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包括就坐在他们旁边的林晴等人。
纪语落的脸蓦地烧了一片，不知所措地别开眼。
程在熙眼底的柔软溢出，弯唇，没再闹她，转向周昊宇他们交代说：「我和许辰先去换衣服，一会儿在校门口等。」
他离开之后，人群陆续散开，周昊宇和谢皓然也上洗手间去了。林晴的脑袋往纪语落凑近了些，一脸有戏可看的模样，小声问：「我看，阿熙会不会是喜欢你呀？」
虽说互喝饮料在他们几个之间是很平常的事，许辰也经常喝纪语落的饮料，但以程在熙低调寡言的性格来说，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出乎意料，所以也难怪林晴会这样问。
以前，纪语落也以为许辰是喜欢自己的，但后来才发现他所有的举动都只是因为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当作妹妹，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所以现在的她，不敢想。
她怕到最后误会了，只剩下失望。
说不定程在熙只是想要摆脱那些迷妹罢了。
「你想多了啦。」纪语落轻声否认，起身说，「我去小卖部买个饮料。」
林晴笑着勾上她的手臂：「我陪你一起去。」
…
纪语落几个人站在学校门口等许辰和程在熙，有好些放学经过的同学都装作不经意的打量她一番，目光不大友善，明显是因为刚才在操场上发生的事。
「看甚么看啊，可真没礼貌。」林晴双手环胸，不满地看着那些人，嘴里嘟嚷着。
「我没关係，你也别气了。」纪语落不在意的笑笑，温声安抚她。
周昊宇侧头问：「阿落，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嘛，想去哪儿庆祝？」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我都可以。」
「那就由我们来决定好了，你呢，就像去年那样等着开开心心地过生日吧！」林晴早料到她没有想法，他们也就是问问而已。
谢皓然提议：「要不包间包厢弄个生日派对？唱唱歌甚么的。」
周昊宇想了想，点头：「这主意不错。」
林晴：「那不如就在奶茶店裡办？」
「你们在聊甚么呢？」许辰手搭着程在熙的肩从远处走来，好奇问道。
「在聊阿落生日那天要不要去奶茶店办生日派对。」谢皓然没忍住吐了句槽，「你们这换衣服也换太久了吧。」
「挺好的呀。你不是爱喝奶茶吗？」许辰伸手想要揉纪语落的头髮。
纪语落略嫌弃的躲开：「动口别动手呀，休想弄乱我的头髮。」
许辰默默把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眼裡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似笑非笑的问：「在你心裡，我就只会欺负你对不对？」
她嘴唇张了张，正想开口回应，周昊宇扫了眼錶，催促说：「时间不早了，边走边聊吧，走走走。」
学校外的林荫大道上，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朝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纪语落和程在熙单独走在其他人稍后的位置，她侧眸问：「许辰最近有没有哪裡怪怪的？」
程在熙回想了下，平淡道：「没有啊。」
「那他干嘛总说些奇怪的话，看起来也总像是在强颜欢笑。」她盯着眼前跟谢皓然有说有笑的背影，脑袋裡想起许辰刚对她说的话，好看的眉头微皱，「该不会是跟莫安柔分手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吧。」
「别担心，都会好的。」程在熙看向她，目光别有深意，低暔，「而且他可能不是因为莫安柔。」
纪语落歪头：「你后面那句说甚么？我没听清。」
他挪开视线，语气漫不经心的说：「不重要的话。」
她哦了声，嘴唇轻抿，低头在书包裡掏了瓶水，递给他。
「嗯？」
「给你的。你不是说口渴吗？」
程在熙顿了下，眼带笑意的接过：「谢谢。」
落日的馀晖洒在身穿纯白色校服的他身上，徒添了几分纯粹。他拧开瓶盖，仰起头喝水，汗珠滑过他的喉结，略显性感。
他倏地想到了甚么，侧眼问：「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没有呀，对我来说，你们给我过生日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程在熙轻嗤了声：「你说话怎么像个老人似的。」
「你才像个老人。」纪语落不高兴地回嘴，认真地思考了下，抬眸：「有意义的吧。」
见他有些茫然，她继续说，「我想要有意义的生日礼物。」
程在熙淡淡的点头，嘴裡勾了一抹笑：「好，我知道了。」
-
纪语落生日当天。
林晴他们最后在奶茶店包了间包厢为她庆生，毕竟唱歌、玩游戏的甚么都行，一伙人闹哄哄地过了一个下午，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纪语落晚上约了家人一块儿庆祝，所以也没有玩太晚，六点多就散了。
洗完澡以后，纪语落去了厨房倒杯温水喝。
纪谦然不知是何时站在了门口，扔了个包装精緻的盒子给纪语落，「你的生日礼物。」
