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高手过招
永智被尘虚和尚拎小鸡似地拎到了那个离少林寺并中，望着遍谷奇花造物精灵，心上早被画满了惊叹号，紧接着一头硕大无比的白虎迈着优雅的步伐冷冷盯着这个新闯入的外来者，龇牙，然后咧嘴，面容狰狞地一吼。
释永智腿软了。
他知道尘虚是受尘净所托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避难的，这里一切都好，花在枝头鸟在叫，虽然他已不再年少，但这处山谷还是很好很好的。只是那头老虎骇人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年时光里，少林寺永字辈最不出息的永智大师会在这处山谷接受到一个崭新的洗礼。
柳行风托尘虚和尘净替自己向永字辈三僧告别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开封，他记性很好，顺着来时的捷径小路，一个人欣赏着风光秀色如电逝去，不时发出两声如狼似虎的啸声，惊得某些在火车上掏出家伙小解的男人一个激灵。
发了条短信给妈，拜托她给她宝贝弟弟说一声要求外甥办的事已经办妥，在凌晨抵达之前，柳行风看到一溜儿的跑车排队进程，加速绕过这些大家伙后，远远望着一城灯火，他哈哈一笑，抵达目的地。
打了个电话给亲爱的顾
一站在这根线杆上，他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生怕不小心踏到某根电线被电的面目全非一命呜呼。柳行风望准下一根电线杆，右脚一点，身如游龙腾飞，在夜空中玩了一手漂亮的凌空翻转，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下一根电线杆上，只是力道掌握的有些不大好，左摇右晃，险些栽了下去。
这是个技术活。
柳行风就在一根根笔直挺立的线杆之间做起了抛物线活动，或跳或纵或翻转或斜扑，种种轻功身法被他体内活泼泼的真气一引，顿时变得神妙绝伦，偶尔有喝醉酒的失意者瞥到一抹黑影，也只当见了鬼。
似乎深藏在他灵台中地长卿也被那由沉寂如死水蜕变为活泼如阳光地真气所带动。一个兴起传了他一套轻功身法。柳行风凝神倾听。活学活用。不多时就跳到市中心附近。
这电线杆跳跃法。似乎是一种锻炼控制能力地绝佳法门。柳行风跳了半个小时。不由双股战战。知道再跳下去迟早出事。正准备顺着电线杆爬下去。耳中却忽然传来激烈地打斗声音。
行风极目望去。不远处一栋高楼中段。两道淡淡地身影纠缠在一处。攀着窗沿。拳来脚往。斗得如火如荼。
正在打斗地两人武功显然都很高。可以说是身悬半空之中。一个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粉身碎骨。可就是在这样地环境下。两个人依旧出手如电。斗得无比激烈。这中间地艰难厉害之处。可想而知。
悬在十几层高楼地两人出招无声无息。可两人拳脚一旦碰到。便会产生剧烈地罡气噼啪作响。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雷电就要降临世间。
这两人地武功。最起码不输于叶如龙。任何一个都不是他所能匹敌地。
柳行风一瞬间就做出这个断论。闲事莫理，他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一个女声忽然厉声尖叫，原来是两人打斗的声音把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从梦中惊醒，女主人推开窗一看，却看见一左一右两只人手攀在窗沿上，再往下看时，却见两个人拳脚相加打了个不亦乐乎。
任何一个人遇见这种状况也只能解释为撞鬼了，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后，立刻晕倒。
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老乌龟，在这地方打来打去，尽惊着些俗人，我们去城外！”
另一个人哼道：“走！”
柳行风全身剧震。
这是他嫡亲的爷爷，柳圭年。
当初在上海没等到他，没想到一个月下来，他仍在和叶雄韬纠缠。
他还在震惊间，柳圭年已纵了下来，在纵下三分之一距离的时候蓦然化掌为爪，以血肉之躯插进了砖石砌成的墙壁，化去下堕之势后，柳年又是一纵，这次却没有再运一次惊世骇俗的爪功，而是双脚在墙壁上一蹬，如一片在风中飘荡的落叶，悠悠然然纵了下来。
而叶雄韬的方法却和他大有不同，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老旧青色长袍，大袖飘飘，每在墙上一拂，下堕之势便减了一分，两人各显神通，结果却是同时落地。
“他们各有进益，可依旧奈何不得对方。”魏长卿忽然说道，话语中有喟叹之意。
