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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铺路


兰麟樾慢慢走到门口,整了整自己稍稍歪斜的衣襟,与鬓边的碎发,然后打开门,看到朱瞻基正站在门外,目光关切地看着自己。

        兰麟樾看见对方,怔了一会,却是开口缓缓道:“你,去陪陪你皇爷爷吧,他,太孤单了!”

        朱瞻基看着她,对方的脸上,为什么是这样落寞的表情?师傅,你好像也很孤单啊,我想陪你啊!

        但朱瞻基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朱瞻基看着兰麟樾走远,转身走进门内,看见自己的皇爷爷的脸上,与自己的师傅是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落寞……

        兰麟樾没有直接离宫,却是又走到那座最高的大殿上,看着脚下的这座紫禁城。

        兰麟樾想着:我好像真的很孤独,因为,没有了敌手!曾经,那个阿鲁台,是自己武功上最大的敌手,与他一战,几乎你死我亡;这个朱棣,是自己心中最大的敌手,今天,双方“心力“(心理)的角逐,又是“两败俱伤”!

        我练成了这绝世神功,我参透了这世间人心,那又有何用呢?我好像也是个孤家寡人啊!

        权力?他说有了权力,就会不怕那高处孤寒,可是他不还是很孤独?

        我要这权力又有何用?

        ……

        鱼遇风见兰麟樾从宫里回来,面色似乎有些沉重,立刻问道:“怎么?朱棣是怀疑你了?他还是觉得你会是那个改变他国运的人么?”

        兰麟樾怔了一怔之后,扑到对方怀里,轻声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不喜欢这京城,这里的人只想要权力。”

        好像,对方可从来没这么主动投怀送抱过呀,所以鱼遇风呆了一呆,想的却是:人不追求权力,还能追求什么?武功(个人能力)?金钱?这些,我都有了,我到这里也是因为想要权力的呀!

        鱼遇风不解地问道:“麟儿,你怎么了?是朱棣对你说了什么吗?”

        兰麟樾想:朱棣说让我去陪他的那位皇太孙,我,能告诉你吗?

        所以,兰麟樾只是摇了摇头,抱紧了对方,用自己从没用过的,低声请求的语气,再说了一遍:“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

        鱼遇风从未听过对方用这口吻说过话,他忍不住用手抬起对方的下巴,看到他从来未见过的,对方那满是迷茫又带了点委屈的表情。

        鱼遇风一把抱起兰麟樾,轻轻放到床上,然后自己整个人重重地压了上去……

        哎!男人!女人想跟你好好谈谈未来,你却只想……

        第二天一早,鱼遇风看到兰麟樾红着眼,眼睛还有些肿,想:我昨晚应该没过分啊,你怎么哭了,你可是千年难得哭一次,你上次一哭,简直要我命啊……不行,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

        于是,鱼遇风莫名其妙说了一句:“麟儿,我错了!”

        鱼遇风居然一见夫人哭,第一反应是自己先认错。哎!

        兰麟樾怔怔地看着他:你错了吗?你错哪儿了?我都不知道你错哪儿了!是我错了!当初……我就不该选你!当初,你也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

        但已经是你了,我!也只能自己来承担这个后果。

        兰麟樾轻轻摇了摇头,却是正色道:“你去查一个人,但千万不能露了踪迹。这个人叫‘高正’,我只看到他是哪个屯军的指挥使,也来不及细看更多。”

        闻言,鱼遇风一怔,想了想,问道:“你在朱棣那里看到的?”

        兰麟樾点了点头,原来昨天她在朱棣那里,看到朱棣无意中看了一眼的那份奏折上,写了“……屯军指挥使高正……”几个字,联想到之前朱棣说的那句“铺路”的话,觉得这人可能有问题。

        兰麟樾也明白了,鱼遇风现在是一心求这“功名”二字,只想要那权力,根本不会跟自己走。

        昨夜,兰麟樾几乎一夜没睡,心里想着:我这是怎么了?我居然会开口求你,我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去求你……但你想要的,还是这权力,这功名……那,我,就再帮帮你吧,不枉你我相识一场,你想留在这里,我也可以一个人离开……

        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到现在,兰麟樾就哭过这么三回吧?每次都是因为鱼遇风!第一次次是因为他在自己和打败阿鲁台之间,选择了后者;第二次,哎,不说了!这次是因为他在自己和权力之间,又选择了权力。

        ……

        过了几天,兰麟樾对鱼遇风说,自己想回武当,鱼遇风也没多想,想这夫人“回娘家”总是要的。

        鱼遇风当然问夫人要不要陪了,夫人自然说不用,还让他好好在京城盯着那个:高正。

        因为鱼遇风去查了这高正,这人是兴州后屯卫军的指挥使,这人确实好像有些问题,跟赵王那边的几个亲信往来密切,好像还在密谋什么。最近鱼遇风的关注点都在那里。

        这~不也是兰麟樾一手安排的吗?

