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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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秋水
阴素华把诸多事办好。带着燕风和赵西樵急慌慌去见过母后，把事儿和显章王后说了，让她放心，又叮嘱了妹子几句话，请过安退出。这才去和莫青撷私下里商量一番，莫青撷已经死心塌地愿yì做她的后宫嫔妃，遂答应带着手下女兵，在显章王后亲自管理下，为她再制造些炸药和新式攻城器具。阴素华大喜，莫青撷趁势求她放过那些做苦工的大齐国女俘，让她们为她效命。
阴素华既然对蒹葭城中百姓说过要保证他们温饱，加上天气转冷，兵士也需要添置衣被，遂同意莫青撷所请，让这些女俘组成一个加工作坊，并对外再招募一批女工，一并由显章王后亲自管理，让她们制作一应针线杂工，以备军民所需。
她忙乱一番，一天早已过去，阴素华和几位兄长用过饭。准备行装。最主要是李霄云的柳叶刀，已经用得一干二净，尚需再多备一些，只是当初他们疏忽了此事，现还在赶制中。
“陛下，公孙霸求见！”阴素华连天奔波辛劳，好不容易逮着点儿空，正打算小睡片刻，一名侍卫进殿禀告道。
如今她的身份，已经公开出去，陵郡的百姓尽皆知道她就是大难不死的冷面俏王爷阴素华。裘关鸠父子以及公孙霸林青龙升之流，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更是对她死心塌地，愿以性命相报。她于此时，更不能怠慢他们，遂点点头，打消小睡片刻的念头，命公孙霸觐见。
公孙霸来到堂上，下跪请安毕，阴素华命他起身，问道：“今日孤命你领了五千兵马沿路接应蒹葭城百姓，此事你可办妥？”
公孙霸弯腰道：“下臣得陛下之命，幸不负所托，地下河中百姓已经完全到达陵郡，权老爷子亲自带着裘大人等一干吏臣，为他们安排住宿。臣特意前来复命。”
“公孙大人辛苦了。孤尚有一事，要托付于你和权武。只是你母亲子正在待产。此事孤倒不好说出口了。”阴素华慢条斯理说道。
“昔日卫贼率兵来攻固州之时，百姓凄惶奔逃，一无所依。臣的内人待产，不便奔逃，得陛下指点，藏匿于离神庙中保她们母子两命。今又幸得陛下护佑，固州陵郡一带，得到安定。臣的内人安心在陵郡待产，尚有她的爹娘住在一起，相互照顾。臣很是放心，还望陛下莫以臣的家室为忧，有何等要紧的事，交给臣办理就是。”
阴素华听他如此说，遂说道：“孤近日有急事，要立刻启程去往绿江以南。孤走后，绿江边的地下河入口，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不负孤所托，死守此处，等孤回转。”
“臣敢不以死效命！”公孙霸如何能不知道此事极为关jiàn，如今阴素华把如此要紧的事儿交给他办。显而易见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心腹之人。他小小一个固州地痞，虽然家中颇有余财，大小是个富翁。可如今一步升天，能得君王重用，只要死心塌地为她效命，将来封官进爵，名扬诸侯，指日可待，能不激动万分？遂拜别了阴素华，一路暗暗发誓，就算拼命也要保住地下河入口，带了部下赶紧去和狄海静交接。
阴素华等到西门煜送来赶制好的柳叶刀，想来此时公孙霸也该走到半路上，遂依然让燕风留在此地协同赵西樵保护王府别院，并留下口信，让他见到凌东狱后，叫他速速过江接应她们，这才和几位兄长上路。
众人到了离渊，和屈皓文汇合，此地依然交给他的族丁把守。屈皓文哪能放心让阴素华渡江前去阴寇卓处，强要跟从她前行。阴素华也喜他见多识广，行事颇有见地，更兼神射无比。且两人之间，虽无夫妻之实，却也心意相通，暗定终身。有他一路相伴，有百利而无一害，遂欣然同意。
两人骑马并行，地下河中时时有人员往来。一则疏通道路，再者运送给养物资，一路上耳多口杂，两人都不敢再行卿卿我我之事，闷头挥鞭前行。几位兄长都善使轻功，一路早扔下他们二人，奔得远了。
渐近出口处，阴素华见兵丁照着狄海静指点，垒砌巨石，筑成十余道防御工事，又在沿途依靠地势之险，摆了些复杂难破的阵型，用以迷惑敌人，诱他们入死门而歼之。屈皓文也能看懂这些阵型，不用兵丁指引，两人依旧并辔前行。