可柳行风已经完全被震慑住了，完全答不出任何话来。
人的身体竟能强悍如斯！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武技！
“老乌龟你爪功不赖。”叶雄韬低低一笑，他一反当初被柳圭年压制的窘境，少了三分紧迫，多了两分淡然，竟恍如深得地藏“安忍
大地，静心思虑如法藏”真诀，一股仙佛之气飘然溢
柳行风明确的感觉到，这人一月不见，已在百尺竿头上更进一步。
柳圭年哼了一声，道：“当初你一手黑极浮屠何等刚猛，现在怎的比娘们还娘？”
叶雄韬笑道：“那你能打赢我这个比娘们还娘的人？”
柳圭年道：“去城外！”
叶雄韬一点头：“好！”
两人身法展开，那真是如驰电掣，无比神速，柳行风情不自禁地就动脚跟上。
“老乌龟，有个人跟着咱们呢。”叶雄韬嘴角有玩味笑容。
柳圭年撇撇嘴，道：“他要能跟上来，算他本事。咱们打咱们的！”说着脚步加快，每一步迈出，都有三四米的距离，比起尘虚和尚来不知要快上多少倍。柳行风虽说也是越跑越快，却哪里能跟得上？不一会儿，柳圭年和叶雄韬便变成了两个小小的黑点。他心中大急，他知道只要自己嚎一嗓子，柳圭年立刻会掉头回来，但现在却决不能表明身份相认，否则柳圭年心神不守之下，定要被叶雄韬趁虚而入。
追着追着，柳圭年和叶雄便不见了踪影，柳行风早听得他们要到城外好好打一场，既然有这个线索，他当然要找到爷爷，助他一臂之力，了解了柳叶两家数十年的恩怨。
柳风脚下又再度加力，放开脚步来奔走，一路上不知超过了多少车辆，那些司机看见一个半大的小伙子从眼前呼啸而过，不由揉了揉双眼，再看时这小伙子却已经不见踪影。
圭年和叶雄韬却已经到了城外。
为了摆脱身后穷追不舍的年轻人，柳圭年和叶雄韬在高速公路上转了几转。
柳圭年一边疾奔，一边心想：“刚才那年轻人是姓王还是姓韩？挺厉害的。”正转念间，却忽然想到自己的孙子被这个叶雄韬耽误了治愈伏龙菩提的期限，现在凶多吉少，又不由咬牙切齿，旧恨虽了，新仇却在，正奔跑间，他忽然一手炮锤往叶雄韬胸膛锤去。
叶雄韬骇了一大跳，双手内圈，连拂三下，化去这刚猛无俦的一击，嚷嚷道：“老乌龟，你疯啦？昨天不是说好了么，又来拼命？”
柳圭年恨恨地道：“老子的宝贝孙子现在生死不知，要不是你这老家伙缠着我，我早给他治好了！”
叶雄韬失声笑道：“这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我要夺儒门的青云谱，你来找我麻烦做什么？怕我治好了伤压过你老乌龟的风头？可别说你不是这么想的。不错，原先老夫是有这念头，但如果你那时候顾惜你宝贝孙子的性命，就不会来阻止老夫夺谱。说到底啊，老乌龟你是为了一张老脸弃了你宝贝孙子性命。”
柳圭年默然，忽然戟指叶雄韬，冷冷道：“谢苍生是我经年老友，你伤他，我自然要为他出头。
何况，假若被你夺得青云谱，我柳年死自然不足道，但那不孝子一家三口，还有好日子过？”
叶雄韬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正色道：“老乌龟，你凭良心说句公道话，当年我在中正公手下做事时，你柳家三百多口人，除了柳中庸等几个必须杀头的之外，哪一个我叶雄韬不是尽力周旋保其性命？虽说最后被陈布雷拿来威胁你投诚，你断然拒绝，还骂了中正公一个狗血淋头，中正公一怒之下才斩尽杀绝。这事与叶雄韬没半点干系，你信也好不信也，老夫一身行事俯仰无愧，从无做过半点有违公道的事情，昨晚我把话全都说明白了，你若还要借机拼命，老夫奉陪到底！”他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柳圭年前后推敲了很久，也知道当初叶雄韬已经做得仁至义尽，只是今年七月以来，这一系列事发生的太过急促，他甚至来不及给柳行风解除伏龙菩提，就被卷进了叶雄韬夺青云谱的事件中，直到他惊觉到时间紧迫时想要抽身而出，可叶雄韬却不让了，两人就这样纠缠着一路从南打到北，每每叶雄韬想遁走，柳圭年就心生不忿缠住他继续打，而每当柳圭年想起宝贝孙子潜伏体内的祸患，叶雄韬又被他一通乱打打的气无出处，反过来缠住柳年。
就这样，柳圭年和这家伙打了近四个月。
直到昨天夜里，叶雄韬与柳年双双突破，叶雄韬一身伤势转好，与柳年的比斗再不落下风时，这个孤傲的叶老头才肯把当年的曲折经过给柳圭年说明白，好化敌为友。
可命运偏偏就这样喜欢跟人开玩笑。
最大的玩笑在拼命往这边赶来。
柳圭年一声长叹，只道柳行风现在多半无幸，他摇头道：“叶老头，多说无益，我本不欲与你分生死，但今日……”
饶是叶雄韬精修数十年佛典，也不由动气，他一拂袖，道：“划下道来吧，柳大侠。”他再不叫柳年老乌龟，以显动手再不容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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