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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76章


能离开的宾客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的宾客还是留下来了。

        他们倒是有想蒙混过关的心思,但是在场的谁还不知道谁的身份,一旦被人揭穿,只会更难离开。

        “王家族长,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又何苦强留下我们,结一大堆的仇呢?”留下来的宾客有人出声道,实在不懂王淳之想要干什么。

        “诸位,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不好,王善这支人废了,不代表我王家的产业就能被你们给吞并了,你们身为和王善交往密切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利益往来。”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让你们把准备吃下去的那些东西给吐出来。”王淳之道,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王沛良在王善那里搜到不少和他们相互勾结的证据,甚至就连王善入主嫡支后的利益都已经被某些人给分配妥当了。

        那些人都是王善最坚实的盟友,虽然王善这支是被废了,但是王淳之却不打算放那些对王家有敌意的敌人满载而归。

        王淳之这话一出某些人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其余的大部分没有参与进来的宾客们则松了一口气,自觉身上沾的事不大。

        他们和王善顶多只能是小有瓜葛,平时基本都会正常的人情往来,说到底,王善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把周边的家族都给团结在一起。

        真要是那么能耐,他早就有底气自请出户,自成一家了,又何必还眼巴巴的盯着王家这块肥肉呢。

        游侠和百姓们虎视眈眈的看着宾客们,大有他们一个不同意今天就走不出去的架势,让那些平时最是养尊处优的贵族们难以招架的住。

        论人数,论身手,他们都不占上风,甚至因为百姓心对世家仇恨的原因,收买都不顶用。

        见到没人愿意站出来,王淳之低声让百姓们先去处置人,最开始的是那些下人们,除了他们自己亲自动手为自己谋利外,他们还听命于王家男人犯下间接的累累罪行,罪不可赦。

        王淳之这里没有宽容大量一说,王家大宅的下人们被弄到一块,有被煽掉的,也有没被煽掉的,除了七成的男人,还有三成的婢女们也在其。

        丫鬟们大都和妇人一起身居内宅,少有出去作恶的时候,但并不是说深宅大院就是干干净净的,后宅妇人的手段从来都不简单,更别说丫鬟们之间的栽赃陷害更是常事。

        如果是签订了死契的丫鬟和下人们也就算了,但事实却是那些签订了活契的丫鬟们也从这座府宅被抬出去了不少。

        签订死契的奴仆们哪怕被人打死了也不会有有人帮他们讨公道,因为没资格,但是活契不同,他们可以说还是一个自由身,出事了就有立场要一个说法。

        人家是来你家里面干活挣钱的,你却把她们当做签订了死契的奴仆们来出气,这于礼于法都不合。

        最关键的是,她们的死因都还大同小异,那就是有几分姿色被王家男人上了心,从而引起家妇人们的嫉妒之心,又或是太过心灵手巧,受到主人更多的喜爱从而受到了同为下人们的陷害。

        总之,内宅之间的倾轧一点不比外面男人来的和平。

        那些被挑出来的一堆人就是用来给受害者们的家属出气加报仇用的。

        他们做下的那些恶事值得他们用已经的性命来偿还。

        一听到死活不论,人群当即就有不少百姓手持棍棒菜刀的向着那些人冲去,有一些清楚自家亲人死因的更是精准的找到了行凶者们的头上,打的那些行凶者们哭爹喊娘。

        而所有事情不可能都是丫鬟和下人们犯下的,王家人立马传来一声尖叫,“不,我不要过去那边,老爷,老爷,你快救救妾啊。”

        只是她的老爷已经自身难保,这个时候哪还能顾得了她。

        有道是越没本事的人脾气越大,王家更多的恶事一般都是由那些在家里面无所事事的族人犯下的,因为他们比那些做事情的族人拥有更多玩乐的时间和精力,以王善一些平庸的儿子和孙辈为首,那些被收买的族人不少都依附着他们行恶。

        那些人本身就没什么值得探究和深入挖掘的大秘密,王淳之把他们全都挑拣出来,公布他们各自的罪行后送给了百姓们亲手处置。

        平时作威作福的王家主子们身上挨打,叫声比那些仆人们还要凄惨,活像身处在杀猪现场一般。

        他们的痛苦都是真实的,是装不出来的,与之对比的是满脸都是痛快之色的百姓们,看的没能走的了的宾客们心骇然不已。

        他们心里清楚,这是王淳之在对他们杀鸡儆猴看,一时间,到底是利益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这个问题出现在了不少人的脑海。

        一句话,要钱还是要命?

