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逆鳞
楚明这边已是满脸臊红，整理衣衫，快步向楼下跑去。
“哎哎，这位爷是您打碎了杯子吧，别跑，要陪钱……”
随着急促下楼的脚步声，以及店小二的呼喊声，楚明有些狼狈的跑出客栈。
“真的是你吗？是废……楚明吗？”
楚明刚到，老魏头有些不敢相信，抬着颤抖的手。
“是我。”
楚明快步上前扶住老魏头颤抖的双手。
“呜呜……我好苦啊，废……楚明啊……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呜呜……”
听到确认，眼前这白皙少年就是当初的楚明。
老魏头放声嚎啕，心中也是吃惊不已。
只因这楚明变化太大，曾经阴沉黯然的少年，如今若朝阳澎湃般的气质，简直是脱胎换骨。
“行了！妈的，鬼嚎什么！”
头目满肚子火气，一声呵斥，老魏头即可噤声，唯唯诺诺的向楚明身后缩去。
“这他妈是什么高手，老子也是白瞎了招子。”
头目心底暗骂，这会早就明白过来，火气不由更大，一直楚明，口气张狂道：
“小子，既然要趟这趟浑水，爷爷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转身，又指向正仰头灌酒的青年，厉声道：
“还有你这野书生，不把你腿打断，就不知道爷的厉害！”
说完一招手，这头目连着身后五六个打手，气势汹汹，一拥而上。
这声势确实有点吓人，楚明养成多年的习惯，挨打下意识躲避。
只是他想后退避让，后面还躲着老魏头。
“来来……嗝……酒壮怂人胆。”
不知何时，那青年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打着酒嗝把酒瓶往他嘴边送。
“哎呀……”
楚明感觉手臂突然一麻，甩开青年的手，向前躲开。
这一下正对上，来势汹汹的打手。
瞬间头目沙包大的拳头，已经到眼前。
“啊！”
楚明惊叫，双手护头，尽量蜷缩身体。
他这下意识动作，看在那头目打手眼里，摆明了就是告诉对方：来打我，我不会还手。
这群人都是街头混饭，放贷敲诈，除了善事不做，其他全干。
街头打架那都是老手，越是碰到这样的，下手越黑！
“妈的！让你多管闲事！……”
“打死你！……”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下子五六个打手，全都围了上来，无数拳脚夹杂兴奋的骂声，全部招呼在楚明身上。
“彭彭！！……”
连串沉闷到肉的击打声，楚明却一声都没吭，默默承受着。
头目也有些奇怪，以往这种人，打起来不敢还手不说，叫起来比谁都惨。
今天倒是奇怪了，心里的凶性激起，下手也更黑更狠！
“呸！”
头目一口浓痰吐出，落在楚明脸前，又恶狠狠一脚踩在他的头上。
“小子，骨头还挺硬！妈的，我让你硬！”
他嘴上说着狠话，踩着楚明的脚，也在用力旋转着，
“嘿嘿！……我他妈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再硬的骨头老子今天也要把你给掰折了！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那四五个打手，得了老大的指使，出手更加凶残！
楚明在地上的身体，蜷缩的更紧，脑袋被铁塔般的头目踩着，不能动也看不到任何表情。
那样子看起来十分凄惨！
“嘿嘿……小子，把爷这口痰舔干净了，哈哈……”
头目笑的十分得意，脚下用力，踩着楚明的脑袋，逼着他往面前腥臭的浓痰靠近。
“哈哈哈……”
几个打手，也跟着嚣张大笑，姿态张狂。
客栈门口偷窥的店小二，看的也是干呕一声，缩回脑袋。
楚明的脸被一寸寸逼近那恶心的浓痰，头目笑的更加肆无忌惮道：
“哈哈……快给老子舔干净了，在乖乖跪下磕头认错，叫声爹！老子兴许……”
“你！说！什！么！！！”
一字一顿，似从牙齿缝里蹦出的话语，让头目和几个打手都是一愣。
