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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过往篇


太子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卷宗,道:“孤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微抖,“三日可取。”

        “嗯,退下吧。”

        黑影闪退。

        太子妃走进,端了碗汤放在太子手边,“殿下喝点汤,歇息会吧。”

        太子放下卷宗,接过补汤,“有劳宛澄了,你身子重,这些交给下人就行了。”

        太子妃点头,静静地守在一旁看起医书,突然想到书院,看向太子柔声道:“阿棋和致远过几日从书院归来,殿下可要去迎?”

        太子揉了揉额头,“不了。”

        “殿下,戚公子来了。”

        暗卫出声。

        太子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会意俯身退下。

        “大哥。”

        走进书房暗门,看见少年懒散地坐在木椅上。

        见状走到书柜边,打开暗格,拿出书帛,道:“过来,正则,看看这份密报。”

        苏正则起身接过密报,抬头看向太子。

        光照在脸上。

        少年的长相不是顶好看的,更不是令人一眼惊艳的漂亮,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深邃长相。似温润似冷冽,如同书香世家走出来的书生,满身儒雅的气质,又如同初入战场的小将军,一身凛然的正气。

        “大哥,二哥真的……”

        太子不语,起身离开。

        暗室里烛火摇晃着,照亮了桌案上的苏正则。他专注看着,时而皱起眉头,时而闭目思索,翻看完卷宗,摆好纸沾墨下笔,落下一字,停住了,又快速写了下去,似是下定了决心。

        在暗室又查看起前些时日传来的密信,拆开一个细竹筒拿出,写了几笔,又放回细竹筒,拆开另一个细竹筒,看了两眼,就放了回去,直到最后一个竹筒看完装好,他才起身把竹筒一个一个放回暗格里,走到烛火处吹灭,离开了暗室。

        换了套衣衫,看了眼已晚的天,就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下人们正在干活,不见太子和太子妃的身影。

        苏正则收回踏入大厅的脚,决定去水池边赏鱼。

        走在长廊的太子妃看到了他,迟疑地喊了一声,“三弟……”

        苏正则听到了声音,回头一看,“大嫂。”

        太子妃看着他疲惫的脸色,温柔道:“你大哥在正厅,与我一同过去吧。”

        苏正则点了点头,跟在太子妃后面,细看他一脸紧张,紧盯着太子妃走路。到了正厅,看见太子妃落座,一张小脸才不再紧绷。

        太子看着弟弟紧绷的身形,有些好笑,又怕小孩丢面,开口道:“许久不见正则,今晚便留下,我们兄弟好好叙叙。”

        苏正则端起茶水,缓缓点头。

        太子妃见他不再说话,略加思索缓声说自己左右无事,打算去书院接阿棋和致远,顺便去外面走走。

        太子还是不大同意,也不好拂了太子妃的心意,只能温声嘱咐,提点了太子妃身边的人。

        许久不出声的苏正则来了一句,“阿棋是谁?”

        太子妃向他说了来由。

        苏正则听言,脸色有些变化,似是不满。拿着茶杯一口喝下大半,不小心被呛到,咳嗽不停。

        太子看到弟弟又犯起了傻来,不仅感叹弟弟的未来,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一拍,还未落下第二手就停下了。手头上是停住了,可心里还是放不下想教训弟弟的念头。

        太子妃看到这场面,已是见怪不怪了。

        苏正则又一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打得一懵。

        太子看着他似乎真不认识的模样,淡笑道:“阿棋也同书院里,刚好你陪宛澄去一趟,也顺便认识一下。”

        几日后,苏正则被迫前往书院接人。

        一到谢府大门前,许棋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可算到家了。”

        跟着后面的小侯爷瞧见,揶揄道:“坐个马车都不行,与你一起坐马车真是遭罪,可怜我还要与你共乘多年。”

        太子妃从马车露出脸,“快放好行李,该走了。”

        许棋跑进谢府,回头大声道:“这就好,不会很久的,我已经饿了。”

        太子府饭厅内,太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一看到许棋走进来就起身迎了上来,直接掠过她,走向太子妃,小心地扶着太子妃落了座。

        许棋直奔饭桌,待众人坐好也落了座。

        太子惊叹着她的进食速度,有些担忧道:“慢些吃,别噎着。”

        太子妃放下筷子,“定是饿坏了。”

        用完晚膳,太子与太子妃一同离去,许棋去了水池边。

        小侯爷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望了望苏正则,跑了出去。

        饭厅独留苏正则一人。

        小侯爷跑出一段路,被躲在暗处的许棋拦了下来,许棋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开口就问少年是何人。

        小侯爷也没有多想直接告诉许棋。

        少年是当今皇上的三子,乃董贵妃所生,平日在皇子学府里做功课,平日甚少接触。

        一路走到水池边,踏入亭子,沉默许久,道:“他那件披风挺好看的。”

