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猝不及防
人声鼎沸的偌大川菜馆里，柯清直视对面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相亲对象——李乐。
横看竖看柯清都提不起兴趣来，尤其是在得知对方年龄比自己小后就更是断了继续相亲下去的念头。可再作细想又觉得若是自己先甩了他被唠叨的柯妈妈知道后免不了要耳朵遭殃。
于是，柯清准备改变政策，让对方先落荒而逃，这样责任就不在她身上了，她还可以扮演无辜弱者的角色，好处占尽。
这样决定后，柯清清了清嗓子，微笑着问：“李先生啊，你平常有什么兴趣爱好呀？”
语气活生生就是一个等待着小绵羊上钩的大灰狼，李乐眼神躲闪不敢看她，只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然后踌躇着开了口：“我、我平时喜欢看看书，有空的时候还会去钓鱼，还有喜欢养养花，差、差不多就这样了。”
柯清继续保持微笑：“李先生你的爱好可真是高雅啊，像我平时看个书超过三分钟就受不了了，所以从此只要家里有书都会被我不是扔掉就是烧掉，还有啊钓鱼我是最没耐心的了。对了，李先生你应该不会介意我把花养死吧？”
此时的李乐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了：“呃，不、不会，以后这些事都交给我就行了，你不用操心。”
柯清在心里有些无奈，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居然还没有知难而退的觉悟：“坐了这么久，你还没点菜吧？”说着，伸手就去拿手边的菜单，“对了，李先生你比较偏好于什么口味的，酸的甜的苦的还是辣的？”
李乐眼看柯清可能要点菜了，于是便也打开了菜单：“哦，我比较喜欢吃甜的和酸的，苦的和辣的都不怎么喜欢。”
柯清疑惑地问：“不喜欢吃辣的还来这里？”
“这不是我妈说你喜欢吃辣的嘛，男人要有风度，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吃点，没关系的。”
柯清抬头再次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是自己另一半的理想型，但还是为他的体贴稍微有了些感动，正欲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头顶突然响起一股恍如隔世般的声音：“清清？”
柯清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迟疑着抬起头，果然就对上一张熟悉的、意料之中的面孔。
她并不说话，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此时站在柯清面前的是一位年轻的男人，一身藏蓝色的休闲装，身形修长，只站在那里便是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景。他叫姜炀，是柯清的前男友，也是初恋男友，一个从小被父母呵护备至成长起来的大男孩。
他和柯清是在大学相识并交往的，年龄与柯清相仿。
曾经为了忘记他，她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现在早已忘记了，他却又出现在她面前。
当真是命运弄人。
“清清，你现在是在相亲吗？”语气里是孩子般的不满，姜炀秀气的眉头早已拧成了一个结。
听着和从前如出一辙的语气口吻，都是那般的自我，柯清一下子就火了起来，别过脸不去看他，沉声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跟我走。”姜炀无视她的冷言冷语，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去拉柯清的手臂，却被她毫不留情地甩掉。
柯清横眉竖眼地看着他，满脸的嘲讽：“我和你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管我是和别人相亲还是和别人结婚呢！”
姜炀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她居然会以这样的态度对他，一脸的受伤：“清清……”
柯清做了一次深呼吸，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从这里离开。她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包，然后看着李乐一脸的诚恳：“李先生，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你放心，我妈那边我会交代的。”
而此刻作为局外人的李乐仍旧怔愣在座位上还没反应过来，柯清便匆匆说完，匆匆离开。
姜炀看着她大步走出去，心里不知是酸涩还是难过，只能失落地垂下头。
自从出了川菜馆的店门后，迎面停下了一辆公交车，柯清想也没想就逃了上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她不知道这辆车要开往哪里又即将在哪里停下，她此刻只想暂时先抛却所有的事让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正午的公车上几乎人烟潦倒，柯清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一个位置上，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
她和姜炀是在大一的时候认识的，认识的原因很简单。当时的姜炀是全校女生爱慕的对象，只有柯清一个人例外，她一直都牢记柯妈妈的话：“既然是花钱上大学那这钱咱就不能白花，一定要捞回成本，那就是必须努力学习，毕业后找个好工作那也不算白白交了那么多的学费。”
于是，大一的柯清每天只知道奋笔疾书，不是在教室上课就是窝在宿舍里看书，直到遇见了姜炀，她生活的节奏和重心被完全打乱。
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同宿舍的好姐妹欢欢来找她。
她摇着柯清的手臂拜托她：“柯清，你帮我个忙吧。”
毕竟好姐妹的情谊在这摆着，柯清看着她，爽快地答应：“没问题，说吧什么忙？”
“你去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姜炀吧。”
看着她一脸的娇羞和手里粉色的信封，柯清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笑着问：“情书啊？不过，我不认识那个什么姜炀，怎么帮你交给他啊？”
换来欢欢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是吧柯清？姜炀你都不认识，他可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你啊整天就知道读书外面的事一概不知道，到时候就算书读得好又有什么用？”
柯清听着她苦口婆心的教训只能苦笑。
一码归一码，好姐妹的忙还是要帮的，在不断地奔波打听下，柯清终于得知了姜炀每天下午都会和一帮兄弟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第二天，她拿着欢欢小心翼翼递给自己的情书，在她无尽的鼓励和期待下，甩一甩头发，目光坚定地迈向完成任务的路途。
三月的春日，阳光明媚的睁不开眼。
柯清一路小跑到篮球场，只远远的就看到场边围了不少的女生，个个呈亢奋状，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柯清无奈地叹口气，走过去在她们身边坐下，然后拍拍身边的一位长发女生，用手指了指球场，一脸殷勤地笑着，问：“请问，哪位是姜炀啊。”
那位长发女生一脸不耐地回头看向她，两只眼睛不断地在柯清身上打量，火辣辣的目光带着敌意让柯清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在瞪了柯清一眼后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加入摇旗呐喊的队伍中。
正是中场休息时间，柯清站在观众席上，再次默默地把目光投向场中央，不知是谁投了一记漂亮的三分球，然后便有不少美女从四周蜂拥而上，不是递毛巾就是递矿泉水。
球场上人那么多，那个才是要找的人呢？好吧，求人还不如求己，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柯清对着观众席上的众多女生大声喊了一声：“请问姜炀是球场上的哪一个？”
她就不信那么多人中没有一个愿意回答她。
喊声不大也不小，有了些作用，所有的女生都纷纷回头看向她，就连正在球场上暂停休息的选手也听到了喊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这个方向。
世界一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柯清终于感觉到一丝窘迫，于是重新又笑眯眯地问：“能告诉我，哪位是姜炀吗？”
“我就是姜炀。”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一阵如春风般温和的声音。
姜炀本人已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柯清愣愣地回头，在人群的簇拥中一个白皙纤瘦的少年正向她款款走来，随即一张精致的脸孔映入眼帘，对方有一双澄清又明亮的眼睛，有碎碎的光倾入进去，柯清顿时觉得像是身处在天堂一样美好。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姜炀原本蓬松的短发因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额前，一双清澈的大眼笑成弯弯的两道。
身边的女生团里再次响起响彻云霄的尖叫声，这才终于使得柯清回过神来。
“哦，那个，我是来帮朋友把这个交给你的。”柯清把手里的情书交给他。
姜炀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挑着眉饶有兴致地紧盯她：“你朋友？很抱歉，我不能收。”
“为、为什么？”柯清满脸的不解。
姜炀脸上的笑容渐深：“除了是我喜欢的女孩的情书，其他人的我都不会收。所以她的我不能收。不过，如果是你的我倒可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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