不过也就是一愣，头目脚下力气更大，笑的更加狰狞道：
“哼哼……我说！儿子！管老子叫声爹！不然我打断你双……”
头目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表情，更像是吃了屎般不敢置信！
而他全力踩在楚明脸上的脚。
正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一点一点抬离。
“妈的！去死！”
头目脸上青筋暴起，脚下再度用力，可这脚似被铁钳箍紧，分毫不能动！
全身布满脚印，衣衫凌乱不堪的楚明，双目充血，正从地上弓起身，慢慢爬起。
“还想起来！去你吗的……”
一个打手，一脚踹到楚明身上，企图再次将他打到。
但没有如他所愿，那单薄的身形，硬生生吃了这一脚，却岿然不动！
“还敢反抗，去你吗的！”
头目眼看着一只脚不能挣脱，另一只脚带着全身力气和怒火，猛力踏向楚明的手臂。
“这一脚非把这小子手臂踩断！嘿嘿……”
“妈的，在这里耍横，有他罪受的……”
旁边五六个打手，连连冷笑，面露残忍，等着看戏。
“哎，可怜……”
客栈门口又探出头的店小二，一脸同情。
“这废物不顶用，我还是先跑吧。”
老魏头打定主意，一会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走。
“呵呵……，饮酒饮酒，醉就是醒，只叹江湖几人明，呵呵……”
青年似没有看到，自顾自的灌酒。
嘭！
这一脚结结实实踏在楚明手臂上。
店小二心惊的，缩回脑袋。
老魏头也不敢再看，偷偷向后溜去。
“哎，没酒了，真是可惜了这良辰美景……嗝……”
青年瞟了一眼街角，又旁若无人般，仰头举着酒瓶，似努力想空出几点酒来。
下一秒，却没有让人心颤的骨头断裂脆响声。
“怎么可能！”
头目心中狂跳，一声惊呼！
他这一脚下去，好似撞到铁棍，坚不可摧，他脚底倒是隐隐震的生疼。
头目的脸这时已变得极为难看。
另外几个看戏的打手，也是一脸懵。
老魏头偷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扭过脑袋观瞧。
那青年依旧视若无睹，只有嘴角有着一份笑意。
“我要让你死！！！”
一声暴喝，场中几人被震的一颤，紧接着那头目竟被大吼的楚明，一手腾空掀起！
“啊……咔嚓！……”
被掀起的头目，人还没有落地，一声惨叫夹带着清脆的骨折声，就被一脚踏飞。
这股力道极大，让头目口吐鲜血，将近一百六十斤的身体，抛飞十几米落下后，又在地上翻滚几圈，这才止住。
头目惊恐的望向那瘦弱的人影，口中不断吐血，
“你……你你……你竟是……武修！……”
一句话艰难说完，人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霎时，场中一片寂静，唯有楚明沉重的喘气声。
“天啊！”
半晌，老魏头率先惊叫出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被他颐气指使，随意欺负的少年，如今竟如此厉害！
“老大！”剩余的几个打手，这时也才反应过来，狂奔着跑向那头目。
楚明此时内心也是波涛汹涌。
从挨打第一次惨叫是下意识的，但后面发现，打在身上的拳脚，并没有那么疼痛难忍。
只是从小寄人篱下，在老魏头的打骂下成长，忍气吞声不知不觉已成习惯。
就算想过反抗，也被长年习惯所克制！
直到那头目的话语，触及他内心深处的逆鳞，整个人在那瞬间被怒火点燃，失去理智才奋起出手。
“你给我等……”
几个打手抬着头目，刚想放个狠话。
对上楚明还带着血丝的眼睛，顿时不敢多言，头也不敢回，抬着奄奄一息的头目，落荒而逃！
在街角阴暗处，一个黑影，此时也静悄悄的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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