        所以,兰麟樾带着影儿走了,这一走就是……半年!

        兰麟樾呢,确实回了武当,因为她也没别处去,心里还是对鱼遇风没死心啊,希望他想明白了,可以来找自己。

        只是,兰麟樾没想到,自己在武当见到的第一个来自京城的人,不是鱼遇风,而是,皇太孙,朱瞻基。

        ……

        第二年,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六月,湖北,武当。

        历时一十二年,永乐皇帝敕建的“大岳太和山(武当山)”终于完工了,永乐自然是派了钦使上山来“验收”。

        这位钦使还说了,自己有皇帝的旨意,一定要见武当的兰麟樾兰真人。

        李明钥听了,想:我师叔不轻易见人啊,可这永乐皇帝给我们修了这一整座山啊(建成9宫、8观、36庵堂、72岩庙、39桥、12亭等33座建筑群。),也不好一口回绝啊。

        只能说兰师叔在闭关,我要先去问她一下。便去天柱峰下的竹舍,找兰麟樾商量,问她愿不愿意来见这位永乐皇帝的钦使。

        兰麟樾想:怎么那朱棣是还不肯放过我吗?我都回山里清修了,你还派人来传什么旨,不见!

        兰麟樾跟李明钥说:既然你都说了我闭关了,我就闭关吧!

        李明钥是想去回了那位钦使,一出竹舍的门,看见那位钦使居然自己跟了来,都到竹舍的园门口了。

        哎!这下推不掉了,只能领着这位钦使到了门口。

        影儿看见来人,立刻呆了一呆,因为她认得这位钦使啊,可不是一般人,还能是谁,就是那位皇太孙,朱瞻基啊。

        那天柳依依的那些(八卦)话,影儿大概也听懂了,这皇太孙对自家娘子好像有点别的心思。(又称娘子了?因为自从离开京城,夫人不让再叫“夫人”了。)

        影儿自然是拦着,不让进。

        朱瞻基看见兰麟樾住的这地方,心中微微一酸,想:师傅,你为了躲我,都躲到这地方来了,这么清苦。你真不愿意,我又怎么会逼你?

        你是没逼她,你那皇爷爷一手安排的好呀!

        朱瞻基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师傅,我爷爷病了,说想见见你。”他说那么大声,当然不方便说“皇爷爷”这三个字。

        闻言,李明钥一怔,想:怎么这个钦使,还是师叔的徒弟?他爷爷又是谁?要见师叔。

        兰麟樾在屋里,听到了,不由得怔在那里,她自然听出来朱瞻基的声音了,想:朱棣病了?要见我?难道他这是病得很严重吗?

        兰麟樾怔了一怔之后,开了门,先打发李明钥走了,又让朱瞻基进屋说话。

        朱瞻基只觉心中酸楚,一时看着兰麟樾,也说不出话。

        朱棣呢,也是真的病了。

        兰麟樾见他眼眶似乎红红的,不由得想:难道朱棣真的病得很严重?

        原来,差不多两个月前,朱棣病了,但这病呢,说是也不大,不算很严重,但就是一直不好,拖了快一个月。

        赵王手下的一些人本来就一直心怀不轨,此时就动歪心思,觉得朱棣可能病得很重,只是瞒着外面,居然打算谋王刺驾。

        兰麟樾让鱼遇风盯着的那个高正也参与了。

        鱼遇风呢,一直盯着,感觉对方已经蠢蠢欲动,但是鱼遇风想啊,如果自己抓了高正,这是个赵王的亲信,好像是个重要人物,他一出事,肯定会打草惊蛇。

        于是,鱼遇风发现常山护卫总旗下有个叫王瑜的,是那高正的嫡亲外甥,来往还挺密切,这人呢,是个小人物。

        鱼遇风就偷偷抓了这个王瑜来拷问。

        这王瑜呢,居然还知道内情,都老实交待了,说:自己的舅舅高正,还有一个叫孟贤的护卫指挥使,勾结钦天监王射成及内侍十杨庆的养子,伪造遗诏,打算给朱棣下毒,然后废了太子,立朱高燧为皇帝。

