到这里得知妈妈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她总是想不通，付出与回报已经不成正比了，为什么还不及时止损？
那支撑她和张叔叔过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
爱情吗？
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因为她记得当年妈妈说“爱情”两个字时脸上洋溢的幸福是那样真切又深刻。
可如今呢？
除了你推我搡的狂暴式争吵，那个缥缈的爱情到底还剩多少？
凌晨锤了锤脑袋，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推想妈妈到底是怎样想的。她收拾好客厅，便回到自己房间拿了换洗衣服进入卫生间。
对这个家她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卫生间，这是从她搬进来前妈妈花钱请人来修的，还换了一套新门锁，洗澡上厕所都很方便。
她在卫生间里吹好头发，来到卧室刚摊开试卷，就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站在外面。
“铛铛？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凌晨疑惑又心疼地问。
铛铛是吴姐的儿子，她家就租住在另一个胡同里，不算远，就是有点绕。
自从凌晨来到这里，除了妈妈和张九，她接触到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个孩子。
铛铛是个较为内向的孩子，皮肤白白净净的，双眼皮大眼睛，人很瘦，个子不高，刚到凌晨肩膀，走路却很有力量。
他话不多，但经常爱讲“冷笑话”。
凌晨偶尔会被他的话逗笑。
“晨晨姐，我没地方去。”铛铛站在门外，低着头小声说，可怜兮兮的。
“没事，没事，快进来。”凌晨一把拉过他进来。
她总觉得能在铛铛身上看到严小书小时候的影子，叫人同情又心疼。
凌晨把他带到沙发上坐好，抬头看了眼钟表，快九点了，“吃饭了吗？”
“没，没有。”铛铛低头绞着手指，没有看她。
像这样的场景自凌晨认识他以来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很难受。
“家里来客人了，妈妈让我自己出来买点吃的，我把钱给……弄丢了……”他越说声音越小。
凌晨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家里铁定是没吃的。
她看着他窘迫的小模样，被逗笑了，“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嗯。”铛铛开心地点点头。
“想吃什么？”凌晨走在路上问他。
“想吃水饺。”
“小吃街有那么多好吃的，为什么你每次都只吃水饺呢？”凌晨疑惑道。
铛铛认真地想了想，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到电视里说过年都要吃饺子，但我妈妈太忙了，从来没时间包。
现在年都过去很久了，我想多吃几次，这样过年的时候再看到别人家吃水饺就不会羡慕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晨听他这样说，突然有种心塞想哭的感觉。
她回想起独自生活的那几年时光，妈妈不在身边，过年前后理发店生意很忙，她不会往县城里来，每次过年的时候自己不会包饺子，所以就厚脸皮地去严小书和张宇数家蹭饺子吃。
比起铛铛，自己还有两个好朋友可以依靠，可他呢？好像什么都没有。
嗯，这个孩子需要一把保护伞，那么……就让我再当一次保护伞吧！即使时间短暂。
凌晨暗暗下定决心。
凌晨揉了揉他的蘑菇头，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快点去吃，等会再送你回去，时间太晚了。”
“我妈，要……我迟点再回去。”铛铛支支吾吾地说。
“为什么？”凌晨皱眉问道。
让一个小孩在夜里独自游荡，这也太不安全了吧！
面对她的疑惑，铛铛有些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那是什么客人？”凌晨恼火地问。
吴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每次都把客人带到家里剪发！
铛铛微微抬头，看着她，突然一本正经地回道：“其实这次的客人挺好的，还带了水果来，就鼻毛有点长！”
啊？鼻毛长？
凌晨被他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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