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元婴中期
就在左雨说出“学不会”的一瞬间，他眼前的一切如同平静的湖泊被一粒石子落入，泛起阵阵涟漪趋于虚幻。
待到他抚摸着的弟弟彻底消散，他发现他站在一片云海之上，在他身前则多了一个负手而立的背影。
“你最终还是选了和朕不一样的路。”转过身来，左雨瞳孔微缩，嘴唇微微颤动。
“很意外吗？”男子温和地笑了笑，清俊的面容令人惊叹，也让左雨心头震动，因为这正是方才的他，或者说，白雨。
“朕以为你也会走上朕的老路，那段回忆里看似是父皇在问你，实际上都是朕的诱导，虽然在弑师那一段你似乎有些抵触，但是最后一幕，你却出乎意料地找回了自己。”白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缓缓说道。
“因为我也有一个不怎么乖的弟弟。”左雨摇摇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灼灼地看着他，“敢问前辈，倘若晚辈走了您的老路，会如何？”
“嗯？”白雨愣了愣，轻笑一声，“大概会被抹去灵智成为朕的一道仙魂身，或者化为劫灰吧。”
左雨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转而在听到“劫灰”后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开口：“难不成晚辈的天劫是您......”
“嘘。”白雨修长的食指放到唇边，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连天劫也可以改变......”左雨咽了一口唾沫，脸色愈加恭敬。在他的认知里，莫要说改变天劫，就连干涉天劫都未必有人做得到。
“你忘了父皇是如何一剑劈碎天劫的了？”似是看穿了左雨心中所想，白雨指指头顶。
“祂已经老了，应该换人了，就像是皇位。”
他已经老了？他是谁？左雨皱眉不语，看到后者的动作，眼睛张大，嘴唇微张，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想法。
“君子三缄其口。”白雨脸上笑意不减，缓缓走到他的身前，这个时候左雨才发现，白雨的模样真的同自己很像，如果没有头顶的道髻，他们的身高也差不多。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白雨凑到左雨耳边轻声说道，后者虽然很想避开，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动不得分毫。
“从你在幻海天苏醒我就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我观察了你很久，你身上的灵力稀薄得很，想必后世已经被打碎过一次了吧。”
左雨沉默，不是他开不了口，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身为修行接近两甲子，且是浴火府高层子嗣的他，知道很多普通人包括左清不知晓的事情，其中就有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万年前，原西玄域主白虎皇封印灵海天，屠戮四域数万万修士大祭天下突破道仙之境逆命伐天。
那一战，天地崩碎，诸多势力从四域除名，留下来的人甚至遗忘了人仙之上的境界，认为人仙就是修行一途的终点。
“还真是‘单纯’得很啊，”白雨撤回前倾的身子，下一息左雨就跌坐在地，冷汗将后背打湿，大口喘着粗气，“凡是灵仙以上或者专修元神的人仙修士，都可以窥探他人的心声，而你在自己元神布下的防御如同筛子一般不堪一击，若非隐约有万劫之力护持，你的跟脚怕是早就被八炎观那群老家伙们摸清了。”
不等左雨起身，白雨一指点在他的眉心。
他没有躲闪，也做不到，所以只能默默地感受着白雨将一部名为《玄神诀》的功法送入他的识海。
“玄神诀，是我结丹时在金玄宗自创的功法，可以在元神之外创造一个空白的‘幌子元神’，同时将自己的元神隐藏在幌子元神深处，如果不能直接碾碎你的幌子元神，别人就无法探知你的内心，当然，到了那个时候你也没有任何退路，可以选择自爆元神给与他人重创，实力没有你一境之上几乎必死。”
白雨看了他一眼，继续背过身去。
“如此说来，朕十年后的计划必定成功，到时候朕希望你能和你弟弟一起乖乖待在灵海天，否则生死勿论。”
“我弟弟？前辈您知道阿清在哪？！”左雨顾不上揉自己发疼的眉心，“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期待的看着白雨的背影。
“半年后灵海书院会开启招生，你弟弟会去，如果你想要找到他就想办法成为八炎观的亲传弟子，这样才有机会参加灵海招生。”白雨挥一挥手，身形开始变得有些虚幻。
“啊对了，事后那群老家伙如果问你，你就说天人五劫最后四劫融合在了一起，我在你识海存放了一方万劫雷池，足以糊弄过去。”
“前辈，那您——”左雨伸手想要去抓住白雨消散的身影，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不停翻滚的云海，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睁眼他又回到了封灵石柱上，周身盘着的玉龙浑身裂纹，瞳孔处灰金色的微光忽明忽暗。
“辛苦了。”伸手抚上玉龙额头，那一抹微光骤然发亮，玉龙盘旋而起，将空中不到一里的劫云直接撞碎，同样碎裂的还有它封灵石的身躯。
左雨用余光看了眼看台上呆住的众人，顺势盘膝坐下，头顶渐渐浮现出一个同样盘坐的金蓝色小人儿。
随着时间一分一毫地过去，小人儿面容越来越清晰，整整两炷香的时间，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睁开双眼，模样同左雨有九分相似，淡金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宛如刚刚出世婴孩的双眸。
“元婴入体。”左雨和小人儿同时开口，小人儿直接沉入前者体内，左雨只觉得丹田识海都在掀起一阵灵力浪涛，让他不自觉地释放出元婴修士的气机。
“元婴中期？”感受到这股微不足道的气机，烈止戈眼中原本的欣赏变作惊愕，因为他明显感觉得到这个叫做罗雨的“准弟子”渡过天劫后的确成就了元婴，可为何他的修为直接跳到了元婴中期？
章梓静同样美眸中惊色浮现，如果说百岁的元婴初期已经称得上是天骄，那么百岁的元婴中期就可以成为大势力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了。
“该死，倘若他只是一个寻常元婴天骄，待他进了八炎观我也有些手段弄死他，可现在他只要在观内我就动不了他。”萧威看着四周各宗主和观主烈止戈脸上的惊叹之色，眼中阴毒更甚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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