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挂断电话后，冷苏盯着微博私信页面，再说话也是毫无意义。
从前她心中坚定美丽的记忆都变得凄凄，不谈现在的生活有多窝窝囊囊，冷苏只想用力记住，“完整的和姜烟在一起的日子”。
天很黑，但会等到白昼。
黑色薄薄的，像很快会散尽。落寞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愉悦，冷苏想无论如何她都要接近姜烟。
不，是……
冷苏的笑容差点撞碎夜色，她低头，耳旁秀发跟着垂落。眉开眼笑，却含蓄、温静。
是…林辞。抬头，冷苏笑开了，隐在没人打扰的黑夜里。
开灯后，她把散着的头发绑起来，低低的。
眼睛很清亮，冷苏对着玻璃窗户思考半天，然后给季挽发微信。
【挽挽，你上次带我去参加的生日宴，是哪个明星的吗？】
季挽秒回：【是啊，是林辞经纪人的生日。】
冷苏捕捉到关键：【你认识林辞？】
那边迟迟没有回，冷苏心不在焉地抓起一张报纸，坐到柔软的大床上，侧脸映在窗子上，轮廓线高级。
她的视线穿透那些不会跳动的字眼，又看见林辞颠倒众生的模样，片段不是虚幻的，却也不真实。
直到手机响了，冷苏思绪才微明。简单易懂来说，姜烟和林辞都是真的。
冷苏站起身，把报纸折好放回原位，姿态无可挑剔。她接电话。“挽挽。”
季挽性子急，说话快：“打字说不明白，就给你打电话了，我不认识林辞，但是我知道很多她的八卦，你想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
手覆在桌面停留五秒，冷苏巴不得季挽赶紧说，语气却依然克制：“什么八卦？”
尾音一落，季挽便滔滔不绝起来：“我听说，林辞谈过不少女朋友，平时经常在我们市区几个有名的拉吧……”
冷苏不安地摆弄桌上的笔，脱口而道：“拉吧？”
眼睛微眯，脸上也染着沉色。
季挽不怀好意道：“怎么，感兴趣了？我倒是可以带你去。”
冷苏轻描淡写回：“我没兴趣。”
又和季挽说了几句，冷苏就把电话挂了，手里还拿着那支笔，她还没从容到可以对“和姜烟连带在一起的林辞”的事置之不理。
但她也无法把“花心”，“妩媚风流”，这样的词汇和姜烟捆绑起来。
所以，不管怎么想，都充满了“不完整性”。
冷苏最迷恋，姜烟穿烟水百花裙，在春风中朝她走来。每走一步，玉簪上浅色流苏，都会跟着摆动。即使满身充斥着孱弱感，依然风华无双。
余韵仍在，冷苏左顾右盼，房间很空，目光最终落在银色陶瓷花瓶上，里面养着几束新鲜的百合花。
走过去，取出几支，用那张旧报纸包好，在烟熏木电脑桌前，在橙色灯光下，揉揉眼睛，浑浊的欲望苏醒了。
冷苏捧着这束花，出门。她想和姜烟相逢在这多情的晚上，如果天上刚好有流星。
巷子很长，来往的人衣着光鲜，风一吹，还有浓重的酒气。沿着铺满石板的路一直往前走，冷苏被一家叫“蓝岛”的酒吧吸引住。
施华酒店高层。
玻璃灯下，林辞慵懒地靠在意式沙发上，右腿叠在左腿之上，单手撑着头，身姿极具媚态，又耀人。
在她对面，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在哭哭啼啼。
简洲，模特出身。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四五年，也是当红花旦之一，一向都是别人纠缠她，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林辞这样，让她着迷至此，比如今天，她又借着酒劲，把林辞骗了过来。
这下可能真的惹恼了林辞，简洲试探性地坐近林辞，讨好地说道：“辞辞，你生气了吗？”
林辞没改变姿势，眼睛随意一瞥，空气里便荡漾着风情，她笑言道：“你把我骗到这来，就是为了看我生没生气？”
红唇是致命诱惑，简洲耳根赤红，稀里糊涂地看呆了，拼命摇头：“不是，辞辞，我…”
因为林辞侧望了她一眼，简洲的话顿住了，林辞看人的眼神，总是会让人误读一些东西。
简洲舔舔唇，接着把话说完：“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别生气，辞辞。”
女人美丽的身体贴在身上，林辞也不看，她不动声色地推开，从包包里取出口红，认真补色。
趁着空隙说话：“空调开得低，你把扣子解开这么多，不冷吗？”
饶是简洲放得开的性格，也觉得下不来台，一瞬面红耳赤，她皱眉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漾出一声轻笑，林辞把口红放回包包，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简洲：“你不用知道。”