        “我们如果对他说不,他真的敢对我们下手么?”宾客有人这样问道,到底是抱有一丝希望。

        王淳之如何处置王善这支族人还能说是他们一家人的事,但是他们可不是王家人,不用听从王家族长的命令行事。

        “王善那个老东西的东西我们要是不吐出去,就算是欠了王家,你看王家族长会不会动手。”宾客有明白的人说道,看了一下把他们围的严实的游侠和百姓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贪心作祟,以为王善废了,和嫡支彻底的闹崩了,就想把王善的那些东西占为己有。

        明知道把那些东西交出去他们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可是谁能舍的下那么大的利益。

        王善已经彻底的废了,他们也跟着辛苦忙活一场,总不可能什么都没捞到就走吧。

        想让吃进去嘴里面的肉吐出来,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所以才难啊。

        在百姓们的围攻和群殴之下,那堆人渐渐没了声,他们身上什么伤口都有,拳头、棍棒、刀子、牙齿印,百姓们有什么用什么。

        直到他们全都没有了呼吸,处于极端愤怒的百姓们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见到仇人彻底身死,他们大仇得报的同时也升起一股慌乱感。

        他们问王淳之,“王家族长,他们死了不会给你惹上麻烦吧?”

        “不会,他们都是王家的人和签订了死契的奴仆,我有任意处置他们的权利。”王淳之对他们道,百姓们这才安了心。

        这就是身为族长的权利,可以掌控一族的生杀予夺。

        再说,他可没有滥杀无辜,能被聚集到这里的,哪一个不是有罪的存在。

        国法既然处置不了他们,那他就用家法处置。

        很快的,又有一批人用另一个罪名被挑选了出来。

        这一次王若飞再也没能逃的掉,以贪墨王家财产的罪名。

        虽然那些钱没有全进王若飞自己的口袋,但是他帮着王善这一支用家族财产来肥某一些人,是不争的事实。

        王善那些比较出色的儿子和孙子,还有那些比较得他用的王家族人们基本都背负着这个罪名。

        他们身上另外的仇先交给百姓们去报,王淳之这边并不嫌晚。

        亲眼目睹自己的子孙后代们被一一诛灭在自己眼前,王善感受到了一股不亚于被煽的恨意。

        恨上加恨,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想必王淳之已经被王善给杀上千百遍了。

        “畜生,你这个畜生,他们和你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脉,你这是在手足相残啊。”王善压下心澎湃的恨意对王淳之大声说道,试图唤起王淳之心里仅有的一点同族良知。

        “呵,我可没有这样一群畜生不如的同族们,他们的人命是命,死在他们手的人命就不是命?有这样恶心的族人,以后也不需要百姓们辛苦的为自己讨回公道了,我自己提前处置就行了。”王淳之对他冷笑道。

        “不过,你要是把和你勾结的人和家族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送那些人痛快的上路。”

        王善口一口黑血来,“那不还是死。……我可以用那些东西换取他们活下去。”到了现在,王善已经别无所求。

        他输的彻底,已经没有了再翻身的余地,更别说身心都受到了重创,让他失去了先前所有的雄心壮志。

        王善知道自己今天绝对活不下去了,但是他想保住自己的血脉,因为要按照王淳之这样用罪行处置的方式,他的血脉能活下去的寥寥无几。

        他已经不是男人了,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血脉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

        “你想什么呢,让他们活下去祸害更多的人么?还有,是谁告诉你死和死是一样的。”

        “有的人寿终正寝,有的人遇上飞来横祸,更有的人英年早逝,都是死,点天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五马分尸,酷刑那么多,你想不想你的子孙们挨个的都试试看?”王淳之看向王善道。

        放了那些人是不可能的,王善要是不说,他可以让他们死的更凄惨一点。

        百姓们手上没有章法,折磨人的手段还是太弱了。

        王淳之嘴每说出一个刑罚王善的嘴唇就哆嗦一下,他后面的子孙们则是整个身子都打起了摆子来。

        “爹,我实在受不了了,你就把事情都说了吧,你让他们给儿子一个痛快吧,儿子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爹,求求你了,我不想被点天灯,我不想被五马分尸啊。”王善的一个儿子崩溃道。

        他和自己父亲承受了一样的处置,那就是被煽,一想到还有比做不成男人更重的刑罚,他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恐惧在王善的子嗣蔓延,就连那些尚未来得及做坏事的孩子们也被感染的大哭起来。

        他们害怕的给王善施压,宁愿让王淳之给他们一个痛快,也不愿意去体验一下王淳之口的那些酷刑。

        富贵窝里面长大的他们怎么能忍受的了那样的酷刑,光是想一想就让他们害怕死了。

        儿子的声音王善还可以硬着头皮死撑着,但是孙子们的哭声王善却无法做到置之不理,就连那些妇人们也开始劝说王善。

        “老东西,你罪该万死,但是我的孩子没有做过恶,他是可以活下来的啊,你也不想你最小的儿子在你面前受折磨吧。”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生死攸关之际,王善的一个儿媳对他破口大骂道。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愣住,“王善的幼子不是今天的新郎官么?”

        但随后他们反应过来,新郎官只是王善的妾室生下来的孩子,属于明面上的幼子。

        说话的那个妇人可是他的儿媳,就算真的给自己公公生了孩子也不可能捅破这层身份直接叫王善爹,而是得叫爷爷才行。

        名义上的爷爷,实际上的亲爹。

        这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善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佝偻了下去,“……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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