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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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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龙行云朝后退的人。乃是今日白天他们虏获后又放走的那个聋哑使女。那女子神色焦急,不由分说把龙行云拖到僻静无人的角落,对他又打手势又哇啦嚷嚷,龙行云好不容易才明白她的意思是叫他快跑。

        龙行云心念一转,打着手势问她是不是屈府抓住的人和他有关,那使女如鸡啄米一般猛点头。龙行云这才明白过来,想必是宁应龙救母心切,没听他劝告去找郭彤石的人帮忙,如今反而被抓住了。想必不一会儿,这满城中就会挨家挨户搜索他的下落,他如今行动不便,如何能躲得过兵丁搜索,这宁应龙打草惊蛇,如今他被抓住,还把自己也连累了。

        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倒让那使女同情起他来。她拉住他的衣袖,又不由分说拖着他跑走。两人避开几拨巡查兵丁,很快来到屈府的那道角门左侧,这屈府已经修建数百年,很是古老,许多荒僻无人处都长满杂草。甚至有些地方藤萝密布。如今时序正是春天,杂草初生,和枯草相杂,倒也茂密。那女子眼看又一队兵丁巡查过来,急忙拉着他躲进杂草中,待得兵丁走远,拉着他扒拉开后面的藤萝粗根,又使劲儿搬开外面的一块巨石,龙行云冷眼看着她的动作,觉得这女子还有些蛮力。巨石搬开,露出黑黝黝一个狗洞来。

        洞那边,响起呜呜狗吠声,不多时从洞中探出一只黑毛獒狗的头,一双狗眼机警地瞪着龙行云,那使女温柔地抱住黑獒狗的头,那狗立刻亲热地和她挨挨擦擦,显然一人一狗的关xì极为亲密,远远又响起一队巡查兵士的脚步声,龙行云拉她一下,示意有人来了,那使女不再耽误,变戏法一般掏出一个大肉包子来,递到那黑獒狗的嘴边。

        黑獒狗一口叼住大肉包,身子朝后退去,那女子使劲儿一推龙行云,示意他进狗洞。龙行云却不肯,打着手势让她先进qù。兵士渐jiàn走拢,龙行云焦急地推她一把,那使女犹豫一下,带头爬进洞中,龙行云跟着她,也爬了进qù。他回头费了老大的劲儿,也无法把那巨石送回原位,那使女回头拉住他,示意他快朝前爬行。

        这屈府的外墙,修得比城墙还牢固,两人爬了数米,才爬出那洞口。他回头一看,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处狗舍,后墙正与外墙相连。那女子示意他呆在狗舍中别胡乱动弹,自己回头又爬回去,把那巨石搬回原位。这才回来,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大肉包丢给黑獒,那黑獒狗一口叼住肉包吞下,又眼巴巴地望着她,她拍拍手一摊,表示没肉包了。又抱着那狗亲热片刻,才带着龙行云一路潜行,绕过些树林和房舍,来到一处地窖入口。

        这使女带着龙行云,进入地窖中,两人七弯八绕,来到一处铁门外,她掏出身上钥匙,打开铁门,带着他朝里行去。

        龙行云知道她是好意想救他,但这地窖竟然以铁为门,由不得他不警惕起来,手上悄然握住一枚毒药丸,随着她小心翼翼朝前行去。

        两人行不多时,里面露出微微的灯光,一股草药味儿扑鼻而来,他鼻端嗅了嗅,闻出是些医治伤寒的药味儿,也就放下心来。

        有个女子在里面娇弱地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说道:“是哑女回来了吗?”旋即那女子又自嘲道,“奴家怎么又忘了,她听不到奴家说话啊!”

        龙行云心中疑云大起,停下脚步不再前行,哑女浑然不知他停下脚步,顾自朝前行去,嘴里哇啦哇啦叫着,冲到一处火塘边,快速端开火上正要溢出药汁的药罐来。

        龙行云侧身靠着地道的石壁,探头朝里看去。见里面颇宽,却只放着一桌一椅一床,桌上放着一盏灯,给地窖中带来微弱的光亮,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显然身患重病,难以动弹。

        龙行云看清里面情形,这才举步进qù。那女子听到脚步声,眼都懒得睁开,只有气无力说道:“屈老夫人,很失望是吧,奴家还没断气。”

        “你是谁?”龙行云听她此话,大有文章,不由问道。

        那女子吃惊地瞪大双眼,掉过头来看着龙行云,旋即又大咳起来。

        龙行云灵机一动,冲到她床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诊起脉来,嘴里说道:“这位姑娘,你受了风寒,未能对症医治,如今气血凝滞。邪气犯肺……”

        “你是来为奴家诊病的大夫?”梅寒湘止住咳嗽,低低问道,“难道老夫人发了善心,肯让大夫来为奴家号脉?”

