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吻一生
一顿饭之后，萧艾跪别纳哈出。
果然下午，京都来接萧艾的仪仗队就到了，来教萧艾宫规的嬷嬷说了，明日下午从北平启程。
回到屋子里，柳儿已在帮萧艾收拾东西了，萧艾环顾四周，说道：“柳儿，不用收拾了，除了那把古琴，王爷送给我的几件衣服带上，其他的统统留下。”
柳儿惊讶，问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呀？你平日里喜欢的书之类的，也都不带吗？”
萧艾拔下头上的那根绢花的簪钗，看着它，淡淡笑道：“把王爷送给我的东西都带走，把我的东西留下给王爷吧。”
柳儿听得心酸，拉着她，笑道：“小姐，我跟这张玉说过了，我跟你走。”
“柳儿，先生同意，我也不同意。我这一去，只怕以后都不会再回北平了，你有没有为先生考虑过？”
“那我不管，反正他答应了。”
萧艾温和着声音道：“柳儿，我这两日在府中，听别人说起，过年的时候，王爷已经做主，把你嫁给先生了，还为你们安置了宅子，柳儿，留下吧。我现在多羡慕你这样，自由的日子。你要好好把握，和先生好好过日子，听到没有？”
柳儿哭道：“小姐，王爷把我嫁给张玉，那是因为王爷以为等你回来了，他就可以娶你了，那个时候，你就不需要柳儿照顾了。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在七八岁的时候，柳儿就在你身边，咱们一块长大的，如今你让我留在北平嫁人，你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跟他好好过日子嘛。”
萧艾哽咽道：“柳儿，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知道你嫁给先生，我为你高兴。”
“我不管，小姐，若是你不带我走，我留在北平，也不嫁给他。”
“柳儿……”萧艾听见张玉在门外，忙去开门，只见张玉看了看柳儿，抱拳道：“小姐，属下愿意让柳儿跟你去京都，柳儿说得对，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谁都不会安心的。”
“先生，你跟柳儿走在一起不容易，若柳儿跟我走了，萧儿就太对不起您了。”
张玉笑了笑，平静道：“若是小姐觉得对不起在下，就请好好保护她，好好保护您自己。”
萧艾心里一震，苦笑道：“原来先生实担心萧儿去了京都，会做傻事？先生请放心，萧儿是去给王爷做人质的，萧儿一天没事，王爷就没事。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张玉一笑，道：“既然小姐没事，那属下相信，柳儿一定没事。让她跟您去吧。”
萧艾看了看他们，跪拜道：“多谢先生。”眼角看到李皋站在院子门口，一副沮丧的模样，“小将军，站在那里干嘛？”
“我是不是以后都看不到小姐了？”
这句话，人人听着都难过，所以没人敢说，如今却被他这样说出来，萧艾倒是笑了笑，“萧儿以后不能教小将军读书识字，不过，小将军如今也不需要人教了，萧儿盼着你跟在王爷身边，建功立业，辅佐他，帮助他。你能答应萧儿吗？”
李皋狠狠的点点头，终于低头，站在门口，抹了抹眼泪。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
“是。”李皋像以前一样接到命令。
第二日，天微微亮，虽是春末了，可是清晨露水未退，起着蒙蒙大雾，还是有丝丝凉意打在人身上的。
萧艾披了件单衣披风，出了院子。虽然看不清前面的路，可是她知道要去哪儿，知道该如何走眼前的路。
来到朱棣的书房，她就知道他一定在的。
萧艾直接推开了朱棣的门，裹着披风走了进去。
朱棣一惊，淡笑道：“萧儿，今日就要走了，为何起这么早？”
“那王爷为何一夜未睡呢？”萧艾也平静的笑着。
“萧儿毕竟在本王这里多年，嫁妆，规格，本王都会为你安排好的，你放心吧。”
“萧儿放心。”
“你……”朱棣避开了她的视线，淡淡的说着：“你不太能适应京都的气候，到了宫里，要多多照顾自己，不许不吃饭。冬日的时候，不要受了寒，若有个什么不适的，要记得找御医……”
萧艾的眼泪涌下，赶紧低头抹去，同样笑道：“王爷，你吻一吻萧儿吧。”
朱棣心疼的看着她，走到她的身边，紧紧的抱着她，抚起她的脸，亲吻着她，极温柔，极温柔，用尽他一生能给予的所有。
萧艾努力的攀附着，因为这就是一辈子。。。。。。
伴着那熟悉的古木沉香的味道，鼎炉中的烟愈渐迷离，慢慢的，萧艾解下披风，她只穿了一件单衣，望着朱棣，萧艾笑道：“王爷，只此一次。”
朱棣颤着手，一把拿起身后的斗篷给她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萧儿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萧艾心痛不已，伏在他的肩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自己明明可以这样一辈子依偎在他的怀里的。
“本王命令你，好好的活着，听到没有？”
萧艾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可是粗热的气息吹动着耳畔，她知道他的心里很难过。
萧艾使劲的点点头，她从小到大，都听王爷的话……
“王爷，也答应萧儿，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朱棣又吻了上去，缠绵不绝，他不忍心，也不放心……
洪武三十一年春末，大明建国皇帝朱元璋去世，尊□□皇帝，六日之后，皇太孙朱允炆在京都即位，改年号“建文”，昭告天下，传先皇遗命，藩王一律不许回京奔丧，顿时各地怨声遍起。
与此同时，萧艾离开了北平。
站在北平外城，萧艾下了轿撵，回望着刚修建好的北平城。王爷，王爷，这回萧儿又要如何数呢？
一日？一月？一年？还是一生？
看着一路的风光，只当他年作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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