他们来到前方，见到狄海静毛步禅公孙霸三人，得到消息说是卫恨天受伤虽然不重，但在三军面前被阴素华吓破了胆，使得屈皓文神射得手，颜面尽失。他栽了如此大一个跟斗，十分恼怒，再加上他的王牌祭司军被阴素华全部歼灭。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已经分派了二十万精兵，进驻蒹葭城，并在绿江一带布重兵加紧防守，一则是为了防止阴寇卓率兵过江，援助阴素华，再则要阻断阴素华再度从暗道出袭黑岩城。
此事早在阴素华预料之中，暗笑道：“那卫恨天自以为聪明，派兵阻断我的出口，却哪里知道地下河尚有一个出口，乃是在采石山大瀑布之后。狄先生。说不得此次孤只得调用你的族丁随同孤过江接应你。”
“陛下圣明。”狄海静一揖说道，“陛下既已带蒹葭城中百姓安全撤回陵郡，臣这就出发，不知此行陛下让哪两位高人协助我呢？”
“我们两！”李霄云和陆天羽笑嘻嘻站出来，“我们在陵郡和八弟商量过了，为了赶时间，狄先生就由我们两兄弟携带前行。当初你和陛下之间说定的计划还有一丝儿变动，到了阴寇卓那里后，想必我要想带着暗器堂而皇之拜见他，根本不可能。还是由陆三弟跟同你去拜见他，我自行施展轻功悄然进qù，在你们献玉玺的当口，他吹奏仙笛伦音，制住在场诸官员，然hòu我再现身当场刺杀阴寇卓，俘虏所有在场官吏。只要是为阴寇卓拼死效忠者，一并杀无赦，愿yì归顺陛下者，视其表现将功赎罪，再做计较，为陛下接管西南地带扫平道路。老五老六就负责对付阴寇卓的两个儿子，想来问题应该不大，陛下随后前来接应我们，稳定大局，收服明心。”
“此计甚妙！”狄海静欣然应允，道，“现在正是夜间，两位高人携了我，大家赶紧走吧。”
三人告辞阴素华，自行前去渡江执行任务。狄海静有高手携带，自然不愁如何渡江之事。
铁楫军俱换上水靠，并给了阴素华和屈皓文一人一件水靠。他们口中含着早已备好的芦苇管，下了地下河，游到大瀑布边处小心泅渡出去，潜往绿江对岸。
铁楫军下水大半，阴素华正想要随同他们渡江，大家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屈皓文见她神色。遂猜到她心中所想，暗地里一拉她的袍袖，说道：“你一个女儿家，一下了水弄不好就会显出原形，好叫大家拆穿你的真实性别？”
阴素华虽然明白他此话不假，还是怏怏说道：“我虽然会游泳，但此处地势险恶，地下河与绿江汇合处又是飞流激湍，想必冲力定然很巨大。他们自幼生长在此江边，熟悉环境又精通水性，往来自然无虞。想必你也不甚擅长水下功夫，万一我们两不小心被瀑布冲散，或者被激流卷走，遭到性命之厄，也好有人援手相助。”
“你从何而知为夫不擅长水下功夫？”屈皓文极具魅惑力地一笑，把手上一件水靠塞进她手中，说道，“你快去换装，我为你望风。”
“我，我……”她犹豫一下，说道，“还是你先去换装吧，等你换好了，再来替我把风。”
屈皓文也不坚持，自行去换上水靠。
阴素华见他走远，脱下身上长袍，只穿了一套中衣中裤，径直下了水。秋水冰寒，阴素华迈开双脚下去，就觉得两个膝盖处如被寒针一扎，酸疼难受。不过行前郭紫砂送了她一颗避寒丹，她在水中活动一会儿，慢慢儿适应了水温，也就不再畏惧寒冷。她前世学过游泳，且游泳技术相当不错，但此地瀑布之下水流湍急无比，其间暗流激涌，乱石丛生。再加上她担心****自己的真实性别，不肯换上水靠，直接穿了中衣中裤下水，又背了个早早预备好的用十多层油布包裹的包袱，里面装着上岸后换穿的衣服和备用之物，游动起来想必也颇为累赘。
屈皓文换上水靠，走到水边，见她就这么下了水，自己交给她的水靠也被她和换下的长袍一起，扔弃在岸边大石上。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去为她拾起那件水靠，塞到自己胸前，跳下水中，来到她身边取下她的小包袱，连同自己的包裹一起背到身后，笑道：“娘子，还是为夫带你过江吧。”
“你自幼生在京城，想必水性比我还差些，下水后别让我照应你就不错了。”阴素华嗤之以鼻，咬住芦苇管，潜入水中朝前游去。
两人耽误这一会儿，铁楫军已经走完。屈皓文一笑，随之潜入水中，两人并肩朝前游去。游不多时，屈皓文有意落后一点，让阴素华在前游走，他本想看看她在水中游泳的姿态，想必能让他大饱眼福，极有看点。没曾想搭眼看去，只见她身上衣裤被水浸透，袖口裤管中灌满了水，游动起来颇为费力，速度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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