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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薛长龄当即为她这一番话付出了代价,那就是被燕执抱着上/了床榻,体会了一番什么叫做白日宣yin。

        等结束之后站起身双腿都有些发抖,燕执倒是神清气爽,看薛长龄这副娇弱样子,索性将晚膳端到床榻上让她用的,然后亲自抱她去了湢室沐浴。

        按说这一下午薛长龄耗费了太多心神,应该睡得很好的,但她拱在燕执怀中,思绪纷乱怎么也无法入睡,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醒来之后,便要面对前往京城,完成计划之事了。

        ……

        薛长龄燕执一行,只有时常跟在身边的心腹和凉西镖局之人,还有王府的礼仪队伍跟随着,轻装出行总是走得快些,正巧赶在腊月二十八来到了京郊。

        让薛长龄惊讶的是,燕执并未低调行事,反而在每个州大张旗鼓地逗留许久,而且将那套说辞明明白白告知了各州封王,故而京城的卫允宪,定然是知晓此事了。

        而且宣扬出去的还有,随行之人还有凉州第一名医陈溯,是福安长公主怜惜幼弟,专门请回京给陛下请脉看病的。

        而诸州封王对陛下生病一事,竟然都并不知情,反而对摄政王心生不满了……

        一入京畿之地,还听闻流寇作祟为祸京畿,经常出现拦路抢劫之事,还让他们担忧了些时日,所幸一路没有什么危机,平安来到了京城之外。

        燕执与薛长龄心里有了数,入京之前呈上了过关文书,一应礼节均无错漏,终于在腊月二十八那日,被摄政王派人接入了京城。

        薛长龄与燕执一道坐在马车上,伸手抚向窗帘,眉头一蹙,却又收回手,似是不敢看向窗外似的,耳边听着京城里无所不在的喧嚣,却很想要撩开窗帘瞧一瞧。

        瞧一瞧她远离多日的故土……

        燕执自是明白薛长龄的心思,伸臂来到了她的身边,替她撩开了她这边的窗帘。

        薛长龄身子一颤,看着街道上熟悉的乡音与街景,眼眶红了。

        她自小是很受宠的,经常从宫中偷跑出来玩,这一条条街道她都走过,这一个个铺子她都曾光顾过,如今再来,已是恍如隔世了……

        薛长龄扭头望了燕执一眼,拉住了燕执的手,向他报以微笑,便继续瞧着外面的景色,直到车马缓缓驶入了巍峨的宫城之中。

        薛长龄手指紧紧攥着窗沿,眸中含着泪,望着窗外这熟悉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忍不住抽噎着,泪珠砸向了手背,烫的吓人,她却毫不在意,竭力地搜寻接送礼官中,有没有熟悉的身影。

        在她预料之中的是,长德并没有出现。

        可让她惊讶的是,卫允宪也没有现身……

        马车缓缓驶入了长龄殿停下,燕执先是下了马车,撩开车帘望着仍坐在里面发呆的薛长龄,向她微微一笑并伸出手来,道:“来了,莫怕……”

        薛长龄的脚收缩了一下,双手放在膝上绞在了一起,纠结了半晌,才缓缓起来弓着身子,将手递给了燕执,由着他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便见到了一群红衣内侍,那为首的身穿总管太监的衣裳,然而却不是之前卫允宪的心腹王福。

        这个人看起来年轻得多……

        这总管太监眼神一亮,目光掠过薛长龄与燕执,又在燕执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与他的目光对视了许久,才上前恭恭敬敬行礼,道:“奴婢赵禄奉陛下与摄政王之命前来相迎,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驸马爷。”

        赵禄,倒是个没听过的名字……

        薛长龄让他免礼了,赵禄笑着谢恩,继续道:“摄政王本来应当亲自来迎的,只是国事繁忙,正在与陛下与朝臣们商讨呢,实在是不得空,倒是嘱咐奴婢让殿下放心,陛下一切都好。”

        薛长龄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道:“赵公公辛苦,本宫赶路着急,身子实在是疲乏得很,准备先沐浴一番,再向皇弟请安,免得仪容有失,不知如此行事,可合适啊?”