「你不是已经送了吗？」纪语落扬了扬自己的手，手腕上的手链正是哥哥送的，他一早就给了她，好让她生日当天就可以戴。
「不是我送的，是许辰让我给你的。」
纪语落摆弄着盒子，觉得有些莫名：「他今天怎么不自己给我？」
「这我哪儿知道，下午分开的时候，他硬是把它塞给了我，要我今晚给你，还让我叮嘱你一定要关了灯才能拆开。」纪谦然也是无奈，完全弄不清楚许辰在搞甚么，但话是一字不漏的转达清楚了。
纪语落哦了声，带着礼物回了房间，没开灯也没关门，微弱的灯光从走廊照了进来。
她坐在床沿，把盒子拆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投影仪，她目光探究的按下开关。
房间裡立刻出现一整片星海，让人感觉彷彿置身于夜空中，被满天星星包围着，很是梦幻。
「原来是星空投影灯啊。」她的视线挪到在一旁放着的淡黄色卡片。
卡片上写着：
怕只有一颗星星你看得不过瘾，乾脆就摘下了整片星空给你了。小阿落，生日快乐。
落款许辰。
他的字迹刚劲有力，跟本人性格如出一辙，张扬自信。
纪语落看着卡片低低的笑了，拿起手机发了个讯息给他：【没想到辰哥真能摘星星呢，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放下手机就后，她正想把其他礼物和卡片也拆了，岂料先来电话了。
纪语落瞅了眼屏幕，是程在熙。
她接了起来：「喂。」
他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顺着听筒传来，还溷杂着细碎的风声：「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还在外面吗？」
「我有东西给你，你能下来一下吗？」
她有点疑惑：「现在？」
「嗯，我就在你家楼下。」
「好，那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外面天色已晚，温度下降了些，纪语落怕他会着凉，不想让他等太久，随意换了件衣服便急急忙忙地下楼去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住所大堂。
在推开大门的那瞬，她愣了。
她想她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此情此景。
她所喜欢的少年手裡正捧着一个点满蜡蠋的草莓奶油蛋糕，直直站在她面前。
蜡烛的火光照得程在熙的脸恍恍惚惚，但不碍她看到他笑得温和，暖意一下子涌上她的心头。
「先许愿吧。」
纪语落听话的闭上眼，双手合十，轻声道出愿望：「第一个愿望，希望我所爱的每个人都能平安健康。」
「第二个愿望，希望我哥今年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程在熙低声提醒：「第三个愿望不要说出来，要放在心裡。」
「好。」
纪语落安静的在心裡许完了最后一个愿望，她缓缓睁开眼睛，把蜡烛吹灭，丝丝白烟消散在空中。
程在熙眼裡含着片星河，美好得让人难以挪开眼，声音温柔极致。
「阿语，十七岁生日快乐。」
…
今晚月亮分外皎洁，星星悄悄地闪烁着，两个人头顶着这片夜幕，坐在小区内的花园裡吃蛋糕。
纪语落吃了一口草莓蛋糕，草莓酸甜可口，伴随着丝滑细腻的奶油在口腔裡融化，她不禁感歎：「也太好吃了吧。你这蛋糕哪裡买的呀？下次我也去买来吃。」
程在熙自然地用纸巾擦了下她嘴角的奶油，悠悠的说：「不告诉你。」
她撇了撇嘴，不满地喊他：「小气鬼。」接着往嘴裡送了颗草莓，神情瞬间又变回幸福的模样。
程在熙嘴角往上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想吃的话告诉我，我再给你做。」
纪语落眼晴瞪得圆滚滚的，难以置信地指着面前的蛋糕问：「这是你亲手做的？」
他点头：「嗯，你不是说想要有意义的生日礼物吗？」
纪语落感动得眼眶热了些，声音低低软软的：「这是我收到过最有意义的生日礼物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程在熙眸裡充斥着柔情，沉声说：「喜欢就好。」
她低眼看着他亲手做的草莓蛋糕，放下了叉子。
「不吃了吗？」
「不是，蛋糕吃完就没了，我想拍个照留念。」纪语落取出手机，甚是珍惜的对着蛋糕拍了好几张照片，才心满意足地重新拿起叉子吃了起来，乐呵呵，「真好吃，比外面的都好吃。」
程在熙直勾勾的盯着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默了半晌，他淡问：「你的生日愿望都是为别人而许的，怎么也不留一个给自己？」
她顿了半秒，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眼晴弯成月牙，浅笑着说。
「谁说没有的，最后一个就是呀。」
她最后许的愿望。
是此刻就在她眼前的少年能够忘记所有伤痛，从此生活只有阳光，没有阴霾，一直快乐地笑着。
因为他快乐，她便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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