        龙行云放开她手腕,来到桌边坐定,想了想,取过桌上纸笔,开出药方来。

        哑女一头看着他开方子,一头麻利地取过桌上稍微放凉的药罐,斟出一碗药,端到那女子床头。轻轻吹凉,龙行云回头道:“这副药,你还是别喝了。”

        那女子迟疑一下,示意哑女把药端回去。

        龙行云游笔写下方子,来到床边问道:“你叫什么名zì?”

        “奴家梅寒湘。”

        梅寒湘如今瘦骨嶙峋,病体难支,但眉目宛然如画,双颊呈现病态的嫣红,依然貌美。且病中美人,娇弱依依,楚楚可怜,更能激起男子的疼爱。龙行云见之而心动,细细观她形容,年岁尚幼,还未破瓜,虽然猜不透她的来lì,却更添心喜,开口安慰她道:“你这病,虽然沉重,却不是无法医治。用我这方子,你只需让哑女为你抓药煎熬,服下三副药去,病势也就去了大半,好好将养一月,也就大好了。你且放宽心。”

        梅寒湘蹙紧双眉,泪水涟涟道:“身病易治,心病无方。奴家也不过拖延时日,早晚一个死字儿罢了。”

        龙行云端过椅子,在她床边坐下,寻思自己呆在这里,比在外面东躲西藏安全许多,遂安下心来,耐着性子劝道:“姑娘有何心事,何必埋在心里,徒添病症?我左右无事,不如你把心中烦恼对我说一说,或许说开了。心病也就解了。”

        梅寒湘不知他的来lì,如何敢把心事随意泄露,万一他是屈老夫人派来刺探她的,她若是露了口风,岂不死无葬身之地。且她这一阵折腾,已是疲惫不堪,遂拭去脸上泪水,费力翻过身去,哑女见她如此,忙伸手扶着她翻身,又替她盖好被褥,让她自行歇息。

        龙行云讨了个没趣,正自讪讪,哑女全不避男女之嫌,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到桌边去。龙行云随着她过去,哑女殷勤地为他端过椅子,让他坐定,自己取过纸笔,在纸上画了个衣饰华丽的贵****,那眉眼却挤成一团,看着煞是可笑。

        龙行云见她画的画,不由失笑。哑女着急地比比划划,指着床上梅寒湘,又指着自己的画。龙行云明白过来,索性把纸笔取过去,在上miàn画了梅寒湘的容貌,又照着她的画,为她添上一身华贵的衣饰。

        哑女看得眉花眼笑,连连点头,又对他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夸他画得好。龙行云见她虽然聋哑,但并不蠢笨,且容貌也属中上之姿,颇为端正耐看。和她呆着,也并不觉得无趣。遂又为她画了一幅画,也为她画上一身凤冠霞帔,俨然贵****派头。哑女见了,却满脸飞霞扭捏起来,手上取了他那张方子,又比比划划,让他先趴着睡会儿,她出去一下。

        龙行云也累了,遂点点头,让她自便。待得她走后,他趴在桌上迷糊睡了过去,待得醒来,也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什么时辰,鼻中闻到一股饭菜香气,他睁开眼,见哑女正忙着为梅寒湘熬药,她身旁却多了个大浴桶,木桶中热气蒸腾,想必盛着热水。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破洞百出的乞儿装,真想立刻脱了衣服跳进水中美美洗浴一番。恰好哑女调头看到他醒来,对他嫣然一笑,示意他吃饭。

        龙行云端过饭菜,虽然饿极,却不肯狼吞虎咽,依然一副王孙公子的派头,斯斯文文用餐。那哑女见他一举一动,无不高贵优雅,哪儿像个流浪乞儿,简直比自己家少爷都还气质迷人。不由暗暗称奇,候着他慢慢吃毕饭菜,那药也熬好了端到桌边凉着,梅寒湘却没有动jìng,想必还在熟睡中。

        她过去为他收拾碗筷,放进自己日常提着的大篮子中,又比划示意让他去浴桶中洗浴。龙行云昔日乃是王太子,身边宫婢如云,无不对他百依百顺予取予求,并不觉得自己在两个未经人事的少女面前脱衣沐浴有何不妥,遂理所当然地当着哑女脱去破衣,进入浴桶中,悠然自得地洗浴起来。

        那哑女如今芳龄二十,每常孤独度日,无法和他人交流,也没人教过她男女大防,以前她在屈皓文房外做些粗使活计,见他房中大丫头们,每到为他洗浴之时,都为他搓背按摩之类,毫不避讳,遂有样学样,笑嘻嘻瞅着他洗浴不算,还掳袖扎衣过去帮他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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