        话毕,便向碧芜使了个眼色,碧芜便上前塞给了赵禄一个荷包。

        赵禄假模假样地推脱了几次,便收下了,道:“殿下的规矩自是一等一的好,只是摄政王也知殿下路途辛劳,特地命奴婢告诉殿下不必着急,等到晚膳时分会有轿子来接殿下与驸马爷,去太极殿用晚膳,到时候殿下再请安也不迟啊……”

        薛长龄昂了昂下巴,道了声“辛苦”,这赵禄一甩浮尘,点了点身旁的两个小内侍,道:“小庄子,小登子,你们就留下来伺候着吧。”话毕,便向薛长龄与燕执恭敬行礼,招呼着众人退下了……

        这两个小内侍急忙给主子请安,灵动的眸子里,暗藏着一丝凌厉的光芒,与燕执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薛长龄见到了殿门口那熟悉的“长龄殿”匾额,眼泪不自觉地扑簌落下。

        这三个字,是父皇的御笔……

        她曾以为,长龄殿眼前这高高的门槛,是困住她向往民间自由的枷锁,可是时过境迁,如今却是她苦苦想念的归宿……

        燕执的手帕递到了薛长龄眼前,她一愣,下意识便道谢伸手去接,谁知那绵软的帕子,竟直接贴在了她的眼角。

        燕执亲手将她眼角渗出的泪珠给拭净了,回头望了望那快要消失在长街的内侍们,又捏了捏她的小手,轻声道:

        “回家了,放心吧……”

        燕执的声音十分温和,眉眼也柔顺得很,将帕子收起来后,便拉着薛长龄的手,走入了长龄殿。

        薛长龄心中一阵暖流涌入,随着燕执的步伐进了院中,院中的杏树与桃树还在,只是如今深冬时节,只有枯树枝丫,没有一分生机,洒扫的宫人都列在两旁恭敬行礼,一如既往没有薛长龄熟悉的面容。

        薛长龄自是不会让她们再贴身伺候了,如今她只相信碧芜与翠嬷嬷,近乡情怯的心思终于消散了些,如今重回故土的喜悦倒是涌上了心头,拉着燕执的手奔入正殿之中,让他看自己的寝宫。

        虽然已经许久没有住过人了,但还保留了以前的奢靡,紫檀木的桌椅与妆台雕刻着精美的纹样,屏风上的百鸟图更是活灵活现,绕过屏风褪下鞋子踏上柔软的地毯,便见被月影纱帐围绕着的床榻。

        燕执还真的没见过这样大到能睡下四五个人的床榻,如今倒是能理解薛长龄睡觉不老实,是怎么惯出来的了……

        薛长龄抚了抚床榻上的被褥,又坐在了床榻上颠了颠,这柔软真实的触感才让她意识到,她真的回来了。

        就像一场梦一样……

        薛长龄又拉着燕执在宫殿各处转悠了一下,可是这份喜悦褪去,剩下的就只剩忧虑了。

        碧芜与翠嬷嬷已经换上了宫人的衣裳,接收到了燕执与薛长龄的目光之后,便随着那两个小内侍从角门走了,薛长龄已经开始紧张了,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

        对于今夜,虽然他们已经演练设计过了无数遍,但是实在是风险太大,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可是燕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担忧,倒是消解了几分她的忧虑……

        翠嬷嬷与碧芜很快便随着小内侍回来了,终是向薛长龄与燕执露出了笑意,薛长龄长舒了一口气,在这满宫的眼睛中,还是不敢大声说话,抓紧时间沐浴梳洗,到了黄昏时分,摄政王的人来了。

        薛长龄为免怀疑,仍按长公主服制着装,浑身笨重得很,上下轿子都是燕执仔细扶着,一步步走入大殿,望着两侧威严的侍卫,知道摄政王对他们终究是不放心的。

        燕执自是注意到了将太极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将薛长龄将自己怀中用力拢了拢,低声道了句“别怕”,便扶着她入了大殿。

        之后,终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长德。

        真到了这个时候,薛长龄看到眼前身穿明黄色帝服,比以前长高了许多的少年,根本忍不住泪意,眼泪扑簌落下,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长德……”又惊觉这般唤他实在有些僭越了,方才准备行礼,可眼前的少年终是扶住了她的双臂,双目通红,道:“阿姐,你瘦了……”

        小少年声音隐忍,望着与自己相依相伴的姐姐,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终是死死地咬住了唇,终是没有落下泪来。

        燕执倒是恭敬行礼,可眼前的陛下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几月未见的姐姐,根本对他这个姐夫视作无物,还是薛长龄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扶起了燕执,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身材高大、眉目俊朗,才干巴巴地道了一句“姐夫”……

        一家人见面太过投入,却没注意到,旁边的摄政王卫允宪,正冷眼瞧着这一切,双目死死盯着扶着薛长龄手臂的燕执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似是想将那双碍眼的手给削掉……

        薛长德的那一声“姐夫”,在他耳中,更是难听无比……

        卫允宪的声音在一旁幽幽响起,道:“陛下当真是愈来愈有帝王风范了,只是天家向来是先君臣,后亲人,日后唤长公主与驸马爷,还是莫要太过亲密了。”

        让薛长龄高兴的是,长德看起来没有那般害怕卫允宪了,只身子瑟缩了一下,便微微昂了昂头,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朕与阿姐亲密一些又有何妨?”

