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厚赏
适才那老者下拜道：“六皇叔，这位荒草姑娘，乃是一介女流，成为王府养士上宾，似乎……”
“本王何尝不知这点？”扈元皓冷声道，“荒草姑娘虽是女子，她的本事，你们大家也都见识过。难道还入不得王府，做不得上宾？再者，现今天下战乱纷纷，人才难求，难道本王就因为她是个女子，而放任她流于江湖，若是有他国识才之人得之……尔等可想过后果？”这句话，说得疾言厉色，众人闻之，再不敢有异议。
权大叔嚷嚷道：“荒草姑娘，你乃异乡之人，不懂规矩。六皇叔辖治之下，无论何人，他都有权征召入府。现今六皇叔青眼于你，征召你入为王府养士上宾，乃是天大的好事，你该欢欢喜喜接受才是，别再推三阻四。你是瞎子大叔带来的人，这主，我为你做了。”他转头冲扈元皓大声道，“我替她做主，应下了。”
士子抗命拒召，为王者可以有权杀之。阴素华明白这一点，权大叔为她答应下来，是担心她有性命之忧。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只得点头应允道：“小女子愿意入为王府养士。”
“多谢权大叔成全本王求贤若渴之心，荒草上宾既是随你而来，也就在你家暂住几日，你可要照顾好她，如有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瞎子大叔省得。”
扈元皓脸色转晴，和颜道：“权武，适才听闻何管事说起，你今儿表现出色，连胜两场。本王是知道你本事的，你明儿也不用比试，直接入选贤良之才，入为王府养士中宾，配享中上爵俸禄，你可满意？”
权武走上前来，抱拳一礼，道：“权武多谢王爷提拔。”
“权大叔，你教子有方，本王赐你金珠三颗。荒草上宾，本王赐你火玉一块，此玉色质火红，入手温热，故以火玉名之，有驱毒疗伤之功用，乃极为难得之宝玉，你可要好生保存。另外本王再赐你金珠一斛，以资在此襄州城中安家置业之费。”
“这个，小女子何才何能，竟得六皇叔如此厚赏。”所谓无功不受禄，阴素华惴惴不安道，“还请六皇叔收回这些赏赐。”
“荒草上宾何须推辞？须知这火玉，乃是本王下注之物，如今你赢了比试，此物赏赐于你，理所当然。那些金珠，也是众人下注博彩，输给本王的彩头，折合下来，恰好金珠一斛之数，也该归你，你收下罢，在这襄州城中，买房置业，正好使唤。”
“既如此，小女子就收下了。”阴素华接过何管事递过来的火玉和金珠，喜滋滋想道，适才还想着怎么挣钱，这会儿天上就掉馅饼来了，这场比试，自己辛苦一场，还真赚大发了。
“屈上宾，适才本王观看你骑术高超，驭马有方。这两匹上等的好马，本王就赏赐给你。”扈元皓道。
“禀六皇叔，”屈皓文一揖到底，大声说道，“六皇叔厚爱，在下心领之。只是入为衡襄王府做养士一事，尚待在下回去禀过老母，再做计较。”
“这个么！”扈元皓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本王心下明白。只不过，如今局势大变，本王与你，也是多年知交，你总得表明态度，站稳立场，方为上策。”
“禀六皇叔，屈皓文忝为天下名士之一，这立场定然是唯天子之命而从之。”
“大胆！你胆敢公然顶撞于本王，你……”扈元皓大怒，站起身，骈指骂道。
“王爷！”瑰丽姬含笑道，“王爷息怒。依本宫想来，屈大名士与你的交情，非比寻常，他不是不想奉召，他恐怕是担心万一局势恶化，他族中上下上千人等，俱在京城中，会受到株连。”
“娘娘所言极是，”扈元皓坐回椅子，严肃道，“这事儿是本王一时没想到。”
瑰丽姬双眸含笑，风情招摇，对屈皓文笑道：“屈大名士，你既不肯奉王爷征召入为王府养士，本宫问你，如果本宫以天子之命，征召于你，你可否愿意随侍本宫，为哀家效命？”
“娘娘如有所命，在下万死不辞。”屈皓文道。
“这不就结了。”瑰丽姬转头冲扈元皓一笑，道，“本宫走的仓促，没带的什么值钱的宝贝。还请王爷割爱，把你那匹雪狮照夜骢赏赐给本宫这位大贤才。那俸禄嘛，本宫做主，和这位荒草姑娘同等待遇，配享上爵之俸禄。屈大名士，本宫如此分派，你可满意？”
“下臣多谢娘娘厚爱。”屈皓文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何管事，派人去把本王那匹雪狮照夜骢牵来，送与屈大名士。”扈元皓分派已定，大声道：“今儿天色晚了，大家就此散场吧。”说完，携着瑰丽姬的小手，带着一帮随从，施施然走出后院。
场中人等，乱哄哄过来给两人恭喜一番，也随之散去。
阴素华把火玉小心揣起，握紧墨剑，让权武拿好金珠，扶着权大叔，朝院外走去。
“荒草姑娘，且慢！”
阴素华闻言，止住脚步。
屈皓文走到她身边，作揖道：“多谢姑娘为在下保存脸面。”
阴素华回礼道：“屈先生何须客气？小女子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才是。”
“荒草姑娘，在下有个请求？”
阴素华扬眉看他一眼，“你有何请求，直接说吧。”
“在下想请姑娘观看在下一次射艺，不知可否？”
阴素华靠着李大才女的诗词赢了他，心里本有点过意不去，听他如此请求，遂道：“行。只是众人都散了，去哪儿寻硬弓长弩？”
“我带得有，这就去取来。”权武放下手中物事，兴冲冲跑出后院。
权大叔笑道：“屈大名士，你那点心思，大叔是知道的。你还是别胡思乱想，好好儿射几箭，大伙儿也就散了，可好？”
“大叔，您老认识在下，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是什么性子，你比谁都清楚。”屈皓文转头冲阴素华笑道，“荒草姑娘，在下认准的事儿，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在下今儿个败在你手中，明年此日，还请姑娘再赐教。”
“这还没有完了。”阴素华心里暗恼，转念一想，明年此日，他又上哪儿找得到自己？怒气顿时熄灭，道，“随便你。”
权武取来弓箭，递给屈皓文。
屈皓文取了弓箭，骑马下场，他遛马围着靶场跑了两圈，从东南西北四角各自射出一箭，都是直端命中靶心。他骑马跑回来，让权武用长带为他绑住双眼，转身骑马上场，又是两圈跑下来，射出八箭，箭箭命中那靶子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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