        “好看?那我们去成衣铺看,看看有没有差不多的。”

        许棋喃喃自语,“他穿着是好看,雪白色,云纹,银丝。”

        起身看向亭台上的鱼食,走近抓起一把捏了捏,盯着水池的鱼儿,看中了一条像泼了墨的黑鱼,眯了眯眼,对准一投,结果鱼全跑了。

        小侯爷一瞧也来了劲,站到许棋旁边,伸手抓了一把鱼食。

        两人就如石像一般定在池边,等待水面平静,鱼儿回来,又迅速出手,天女散花般抛出鱼食,看着鱼儿们争夺。

        日子慢慢过去。

        书房内,太子一脸不满,动怒道:“孤不想听无用的话,你若是再办不好,就不必见孤。”

        “是,是……”跪着的人慌乱退了出去。

        许棋看着大哥怒容满面,怯生生地躲在角落,尽量隐匿着气息,终是耐不住走了出来。

        太子瞥了她一眼又转头忙于公务,压下怒气:“可有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留了下来,不吭声,偶尔抬头看看忙碌的太子。

        茶已经凉了。

        “大哥,要热茶吗?”

        见太子点头,许棋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就端着茶壶回来,轻轻走到案桌旁,倒出茶水。

        “喝茶,休息会。”

        太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笑道:“往日都是宛澄劝我,今日却是你了,还真不习惯。”他好笑地摇了摇头,转眼一看许棋盯着卷宗看,起了心思,问了她知不知道凉州在哪里。

        许棋摇了摇头,“哪呢?”

        “大宣西北深处,那有你喜欢的雪,年年有雪,不过……是瑞是灾,看天意。”

        “不会的,雪很好看的,不伤人。”

        “好,我看阿棋是极有运的,便替凉州百姓借了阿棋的吉言。”

        “拿去吧,不客气。”

        太子看着许棋稚气未脱,又劝慰自己的模样,舒心多了,转头又嘲笑起自己做事不妥,不该在亲近的人表现不好,免得一起忧心。

        他拿起卷宗看了看,偶尔给许棋讲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各地的趣事,又一同开怀大笑。

        不知不觉过了很久,案桌上已无公文。他放下最后一卷,起身伸展了身子。

        许棋发现没有卷宗,一下站了起来,“该用晚膳了,大哥快点。”站在一旁等着太子先行。

        “都坐。”太子落座。

        许棋看着太子他们都动了才开动。她咽下去才道:“饿到我了。”

        太子妃夹了些菜置在碟内递给许棋,“那多吃点。”话锋一转,又道:“侯府谷雨亭小湖的鱼儿又换了,说是撑死,且别说侯府,太子府内的鱼儿也换了好几次,这短短几日竟然变成这样,你们没有什么可说的?”

        “二姐,不是吃饱的,是吓的。它们太脆弱了,不经吓。”小侯爷含糊其辞,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许棋咽下口中的饭菜,急道:“食不语。”

        “无碍,我也想听听。”太子瞧着两个人极力掩饰,忍不住打趣。

        “那个白衣少年,就是三皇子殿下怎么不见了?”许棋没来由说了一句,想扯开话题。

        小侯爷一听就揭穿,嘲笑道:“他这几日一直不在,你不想说也找个好点的借口。”

        许棋一脸不争气的看向他,瞪大眼睛像是询问你到底是哪边的。

        一顿晚膳就在他们扯来扯去中结束,谁也没有正面回答太子妃的问题。

        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到了过年。

        太子与太子妃身为皇室要去宫宴。许棋与小侯爷不再留在太子府,回到了侯府。

        腊月后几日,两人坐在大厅悠闲地喝着茶,吃着糕点,看着来来回回的下人做着各样的事,偶尔插声吩咐下人做什么,想帮忙添上一份力,可忙没有帮上,乱添了很多麻烦。

        下人数次去找管家,最后管家看不下两位主子乱吩咐,出面恳求两位不要再捣乱。

        气得小侯爷忿忿不平,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许棋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劝着。

        除夕那晚,两人都欢乐得不知东西,想着长大去他处一展风采,不知讲到什么,小侯爷突然怂恿起许棋喝酒,小心翼翼拿出来珍藏许久的好酒。

        那是许棋第一次喝酒,不懂喝法。小侯爷也不懂,可她不知道,学着小侯爷的模样,一大杯下肚,只觉得又辣又暖,就不省人事。

        翌日,醒来已是黄昏,坐起来头有些疼,她边起身边揉着晕乎乎的头。

        这年过得稀里糊涂,许棋待在侯府里看着小侯爷去各处拜年送礼,得了兴趣装成小侍从也跟着去走一趟,倒也奇特有趣。

        转眼间就到元宵,小侯爷拉着她在谷雨亭琢磨起做花灯去游街。

        小侯爷专研着花灯的制作方法,而许棋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投喂着水里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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