        摄政王眉心跳了跳,之前小皇帝还算听话,这段日子都敢公然与他对着干了,这倒让他始料未及,如今还在薛长龄面前下他的面子。

        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薛长德看摄政王的脸色阴沉,清了清嗓子,便携着薛长龄的手入了殿中,薛长龄迫不及待问他的身子,薛长德说之前是感了风寒,但如今已经好些了,薛长龄这才放心了些。

        而身后摄政王吩咐开宴后,便扭头望向燕执,目光十分不善,阴沉如水,低低地笑了一声,便引着燕执道:“驸马爷,请吧。”

        燕执眯了眯双目,向他微微颔首,便受了他这一礼,自顾自地坐到了薛长龄的身旁,在摄政王的对面,耀武扬威似的握住了薛长龄放在桌案上的手。

        摄政王盯着他们紧握着的双手,双手握成了拳,危险地舔了舔唇,终是一撩袍子,缓缓坐在了自己的桌案旁,趁着宫人上膳的功夫,道:“卫某收到薛监军密信时,倒是吓了一跳,就是不知这凉州王府对此有何解释啊?”

        燕执眨了眨双目,道:“此事燕某上书于陛下时,是说清楚了的,凉州王府世子燕绍竟然生出了狼子野心,谋害薛监军,等燕某手下人赶到时,只看到了薛监军临死前写就的圣旨,说是废燕绍世子之位,立燕某为世子,而家中父亲病重,恐不能主事,燕某便只能担起这份职责,此次进京目的有三,一是长公主殿下思念家人回京省亲,二是燕某代表凉州王府,为薛监军意外被这不成器的燕绍杀死而请罪,三是为朝廷拥立燕某为下一任凉州王谢恩。”

        燕执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向坐在上首的小皇帝行礼,道:“薛监军与罪臣燕绍的尸体已经带入京城,若是陛下需要查探,臣便差人送进宫。”

        摄政王面对燕执这番说辞,手指点着桌案,道:“燕七爷,以为将燕绍交出来,便能将凉州王府与此事划清界限了吗?”

        燕执叹息了一声,抬头看向薛长德,道:“有监军薛徊的密信与手书圣旨为证。”

        薛徊呈上来的那封所谓“密信”,是燕执捏造的,一句凉州王府无异心,自然是很好写上的,而且虽然凉州如今十年不必担忧西凉之患,但早已拔掉了薛徊这颗钉子,京中并不知晓此事。

        若是此时灭掉凉州王府,摄政王定会担忧内忧未除,外患趁虚而入之虞……

        摄政王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块牌子,薛长龄认得,这是京城禁卫军的兵符,也是摄政王得以把持朝政的筹码,如今他把这兵符亮出来,就是在警告他们。

        毕竟他们入京,明面上是没有凉州军随行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入京……

        薛长德一看情形,便道:“今日家宴,还是莫要谈国事了,阿姐与姐夫舟车劳顿,好生用些晚膳,一应国事明日再议吧……”

        “摄政王,您觉得这样可好?”

        薛长德的谦卑态度明显取悦了摄政王,只见摄政王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才收回了兵符,趾高气扬地望着燕执一眼,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想跟他斗,还嫩得很……

        一顿晚膳很快便结束了,但是薛长龄姐弟二人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薛长德更是要求今夜让薛长龄与燕执多留下说会话,直接留宿太极殿偏殿。

        摄政王自是不会同意,薛长德眼眶红了,道:“就这一晚上,摄政王多加派些人手不就好了吗……”

        薛长龄眼眶也是红了,拉着长德的手依依不舍,卫允宪仍是板着脸不应,薛长龄无奈便哄了薛长德几句,一步三回头地被燕执扶着出了太极殿的大门,回到了自己的长龄殿。

        皇城的夜静谧的很,只是今夜有些不一样。

        午夜时分,太极殿的方向,竟燃起了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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