        鱼遇风一听,那赵王要弑帝篡位啊!自己的立功机会来了呀,赶紧报告给了皇帝。

        朱棣马上派人逮捕孟贤等人,在孟贤的交代下,朱棣又马上派人,去查到了那封立赵王的伪诏。

        这铁证如山,朱棣当然发火了,把朱高燧拉过来质问。

        朱高燧他知道自己的这皇帝老子这脾气,被抓了到了真凭实据,害怕得要死,所以不敢说话,跪在地上直哆嗦。

        这个时候,太子朱高炽,这“仁”字当头啊,又来了,极力为朱高燧辩解,说:“这肯定是下边的人干的,弟弟肯定不知道。”

        在太子朱高炽的一再劝说下,朱棣呢,这么严重的事,都放过朱高燧,只处理了下面的人。

        每次都演这一出不是?

        兰麟樾听完朱瞻基讲的这些,心中微微冷笑了一声,淡淡道:“基儿,怎么你,也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朱瞻基怔了一怔,却是叹了口气道:“哎,师傅,皇爷爷就说了,瞒不过你。但是,皇爷爷之前是装病,但被三叔这么一气,是真病了,他也没想到,三叔他真的敢动手。”

        原来,朱棣是装病,故意引自己的儿子动手。

        这不就是朱棣说的“铺路”吗?

        兰麟樾也猜出来了,当初那份折子,大概也是朱棣故意让自己看到的,朱棣早就知道那高正有问题,自己肯定也派了人去查了。

        朱棣把这个人抛出来,让自己看到,自己肯定会告诉鱼遇风啊。只是,朱棣为什么要把这个功劳给鱼遇风呢?

        兰麟樾此刻一时也想不通。

        所谓虎毒不食子,朱棣这只大老虎,虽然一口咬了自己的小儿子,但自己还是心疼了。所以,之后还是真的病了。

        这话兰麟樾倒是信了。

        兰麟樾想:好像现在只有朱棣这样的人,才是自己的对手,没了他,自己不是更孤独了吗?(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啊),看朱瞻基这样子,好像朱棣还是病得挺严重,要不,自己就去见他一面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呢?

        于是,兰麟樾跟着朱瞻基回了北京。

        到了北京,朱瞻基直接把兰麟樾送到了“少师府”。

        兰麟樾告诉过朱瞻基,自己不想回鱼遇风的宅邸。

        没想到朱瞻基把自己带到了一座“少师府”前,兰麟樾也不知道,那姚广孝之后又封了哪个少师呀,呆了一呆,就看见鱼遇风迎了出来。

        原来因为鱼遇风上面那件功劳,朱棣终于给他封了这个“少师”的头衔,还御赐了府邸。

        兰麟樾没告诉朱瞻基,自己不想见鱼遇风啊。哎!

        鱼遇风见夫人回来了,自然是满脸堆笑,拉着夫人就往里走。

        按照以往,鱼遇风肯定恨不得马上把夫人按到床上,扑上去。但这次,鱼遇风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夫人呢,更是冷冷地,就这么看着自己。

        鱼遇风心想:麟儿,你是不是又喝那药了?可是,我这半年多也没碰女人啊,我怎么也不想呢?难道我老了?

        不想办事,就聊聊天吧。

        鱼遇风笑道:“多得麟儿你提醒,这件大功劳,这少师之位都有麟儿你的一半呀。”

        兰麟樾看着他,心想:这是功劳吗?你怎么这么傻啊,这样朱棣会把对儿子的恨意转到你身上啊。我是叫你去盯着,但没叫你动手啊!

        原来这一路上,兰麟樾想明白了,朱棣为什么自己不去追查到底,应该是怕自己真查到了什么“伤心”。这事被别人翻出来,朱棣就有了“借口”:就是你这个人,害得我们父子反目!……

        所以,兰麟樾只是冷冷地看着鱼遇风,淡淡道:“哦,那鱼教主,不对,是鱼少师了,那这‘少师府’也有我一半咯,不知鱼少师你,分哪一半给我呢?”

        鱼遇风想:这怎么分?却是随口答道:“麟儿你,随便挑。”

        兰麟樾道:“那东厢房归我吧,我也不要求一半了。”说完,带着影儿往东厢去了。(这是京城房价高,分居不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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