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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一人,在江之州1


  这年江州的梅山难得的落了雪,毕竟不是什么大山,地处也偏,平日里也就山腰处青舒道观颇热闹些。
  说这道观平日也不常教些武道,反是种些奇花草药,四周杂树相环,每至开花之季,真真是五彩斑斓。如今山中落了雪,亦是大家都没有见过的。
  观中逢过冬时,从来都是与和煦冬日为伴,时杂细雨寒风,如今下起微雪,丝丝绵绵,仿佛今年将有什么好事发生似的。细雪洁白无瑕,像是天赐的礼物,赠与观中众人,山中树木。
  山中一幽静处,栽了大片的蓝桉树,中间却留了一条小径独通林子正中。这蓝桉群中心盖了一间木房,四周摆了张木桌,两把木凳。
  此时一偏隅角落,桂树林掩映下,有斑驳日影落了一地。“嘿,”有个男孩忽然叫出声来,“你又来偷师父的桂花蜜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蹲在地上,一手扶瓶身,一手捣鼓着师父的蜂笼,梳着简单的单螺髻,斜斜插着一支芙蓉步摇,却有几缕发丝随微风轻拂,细雪落在她的身上,看着着实清丽可爱。只是忽然听到这声音,手上的瓶子险些没扶稳,她装完这瓶蜜,将瓶口封好,而后转过身来,冲这男孩眨了眨眼,而后抱着蜂蜜跑远了。
  “喂!”,“你等等我”男孩一边说一边追着女孩去了,这桂林深处的小径上便落下了一串串小脚印。
  雪纷纷扬扬下了一个上午,山石树木皆覆了一层白衣,遮住了孩子们的顽皮。
  师父养了许多蜜蜂,各个林子都有,到冬天时候便可取些蜜来,到了夏天,蜜蜂出来蜇人也是有的,师父却说被蜜蜂蛰了好,本就是养来蜇你们的。时间久了孩子们也都不怕被蜇了,也敢用手捉蜜蜂玩,甚至可以知道这是哪片花林里的蜜蜂。
  梅山落的雪很快被初醒的阳光敲碎,赠与遥遥北方。
  这梅山青舒观素来也是有规矩的,观中弟子须得练扎马步,每日都练,不得间断。早课晚课也是有的,其余时间也便随了大家。观内弟子年满十七便可不必再练马步,可习些剑术鞭法奇门遁甲之类,亦可自行决定去留,留在山上学习,或是下山会会江湖做个少年游侠。此前,观内子弟习的却是岐黄之术。此观立在山腰,无处未种药材,且就拿那桂花说,好看且清香,亦是可以入药的。
  江州,梅山,青舒观。
  身着观服的少女,扎着一个简单的单螺髻,斜斜插了一支芙蓉步摇。正倚着一棵梨树,似乎在躲着些什么。
  一条小径歪歪斜斜的通向道观正门,两旁便是梨树林。小径上行来一白衣公子,负一把剑,似是仙人一般,却同凡人一样一步步走向前方。
  这少女方一转身,便看见了这白衣男子,“师”字一出口,才发现不是师父。竟是一个观外来的男子,莫不是来请师父下山治病的?
  这男子听见树林有声音传出,便转头朝梨树林中望去,便对上一双满载阳光的眼睛。
  树下女子亦是一惊,这位公子竟生得这般好看,漂亮极了,竟不舍得移开目光。
  男子见她如此,只是笑笑,转过头又继续往山上去了,又开口说了一句“目光灼灼似贼也”又兀自笑了。
  女子见他上山去了,也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反正抓她的人来了恰好可以借机缠住他。
  他好像真的是要去找师父?
  恰在此时,一少年自小径上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前面的少女,“阿衣——”
  少女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飞快向前跑去,直至追上那白衣男子,直接便抓着他的袖子道:“少侠救命!”待又一次双目相对,又一次开始眼冒星星。
  “少侠,我要被追上了,帮帮我呗!”
  不顾他作何反应,少女竟自顾地跳到了他的背上。
  “飞呀!”
  “姑娘,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帮你?”
  少女听得这话,也不气,谁叫他长这么好看。只是攀着他脖颈的手更紧了些,说道:“少侠,你不帮我我就不下来了。”
  “我自有办法叫你下来。”
  说完,这白衣男子向空中一跃,微风自耳边吹过,不过一瞬,竟就那么停在了梨树枝上。
  “哼,口是心非,多谢少侠相助。”说罢,便放开了攀着他的手,立在了树枝上。只是悄悄摘了一朵方盛放的梨花簪在了这白衣男子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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