简洲渴慕得到林辞，她摇晃着林辞的手臂：“你就告诉我嘛，不会是…宁芷玉？”
白毯子在沙发一边，看着暖洋洋的。林辞抽出手，没来由地嘀咕了一句：“白色很漂亮。”
留下简洲在犯愣。林辞下电梯，去停车场，往约定地点驶去，一气呵成。
酒吧内昏暗灯光闪烁。
林辞坐在角落，朋友唠得欢快，她很少插话，倒是被灌了好多酒，醉了。
突然，在摇摇晃晃的人群里，林辞看见一个坐得笔直的身影。
她穿着比天空的蓝色还要明澈许多的长裙，在这一刻，世界大概被分成了两种人，“她”和“他们”。
没有风，但还是把林辞往冷苏的方向吹，她分不清东东西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毫无防备地朝冷苏走去，再给她一些密密的眼神。
这种“力量”，可能是想再看看她琥珀色的眼睛，又可能是她比凡尘高贵的气质太具吸引力。
原来不是白色漂亮，而是不管她穿什么，都一尘不染的漂亮。
林辞虽醉着，但理智也知道这样的冒昧太鲁莽，她在迫不及待之中点燃一根烟。
终于走过去。
吧台上放着一束花，但没看太清，冷苏点了两杯酒。林辞自来熟地坐到旁边：“在等人吗？”
安安静静，温情赠给世界。
冷苏正在心底谋划着如何与她相遇，正沮丧，她便出现了，不像林辞这般迷醉，她很清醒：“你来了。”
“嗯。”林辞应下，眼中光芒璀璨，几乎要把冷苏淹没，她吸一口烟，往冷苏脸上吹，隔着透明的烟雾，林辞又说：“那就是在等我了？”
在等烟雾散尽，冷苏的视线越拉越亲密，林辞也不躲，对视能烫死人。
细细品味她的味道，冷苏有很多爱想说，但她攒堆的思念太多，她更着急去好好看看她。
她的姜烟。
林辞总觉得冷苏眼里水淋淋的，但她还是耐心等待冷苏说话。真的等烟雾完全散开后，冷苏才开口：“是在等你。”
娇媚的笑声溢出来，林辞美艳的身体朝前倾了倾，她不吝啬表现她对冷苏的好感：“我要是不来呢？”
冷苏盯着林辞勾人的动作，腰往前发力，胸|口差点就要撞上她的，妖娆得不可方物。冷苏清楚地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她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
纵使气氛多么暧昧，林辞也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动作，她醉醺醺地拿起吧台上另一杯酒，优雅喝一口，吐出来的字也酒香四溢：“那我就当你是在等我了，不过…以后可不要随便请别人喝酒。”
“为什么？”
距离又在缩短，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冷苏不敢喘气，林辞盯着她的嘴唇久久，如雪的脸上通红。
也许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冷苏紧张到闭眼。林辞却似笑非笑，用鼻尖擦过冷苏的脸颊，停在她的耳根处，声音妖媚：“因为你长得好看，别人会对你图谋不轨。”
说完嘴角跟着牵动，林辞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又去喝杯中酒。
冷苏偷偷喘气，把头发绾到而后，碰到耳朵那片，真热。她想说话，又很难开口。酝酿片刻，正说：“我其实想问你，你是……”
说一半，被打断。
远处有女声传来，是在喊林辞：“林林！别撩妹了，该走了！”
林辞淡定喝完酒，美眸又转向冷苏，有一缕卷发挡在眼睛前面，更显妩媚，她缓缓站起身，温柔道：“我走了。”
走了两步，回头。
冷苏满脸错愕，嘴唇微张。
看着林辞又向她走过来，纤长洁白的手勾住了她的下巴，那根燃至三分之二的香烟，被轻柔地塞到了她嘴里。
林辞脸上笑意动人：“千万不能请别人喝酒喔。”
直到冷苏点头，林辞才走。
望着她窈窕的身段，冷苏感觉空落落的，愁绪跟着起来了。
林辞，好像确实…很会撩妹。
所以，她也只是其中的一个？
走出酒吧，林辞立刻戴上口罩。和朋友告别后，李照岚没喝酒，她负责开车送林辞回家。
絮叨林辞，是家常便饭：“林林，你就不怕被狗仔拍？”
烈酒后劲大，林辞躺在后排，吐字不清：“她长得太好看了，我没想那么多。”
李照岚被惊，她好像捕获到了什么重要信息，趁着林辞喝醉，赶紧套话：“你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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